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答应下来,战景砚脸上的冷意总算缓和下来。
苏恬撇了撇嘴,反正男人的占有欲她也不是第一次见识到了。何况,看今天这个情形,她也算是帮到忙了,有了杨盈这个亲生母亲的宽慰,克颍心里的心结应该会解开不少,剩下也没她什么事了。
见不见秦先生也没差了。
“那我们现在就要去‘战府’吗?”
她问。
“不然你还想去哪里逛逛?”
战景砚反问。
“那倒不是……我这不是怕你在那里呆着也难受吗?想着踩点过去就好,也省得你还要忍耐这么长时间。”
苏恬道。
就上次去“战府”那个情形,别说他受不了了,就她一个旁观者看来都觉得战京邺那一家子太过分了。
“无妨,受不了就走。”
战景砚不甚在意地道,他是看在恬儿的面子上才答应去“那边”一趟,也省得那个老头子找理由和借口来纠缠恬儿,打扰他们的生活,但他可没答应要在“那边”呆多久?
只进去看一眼那也是“去过”了。
苏恬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对啊,当时战老爷子也只是说让他们“回去看看”,也没说一定要呆在那里用完晚饭才可以离开啊?
如果实在难以忍受直接走人不就好了?
她贱兮兮地看着战景砚笑道:
“你很鸡贼哦?竟然会钻这样的空子。”
“哼……”
战景砚哼了一声,也不否认。
两人到“战府”的时候,战老爷子等人正坐在客厅里,看起来像是在闲聊。
只不过,那气氛……
依旧同苏恬第一次来时一样,丝毫没有一个正常家庭闲聊时应有的轻松愉悦,反而是沉闷无比。
见到他们进门反应最大的无疑就是战景砚的那个二婶娘黎媚了,她立刻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地看着战景砚和她,口中的嘲讽更是不甘落后地同一时间出声:
“哟?今天这是吹的什么风啊?竟然能够让你‘战大少爷’来我们这里?”
她话音刚落,一道声音便立刻接过了她的话:
“要是二婶娘不欢迎,那我们可以走啊。”
虽然不带讥讽,但言词中的冷硬却丝毫不输黎媚的阵仗,在场的另外几人闻言纷纷转头看向说话之人,眼底暗带着几分诧异。
不为别的,只因为刚刚说这话之人不是战景砚,而是站在战景砚身侧的苏恬。
相对比上一次来“战府”时表现出的“装疯卖傻”,这一次苏恬可谓就是“明刀明枪”了。
她说到这里,故意看了坐在当家位置上的战老爷子一眼,然后才又继续道:
“其实,我和景砚原本也还有其他约会,只不过……既然这里有人如此不欢迎我们,那不如我们现在就……”
她最后的一个“走”字还没说完,战老爷子便突然沉声打断了她的话:
“黎媚,不会说话就不要乱说话,没人会当你是哑巴!”
只不过,他这话说的却不是苏恬,而是刚才出言讥讽的黎媚。
突然被战老爷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点名批评的黎媚顿时表情一僵,面色变得极度难看,虽然战老爷子一向谈不上很喜欢她,但像这样当着大家的面毫不留情地责骂她却还是第一次——更何况还有晚辈在场。
一瞬间,她只觉得又羞又恼,却又因为惧怕战老爷子而不敢发作,只能强忍着心中的不甘,美丽精致的面容上一阵扭曲。
“呵……”
苏恬看着她“精彩绝伦”的表情变幻,忍不住一阵偷笑。
看她每次都对景砚说三道四、冷嘲热讽的,活该!
哼——
她暗自嗤鼻一声,抱紧了战景砚的胳膊,他现在可是她的男人,想在她的面前说她男人的不是?那也得问问她同意不同意!
从踏进“战府”的那一刻开始周遭的其实便变得冷硬尖锐起来的战景砚在感受到身旁的暖意时一瞬间整个人都柔和了下来,她这般“明目张胆”地维护如何不令他心动欢喜?
有了她在身旁,他突然只觉得这“战府”里的空气也没有这么令人难受了。
他心中原本盘算着的“来看一眼便走人”的想法也在这份难得地好心情下被打消,他无视了刚刚黎媚那个女人对他的冷嘲热讽,好似没事人一般挽着苏恬在另一侧沙发上坐了下来。
“景砚哥,嫂子,你们来了?”战京邺还是一如既往的亲近战景砚,率先笑着打了招呼,“刚从外面进来应该有些冷吧?刚沏的热茶,来,喝一杯暖暖身子。”
说完,他直接端起了茶壶,似要亲手替苏恬和战景砚两人斟茶。
坐在一旁的黎媚一直不断地在朝他使眼色,不许他这么做。
但战京邺就好似没有看见自家母亲的小动作一般,依旧自顾自地倒了两杯茶。
气得黎媚脸色一阵铁青当场就想发作,可偏偏战老爷子才刚刚当众责骂过她,令她不敢再造次,只能硬生生地将满心的怒火咽下去,只是用眼神狠狠地剜了战京邺一眼。
战京邺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将茶递到两人的面前。
“谢谢。”
苏恬主动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茶,然后转手将茶递给了身旁的战景砚,第二杯茶才给自己。
其实,他们的车一路都直接都开进了院子里,哪里有什么机会吹什么冷风。
不过战京邺的这一份心意她还是挺受用的。
但他们这样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有人自然是不乐见的,苏恬的这一口茶都还没来得及下咽,一道冷嘲热讽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某些人啊,就是脸皮厚,‘偷鸡摸狗’的事情都干得出来。不但干得出来,干完了还能假装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似地坐在这里喝茶。”
苏恬一愣,慢慢咽下口中的茶,放下茶杯看向一脸讥诮的战京郡,装作不知情地道:
“哦?这话听起来蛮有趣的?不知道你说的是谁?”
她又哪里会不知道这战京郡针对的人是自己?她和她那个母亲一样,一向讨厌景砚,也讨厌她。
更何况,她刚刚点名了“喝茶”,现在在喝茶的也就她和景砚两人,而她说这话时双眼又直勾勾地看着自己,这说的不是她还能是谁?
但她就是要故意装作不知道。
也免得被某人抓到小尾巴,问她这么快就“对号入座”是不是因为“做贼心虚”。
只不过……她还真想不出对方口中说的“偷鸡摸狗”的事情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