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马峪盛,你诬告好人,还敢在这里喊冤,看来对你的惩罚还是太轻了,那就再加一个月的坐监时间!”一见马峪盛不服自己的判决,吕杨泊用力一拍桌案,大声道。
“大人,你就是让小的坐监一年都没关系,可是我家里的情况你也清楚,实在是拿不出这五两银子啊……”一见吕杨泊发怒,马峪盛立刻跪在地上不断磕头道。
周斓山站在一旁看着马峪盛因为五两银子痛心疾首的表情,心里开心不已。
想当初自家和马家定亲,给出的可不止五两银子,本以为那些银子注定要便宜了马家,一见这情况,周斓山微微一笑,从座位上站起来,恭敬向吕杨泊行了一礼。
“保长大人,这人家里肯定有钱,在这里哭天抢地,不过是想要赖过这笔钱而已。”
“周家小子,你可不要胡说八道……”
一见周斓山落井下石,马峪盛立刻急了,就要对周斓山动手,吕杨泊却再次一拍桌案大声呵斥道:“大胆马峪盛,当着老夫的面你还敢对人动手不成?”
“大人,这小子一派胡言,我家什么情况您老一清二楚,小的是实在气不过……”
一见马峪盛又开始哭穷,周斓山再次行礼道:“大人,这家伙前些日子假意让他女儿和我家定亲,一口气了我家六两银子。
我家穷乡僻壤的,能有姑娘愿意嫁过来就是砸锅卖铁也要给出那六两银子。可是这马家依然不知足,又想和我家要十五两银子。
我家实在拿不出后面这十五两银子,只能含恨退亲,那给出去的五两银子自然也要不回来了。”
说完,周斓山低头看了一眼马峪盛那恨不得吃了自己的凶狠目光,一咬牙又加了一句:“大人,他们马家刚从我家骗走六两银子,又怎么会拿不出五两银子?”
眼看着周斓山将自己好不容易找的借口全部戳破,马峪盛气的将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可是想到吕杨泊都帮着周斓山,只能用那双满是杀意的眼神看着他。
面对马峪盛杀人的目光,周斓山不但没有半点害怕,反而挺了挺胸膛。
不说以前马家骗走自家银子这件事,就说他们诬告自家和绑匪勾结这件事,如果不是李掌柜全力相助,只怕自家这次就是不家破人亡,也少不了一顿苦头吃。
这样一想,周斓山对马峪盛的恨意更深了几分,只恨不得吕杨泊将他判得更重一些。
吕杨泊坐在主位上,将马峪盛和周斓山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心里冷笑不已。
他就说这马家平时虽然蛮横不讲理,却每次都能让人有苦说不出。这次却在没有任何确凿证据的情况下就来诬告好人,原来两家还有这样一场恩怨。
不过这周家也够倒霉的,摊上马家这样的亲家已经够倒霉了,却没想到对方还暗恨在心,得了银子不算,还想害得对方家破人亡。
同情的看了周斓山一眼,吕杨泊随后转头向马峪盛问道:“马峪盛,你还有什么话说?”
在吕杨泊看过来的时候,马峪盛有些心虚,不过他还想为那五两银子再争取一下。
恭敬的给吕杨泊磕了一个头,马峪盛这才失落道:“大人,我家女儿和周家确实曾经有过婚约,不过那是好几个月之前的事了,就那点银子早就已经花光了,我……”
“这才几个月就花光了六两银子,姓马的,你就算想要赖掉那些银子也要找个好点的理由吧?”马峪盛的话还没说完,周斓山就立刻嘲讽道。
“姓周的,你再胡说八道一句……”
周斓山一再给自己拆台,马峪盛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说着话就要从地上站起来向周斓山动手,却在看到周大叔和顾紫蒨在一个衙役的带领下,向屋里走来。
想当初自己父子五人都没伤到断了一条腿的顾紫蒨,马峪盛现在更没勇气在她面前动周斓山,只能郁闷的重新在吕杨泊面前跪好。
“爹,紫蒨姑娘,你们还好吧?”看清来人,周斓山立刻紧张的迎了过去。
“不过是换个地方睡了一晚上,我们都没事。”看了跪在地上的马峪盛一眼,周大叔笑着说道。
周大叔第一次被人当犯人般关在牢里,就算周斓山昨天晚上说的话让他心底稍安,在没能离开大牢之前,他都不可能真正安心。现在这么说,只是不想让周斓山为他们担心而已。
说完,周大叔绕过周斓山来到吕杨泊面前,恭敬行礼。
“保长大人!”
