“听墙角。”墨玉祈淡淡的吐出三个字。
什么?
待到靖无双随着墨玉祈出来的时候,靖无双才算是真的反应了过来。
画舫最顶部分,有一个四面都是窗户的小屋,平日便是供人观景时所站的。
此刻在烛光的映照下,依稀可见两个身影。
影子交叠在一起,远处灯火照着湖面,朦朦胧胧的。
“你确定在这真的没事,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
墨玉祈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
“放心吧,他知道我们来了,你就放心的听吧。”
东浩玥知道?
远处传来二人说话的声音,靖无双也不在询问,一边听着风景,一边听着二人的话。
反正这个地方正好,属于拐角的暗处,光线昏暗,且处于拐角处,从屋子的正中是看不到他们的,靖无双稍稍的放心。
不就是偷听吗,有什么好怕的。
远处传来说话的声音。
“宁小姐还记得当初救你的那个男孩吗?”他看着远处的湖面,淡淡的问道。
宁淑华微微一笑,“怎么会不记得呢,淑华忘了谁都不会忘了他的,他救过淑华的命。”
那个冬天,河水那么冷,一个小女孩被跟随在身后的仆从故意的推到了水中,那是隆冬刚到,河水冰冷,当河水一点一点的淹没了她整个身体的时候,她几乎就要绝望了。
湖中还飘着未化尽的浮冰,一个大约十岁的小女孩的身影渐渐地从湖面上消失,躲在暗中的人,看着面前这一幕,没有人上去帮忙。
就在这是,一个身着华服的小男孩闯入了视线中,看见即将淹入湖面正在挣扎的小女孩,想也没有想就跳了下去。
“那时候我依稀看到一个向我游过来的人,待到他靠近之后就紧紧的抱住了他,小哥哥就带着我上了岸,不过也废了很大的力气才把我拽上岸的,后来就有人把我带回了府,而这玉佩就是在匆忙中拽下来的。”
宁淑华的眼中带着点点的泪痕,在她的心中已经有了猜测,但是却不敢妄下定论。
“这玉佩……”东浩玥说了一半,又停了下来。
“这玉佩,我没有见过,还给宁小姐吧。”说着拿出刚刚装在怀中的玉佩,递给了她。
宁淑华却呆呆地站在那里,迟迟没有伸出手去接那块玉佩。
“大皇子就没有发现,这玉佩放在阳光下会显出一个字吗?”
东浩玥面色一变。
“那便是玥字。”话语被风吹到了空气里,散在这夜空中,显得愈发的不真实。
她发现这个秘密的时候也不敢相信,直道后来东浩玥回国后,偶然的一次机会见到了他,便觉得这二人很像。
虽然事情过去了这么久,但是她依然清晰的记得那个男孩的模样,且把它画在了纸上。
“所以,宁姑娘想表达什么呢?”
宁淑华抿了抿嘴唇,“大皇子是不愿意承认吧,可否告诉淑华原因?”
东浩玥看向面前的湖,“不过是年少时的一次相遇罢了,这需要原因吗?”就算是有原因他也不会告诉她的。
“大皇子是否还记得,就是在这片湖,这么多年过去了,这湖面也变了几变,但是这件事我却一直记在心里,从未忘记过!”
靖无双到时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温婉的女子,竟有这样敢爱敢恨的一面,比起自己强了不少。
东浩玥的面色微变,“宁姑娘有这份心,那个小男孩心下也会开心的,有何必执着于他是否知道?”
她没有回答,而是从一旁的长方型木盒中,拿出了一卷的宣纸,每张上面画着一个人,若是仔细的看还会发现这个人的眉眼在逐渐的成熟,且越来越像东浩玥。
“那这些呢?”淑华看着他,眼底有淡淡的忧伤。
东浩玥瞟了一眼,眼中没有一丝的情绪,“宁小姐想表达什么呢,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当初的那个小男孩早就变了,不是你印象中的他了,宁小姐不如就此忘了他,救人乃举手之劳,又何必耿耿于怀。”
宁淑华的眼底露出欣喜之色,转眼却被凄凉所代替。
“你说当初救她的那个人是东浩玥吗?”靖无双心中猜测,但不敢妄下结论。
“你说呢?”墨玉祈不答反问。
这无疑也是觉得这件事和东浩玥有关。
二人继续静静地听着。
“救命之恩,怎会是小事,若是没有他,如今我又如何能够站在这里。”她的脸上隐者激动之情,没有了刚才的端庄。
“你能告诉我,为什么他不愿意承认这件事吗?”眼睛看着他,不想错过他一丝的神奇。
东浩玥嘴唇微抿,“有些事你不知道反倒是好的,如今东浩的局势不在我手中把握 ,我不能拉你进着火坑,就算今日一事会让人猜测宁国公府的用意,以后如何,尚未可知。宁国公借你向我表达善意,我接受了,至于其它的,还是应该慎重考虑。”
这其它的 指的自然是大皇子妃之位了。
东浩帝费这么大的阵仗给他选妃,若是到了最后不了了之,怕死在东浩帝那里也不好收场吧。
“可是殿下就不想有一个人陪着你,一起走到最后吗?淑华不才,自那日之后,此生便认定了殿下,不论殿下以后是富是贫,是贵还是失败,淑华都愿常伴左右,无论君心如何,妾心不变!”
淑华眼中聚集着浓浓的情愫,这一番话说出来却不会让人觉得轻浮。
远处微风阵阵,卷起湖上的凉意,却化不尽这其中的情意。
东浩玥转过头看了她一眼,“夜色已深,我派人送你回去。”
似是刚刚那番话从未进入他的耳中。
说罢挥手招来侍从,“很感谢宁小姐这番情意,但是这世间的事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希望你能够想通。”
“大皇子是个好人,希望您这一生都能化险为夷。”这一番说的很诚恳,没有被拒绝后的尴尬,也没有让人觉得会因拒绝了她而感到愧疚。
说罢,福了福身,随着那随从离去了。
风中似是还残存着淡淡的情丝。
他的手中依然紧紧地攥着那枚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