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简直是不要太明确了！
老夫人脸色都不由地沉下来！
果然是个小门小户尚不得台面的东西！一朝得势，还真把自己当成金凤凰了！
石氏自然也注意到，众人难看的脸色了。不过她今日前来，可不就是要这样的效果么？
她那矜贵的儿子，不过去问个明白，就被打得那么惨！
偏那凌丞相还有脸找上门来，话里话外都是她的儿子不知礼义廉耻，公然擅闯相府后院，纠缠不清！
哼！
就凌心语那个傻妞，哪里值得虎哥儿纠缠不休？
不过是自己的女儿臭名昭著，想要踩着她们家虎哥儿这个垫脚石，挽回一些颜面罢了！
今儿个她就要让相府明白，她们虎哥儿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想要借着他们将军府，门都没有！
“小时候？这位大婶说得是，谁小时候不是贪玩，弄得灰头土脸？又不是什么丢人现眼的事，难为您还能记起我曾经年幼顽皮之时的风姿。”凌心语定定地对上石氏的眼睛，云淡风轻地说。
老夫人忍俊不禁，想不到这个嫡孙女一旦恢复了神智，这嘴皮子功夫也是不输于人啊！
石氏被噎得面色一沉，故意审视地将她从头到脚地板刮了一圈，而后执起帕子假装伤心地说：“瞧你这丫头，还真的和你娘一模一样！当初你娘可是整个天璃城的才女，不知道引得多少天璃城王公大族贵公子神魂颠倒——”
嗬，这还真的是忘恩负义到了极点！
难为原主的娘怜悯她，和她做手帕交，帮着她打入天璃城贵女圈。
如今她翻了身，连逝去之人都不尊重，随意地羞辱！
王嬷嬷到底是憋不住，冷冷地打断她的话说：“老奴适才还纳闷，这位夫人何以那么的眼熟。却原来是当初的石县令千金您呀！说起我们家小姐，老奴可还记得，当初您布衣青衫的，多亏我们小姐仁善，邀请你入住王府。”
“您当初为了打入天璃城的贵女圈，可没少奴颜婢膝，还记得有一次得罪了当朝的玉郡主，险些被打个半死。若非我们小姐用一块玉佩，让玉郡主息了怒，恐怕今儿个也就见不到您这般的风姿了！”
王嬷嬷可没有那些委婉的讲究，她就知道自家小姐当初一腔热忱，反而养了个白眼狼！
如今白眼狼得势，非但不放过已故的小姐，还想要借机羞辱小小姐，简直是恬不知耻！
“你个老刁奴！”这一番话可是气坏了石氏，她如今是正一品的将军夫人，最讨厌的就是揭老底。
像是她曾经为了前途，奴颜婢膝的事情，最是不愿意回想。
如今王嬷嬷把她过去种种揭开，还当着那么多贱婢的面，她可以想象得出，不出意外，或许待离开相府，她从前那些低三下四的行为就会传遍整个天璃城！
“主子说话，何时轮得到你这个老东西插嘴？”石氏在将军府嚣张跋扈习惯了，一言不合，就会发作奴仆。
这会儿倒是忘记自己不过是客，端起茶盏就丢向王嬷嬷。
凌心语拉着王嬷嬷避开茶盏，只听到一声脆响，石氏面上的狠毒狠辣一览无遗。
有胆小的奴婢见了，忍不住浑身抖了抖。
老夫人铿的一声，将茶盏放桌子上，冷漠地说：“赵夫人今儿个前来，是专程找茬？既如此，老身倒要问一问你，哪里来的底气，在我相府撒野？难道说将军手握重兵，目中无人到，相府都不屑一顾了？”
这个指责就言重了，上升到了皇帝最忌惮的一项。
那就是将军拥兵自重，古往今来，每个帝王都会或多或少因此深深地忌惮和防备。
“呵呵，老夫人勿怪，我这是在府中见到这般不尊主子的刁奴，习惯的想要发作。”石氏扭曲着脸，咬牙切齿低了头。
老夫人哼了哼，没有作声，明显的不准备揭过此事。
偏石氏还以为老夫人有所忌惮，又再次看向凌心语，摇头叹息着说：“你这孩子，竟和姨姨这么的见外。想当初你和虎哥儿的亲事，还是我和你娘亲口定下。如今你是有了别的意中人，所以才执意要和虎哥儿解除婚约？”
凌心语真想呵呵，这石氏莫不是以为，她只是恢复了神智，骨子里还是个蠢的？
“我可高攀不起赵夫人您！我娘去世多年，你这个口口声声和她亲如姐妹的手帕交，还敢侵扰亡灵，编排她当年的英姿。我是多蠢，还要认你做姨姨？”
石氏瞪大了眼珠子，似乎有点难以置信，凌心语竟然会直接跟她撕破脸皮！
凌心语可懒得想她的惊愕，继续说：“至于婚约一事，一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当初我娘和你定下婚约，前阵子我爹登门退了婚事，都是长辈们的决定。你如果有什么不满，大可以让赵将军找我爹评理。”
“至于你信口雌黄什么意中人，我奉劝你一句，嘴巴积点德吧！毕竟一把年纪了，还这么缺德，当心都报应到你儿子身上！毕竟你儿子每天都在诉说，以有我这个曾经的未婚妻为耻！”
“要说有什么意中人，你自己的儿子怕才是你需要兴师问罪的！”
将一番话说完，凌心语也学着石氏适才，那从头到脚地板的架势，将她刮了一遍，一脸的不忍直视说：“难怪赵夫人珠光宝气的，原来是少时穷怕了，才会恨不能将所有的金子都戴上，显摆您已经脱贫了的事实！”
“啪！”石氏气得猛地拍了一把桌子，紧接着就感觉手掌心疼得不得了，偏偏她还咬牙坚持住，只怒目而视瞪着凌心语说：“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我倒是小看你了！到底是没有亲娘教养，这般的泼辣没有规矩！”
“不比您这样的，儿子闹事被教训，当娘的不分青白登门找后账！这叫什么来着？哦对了，打了小的，惊动了大的，是不是赵夫人您一会铩羽而归，回头赵府的老太爷或者老封君又故技重施，滋事上门？”凌心语讥讽一笑，丫鬟们忍俊不禁，一个接一个掩唇窃笑。
“好哇！你这个死丫头敢笑话我！你给本夫人等着，我这便回去向——”石氏气得险些仰天栽倒，亏得一旁的丫鬟扶住了她的椅子。
王嬷嬷打断她的狠话，嗤笑一声说：“是是是，我们都知道，您回去了必然要请赵府的老太爷或者老夫人出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