吕杨泊那可是人精,看到顾紫蒨跟在周大叔身后也要行礼,立刻笑着挥手道:
“两位不用多礼,老夫现在已经查明一切都是马峪盛诬告,害你和这位姑娘坐了一夜的牢,老夫心里甚至愧疚。
等下就出公文,让所有人知道你们是清白的。马峪盛诬告好人,老夫已经罚他五两银子和坐监两个月为你们出气,也会写在公告之中。”
平白无故被带下山,还坐了一夜的牢,现在吕杨泊就说这么几句就想将自己受的一夜委屈抹平,周大叔这心里很不愉快。不过想到马峪盛因为这件事而要坐牢两个月,还要出五两银子,周大叔忽然觉得这一夜的牢坐的非常值。
“多谢大人明察秋毫,还民女和周大叔清白。”轻轻拉了一下有些愣神的周大叔的衣袖,顾紫蒨微笑着向吕杨泊福了福身道。
“身为本镇保长,保护一方百姓是老夫的职责,昨天也是太晚了,没来得及审问这才让两位受委屈了。”吕杨泊微笑道。
“保长大人,现在事情既然已经解决,小姐和周家兄弟昨晚在大牢里肯定没有睡,我们就不打扰您处理其他公务了。”
眼见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李掌柜放下手中茶杯,站起来走到顾紫蒨身边,微笑着向吕杨泊行了一礼道。
“即是如此,我也不好多加挽留,李老弟,这位姑娘,你们慢走!”
吕杨泊笑着站起来相送。
“保长大人太客气了,只是我们的牛和车……”终于能够离开,顾紫蒨只恨不得立刻离开这个地方,想到被带回来的牛和车,顾紫蒨不得不有此一问。
听顾紫蒨提到牛车,吕杨泊双眼闪过一丝不舍,不过当他看到正微笑看着自己的李掌柜后,很快大方的一挥手道:“那牛车你们自是一同带回去。”
“多谢保长大人!”顾紫蒨立刻笑着说道。
知道不仅顾紫蒨和周大叔都平安,自家那辆牛车也可以带回去,周斓山也开心的不得了。站在顾紫蒨身边,向吕杨泊行了一礼后,就和李掌柜等人一起向门口走去。
马峪盛跪在原地看着周家父子和顾紫蒨开心的笑容,努力压制着心底的恨意,这才没让自己因为一时冲动做出后悔的事。
马峪盛不敢动周斓山却在他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小声警告道:“姓周的小子,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我们完不了……”
马峪盛自以为自己的声音很小,却不想被走在周斓山身边的顾紫蒨听得一清二楚。
当着吕杨泊的面顾紫蒨没办法明着对马峪盛动手,在所有人都没注意到她时,故作漫不经心的一脚踩在他跪在地上的小腿上。
顾紫蒨这一脚不仅用上了全身的力量,还用了三分内力,当下就听到马峪盛小腿传来一道清脆的响声和他那杀猪般的哀嚎声。
吕杨泊处理好顾紫蒨这件事本来心情挺好的,却被马峪盛这一声哀嚎吓了一跳,刚刚端在手中的茶水洒了一手,立刻气急的对站在门口的两个衙役吩咐道:“叫什么叫?来人,给我将这个人带到牢里关起来,不关够两个月绝对不可以放得出来。”
马峪盛腿疼的要死,正想找吕杨泊为自己受伤的小腿报仇,就听到他的吩咐立刻着急了。
眼看着门口两个衙役走进来,就要拉着他离开,马峪盛顾不得腿上的伤,大声哀求道:“大人,我的腿断了,求您为小的做主啊……”
说完,马峪盛跪在地上不断给吕杨泊磕头。
吕杨泊可是眼看着马峪盛从门外自己走进来的,自从进门后,就一直跪在那里,都没人碰他一下,自是不信他的腿会突然断了,只以为他是还不服气,想要找周家的麻烦。
想到昨天晚上里掌柜给自己的那一百两银票,吕杨泊更想快点打发掉马峪盛。
“你们两个属蜗牛的是不是?还不快点将这个人给我关到牢里。”
两个衙役原本好好的站在门外当差,却因为马峪盛而被吕杨泊责备,心里也很恼火,在拉起马峪盛的时候自然不会手软。
马峪盛的一条小腿本就被顾紫蒨这一脚踩断了,再加上两个衙役的动作太过粗鲁,还没站起来,就又是一声哀嚎。
顾紫蒨和周斓山一行人站在门口,看着马峪盛那条完全使不上力的腿,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就这样的小人物还想找周斓山的麻烦,真是活的不耐烦了。
今天这一下就算是给他个小小的教训,以后再敢来周家找麻烦,可就不只是打断他一条腿这么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