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恬带着好心情回了中医馆,只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竟然会在医馆里看到一个对于她来说并不怎么喜欢看到的人。
——娄梓芸。
这女人,她以前就觉得讨厌。
现在同战景砚两厢情悦之后自然更加讨厌这个嫁给了战景砚的爷爷之后却还一心惦记战景砚的女人。
不过,在短暂的惊讶之后,苏恬还是很快冷静下来,但随后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她来这里做什么?
总不会是给自己看病。
难不成是来替战景砚的爷爷拿药的?
她的这个想法在看到娄梓芸身旁扶着的一名妇人时打消了。
原来……是带人来看病的。
她循着方向顺势打量了那妇人几眼,那妇人大约五十左右的年纪,眉宇间带着淡淡的愁云,但那双眼睛看上去倒是很和善,像是个温柔的人。
虽然年岁已经有些大了,但依旧不难看出其年轻时的风貌。
想必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美人儿吧?
苏恬暗自想着,就听到了一声惊呼:
“怎么是你?”
她连忙收起了游走的思绪,转头就看见娄梓芸正惊讶地看着自己,刚刚她一直留心着身旁的老妇人,并没有注意到她这边,显然是这才发现她的存在。
苏恬挂起了礼貌的笑,道:
“好巧。”
毕竟她现在是白老的学生,又在这中医馆里工作,该有的职业态度她还是要有的。
不管她内心里怎么讨厌娄梓芸这个人,但是她不能够讨厌自己的病人。
“哼——”娄梓芸冷哼一声,“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在这里工作。”
苏恬道。
娄梓芸面露嗤讽,“工作?可笑。”
“梓芸,你认识这位小姑娘?”
一旁的老妇人见状不由开了口,温和的面容上带着几分疑虑。
苏恬和娄梓芸之间的剑拔弩张如此明显,想来在场的众人都看出来了,那老妇人显然对这个情况感到很是不解。
娄梓芸却在这个时候突然收起了所有的尖锐刻薄,笑得一脸温柔,“没有,就是……以前见过几面而已。来,伯母,您坐。”
说着,她扶着那老妇人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之后更是再没有对苏恬任何冷嘲热讽,甚至连多看都没有看她一眼,就好像当她是空气一般,只一心放在了身旁的老妇人身上。
她陪着她诊完了脉,又亲手将她扶了出去,苏恬后来还看见她让那老妇人等着自己亲自去为她取药,在取药的时候还细心地询问了关于煎药以及忌口等等方面的注意事项。
那一副乖巧温顺的样子,看得苏恬简直了!
这女人……原来还有这么乖顺的时候?如果不是刚刚亲耳听到娄梓芸喊那老妇人作“伯母”,她几乎都要以为那老妇人是娄梓芸的亲妈了。
但同时,她也对那老妇人的身份产生了几分好奇。
她是谁?
和娄梓芸是什么关系?
像娄梓芸这样的人竟然会放下身段对她这般好?
不过,这些念头也就仅仅只是在她的心里走了一圈而已,她丝毫没有要询问的意思。
反正这个娄梓芸和她也没什么干系。
那老妇人和娄梓芸是什么关系,也就与她更没干系了。
只是,这样想着的苏恬在她几天后再次见到这位老妇人的时候,彻底傻了眼。
她……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怎么了,恬儿?”
身旁的战景砚见苏恬忽然走着走着就停了下来,还一脸怔愣地看着前方出神,不禁疑惑地问道。
“我……她……”
苏恬看了看战景砚,又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老妇人,心中一瞬间冒出了无数个念头,还不等她把这些念头捋顺,她就听到了那老妇人的声音:
“砚儿。”
然后又一个瞬间,她心中所有的念头都烟消云散了。
不用再问了,单是“砚儿”这两个字就已经肯定了一切。
果不其然,身旁的战景砚在听了老妇人的声音后,冷峻的面容立刻柔和下来,他牵着苏恬迎上走过来的老妇人,唤道:
“妈。”
这位老妇人不是别人,正是战景砚的生母。
“你今天怎么有空过来了?”
战母拉过战景砚的手,低声问道,温柔的嗓音里不难听出其高兴。
“我今天特意带恬儿来看看你。”战景砚说着,握着战母的手,介绍道,“她就是恬儿,我的妻子。”
战母一愣,似乎有些惊讶,不过倒是没有表现出厌恶或是反感,只是在看见苏恬那张熟悉的脸时忍不住微微皱了下眉头,道;
“是你?”
“额……伯……妈,您、您好,我叫苏恬。”
苏恬有些尴尬地攥紧了手拎包的带子,自我介绍道。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眼前的人竟然就是战景砚的生母。
那天,在中医馆见到的时候,她还在想着,这位老妇人是什么人,娄梓芸怎么会对她这么孝顺。
现在,这一切都有了答案。
显然,娄梓芸是因为战景砚的缘故,所以才会对她这般好。
“怎么,你们见过?”
一旁的战景砚听着两人的对话,很是惊讶地问道。
“前几日,梓芸带我去看老中医,刚好在那里我见过这位苏小姐一眼。”
战母解释道。
战景砚皱了皱眉,看了眼苏恬,但并没有对她说什么,又收了目光转向战母,关切道:
“看中医?你身体不舒服吗?你怎么没告诉我?”
“不用担心,我没事。”战母拍了拍战景砚的手背,安抚道,“就只是最近胃口不太好,晚上睡觉不怎么踏实,不是什么大问题,是梓芸太过紧张了。这人嘛,老了老了,就是这样的。”
“还是多注意一点好。那医生怎么说?”
“没事,就说让我好好放松心情,不要操心太多就好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朝屋里走去。
苏恬在身后,看着他们相携的背影,心里却只觉得好像哽了一团棉花一般,不痛不痒,却窒闷得难受。
倒不是因为战景砚为了战母而忽略了自己,而是因为刚刚战母的话。
梓芸。
苏小姐。
两个人,两种称呼,孰亲孰疏,已见分晓。
“恬儿,怎么了?”
走了几步,战景砚发现身后苏恬却并没有跟上来,他不由停了脚步,转身朝苏恬看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