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苏恬惊呼一声,一下愣住了。
这种事情……她完全没有想过……
她当时只想到要操控齐询尘公司的股权,可以以此来牵制齐询尘,让她可以在两人的关系中掌握主动权,完全忘了……一旦齐询尘的公司垮了,她投进去的那一笔钱也等于是跟着打了水漂了……
“那……那钱不就赔光了吗?”
她怔愣地问,她、她根本就没有给自己留什么后招啊。
当时,她动用那笔遗产的时候,想的仅仅只是要报复齐询尘,同时自己又不能被战景砚钳制,然后就……
压根就没有想得这么细。
——应该说,以她自己的头脑,其实她也压根想不到这么复杂的事情,她对商场完全是一窍不通。
“赔光?你傻,你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傻?”看她这样一副傻乎乎的样子,战景砚忍不住好笑地轻敲了一下她的额头,道,“一旦矛盾爆发,齐询尘肯定比你更清楚他会有什么结果,一定会在事态全面失控之前将公司股份转移。之后他拿着套现的钱,要想东山再起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你……你的意思是……我的钱不会被赔光,但是会被齐询尘转移到自己的手上吗?”
这回,苏恬倒是听懂了战景砚的意思,可……这样不是比赔光所有的钱要更加让她难以接受吗?
她突然有些后悔当初的决定了,那是她父母留给她的“唯一的东西”,不该这么草率的,虽然这笔钱可能终有一日都会用在什么地方,但绝对不应该是用在齐询尘这种人的身上!
“你也不用担心,早就知道你不会想这么多了。”
战景砚安抚道,从当初苏恬拒绝他的帮忙,将自己父母留给她的遗产交到齐询尘手里开始,他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
“什……难道……你是说……”
苏恬一愣,随即似想到了某种可能,顿时一下变得期待起来。
“就像你想的那样,如果他真的那样做了……”战景砚微眯了眼眸,冷声道,“我会让他‘有去无回’。”
“你……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些的?”
苏恬怔愣地问,听他这口吻显然不是突然才想到的,而是一早就有所准备。
“从一开始。”
战景砚并无隐瞒地直言道。
“一开始?”苏恬一怔,“你是说……可……”可那个时候,她和他之间的关系还并未……至少并没有现在这般明朗,他怎么……怎么还愿意为她做到这个地步?
战景砚打断了她的思绪,道:
“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按你自己的意愿去做吧,其他的事情放心交给我就好了。”
其实,她虽然没有说出口,但是他却知道她刚刚为什么而惊讶。
他并不是毫无感觉,一开始她突然向他示好,说要同他好好相处的时候,她对他与其说是“亲近”但不如说是一种“妥协”和“害怕”。
对他也并没有全然的信任。
这一情况直到她后来真正对他动心,向他坦白心意,这才得以改变。
但这并不妨碍他想要对她好。
“嗯。”
苏恬点点头,轻应了一声,这个时候除了点头,她已经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了。
景砚对她的好远超过了她自己所以为的那样……
也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恍惚想起,自己前一世如此作妖,这个男人也从来不曾对她狠心过,更甚至在最后两人分开之时他还给了她很大一笔财产……
她怎么能够怀疑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好呢?
怎么能……就只因为霍真真的一句话,就否认他的一切,怀疑他对她的所有好只是因为另外一个她从未蒙面的女人呢?
只要他愿意,别说只是一双眼睛,即便要找出一个与“那人”完全相同甚至是直接“制造出”一个完全相同的人又有何难?
他选择她,怎么可能仅仅只是因为一双眼睛。
他对她的包容和付出,又怎么可能只是将她当做“某人”的替身?
“景砚,对不起……”我不应该怀疑你的。
想通之后,苏恬微微侧身抱住了男人的劲腰,低声道歉道。
“怎么了?”战景砚一愣,伸手轻轻托住她的身体,“别乱动,小心你的伤口。”生怕她的动作会扯到肩上的伤。
苏恬却执意趴在他的腰间将自己埋得更深,这一刻,她只想紧紧地抱住他,感受他。
“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突然道歉?”
战景砚皱了皱眉,疑惑地问道。
“没有,什么都没有,我只是想说。”
苏恬轻轻摇了摇头,低缓的声音因为她埋在男人腰间的动作而显得有些闷闷的。
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但很明显她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战景砚也温柔体贴地没有再继续询问下去。
只是轻轻地拥住了她,任由她粘在自己的怀里。
时间飞梭。
等到苏恬肩膀上的伤口恢复到差不多可以下床随意走动的时候,那已经是半个月以后的事情了。
这一日,早上两人一起用早餐的时候,战景砚突然道:
“等下带你去一个地方。”
苏恬一愣,“去哪儿?”
她并没有问他今天怎么不去公司,在她养伤的这段时间里他在家的时间甚至比去公司的时间都多,她渐渐都已经有些习惯他每天这样陪着她了。
只是……总叮嘱她不要“到处跑”的人今天居然主动开口说要带她出门?
这可新鲜。
也让苏恬对两人即将要去的地方充满了好奇。
“等下你就知道了。”
战景砚却玩起了神秘,这也令得苏恬愈发感到好奇了,但……她也很清楚,这个男人不想说的事情她再追问也毫无意义,只能等“秘密”揭晓了……
只是,苏恬在自己的脑海里想过许许多多各种可能——甚至是他会不会安排了一次浪漫的约会这样的东西她都想过——等真到了战景砚说的“目的地”,她还是愣住了——法院?
纵使她千算万算也不可能算得到战景砚会带她来这种地方啊,她怔愣地看向身侧的男人,“这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