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宁生记得当初问过顾紫云,为什么要离开京城。
她给的理由是两个人原本就不属于这个地方,而来到京城也不过是为了给他治病,而那时候他的病已经治疗的差不多,自然应该回到自己的家乡。
他不知道那时候的自己怎么会那么容易上当受骗。
即便当初离开这所房子的时候,顾紫云没有跟任何打招呼,而是将钥匙藏在了门口的花坛中,也没有让简宁生起疑。
而如今回想起来,简宁生不得不开始怀疑。
如果真的只是来京城治病,那这所房子从哪儿来的?
租房子不用退租?离开不用跟任何人通知?
简宁生只能够理解成为当时的自己才刚刚清醒,加上身体虚弱、身上的伤口还没有痊愈,失忆的自己唯一能够相信的人只有顾紫云了吧……
想到了从前的伤口,简宁生抬手抚住了自己的胸口。
当时没有多想,如今回想起来,那时候所受的伤恐怕也没有那么简单——那不是简单的外伤,既不是刀伤也不是别的东西弄出来的创口,仔细回忆起来,其实更像是枪伤。
自己的从前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为什么会和枪扯上关系?
“你的房间我已经收拾好了,今天你也累了,要不要过去休息一会儿,我去买点吃的回来,做好了之后我再叫你?”
胡薇芮一头一脸灰扑扑的从卧房里走了出来,看来刚刚她确实没有闲着,不过一会儿的功夫已经将里面给收拾好了 。
至于要做晚饭给简宁生吃,她自然是打算如今让他慢慢地适应自己在他的生活当中,然后慢慢的开始接受自己。
顾紫云这个废物别的作用没有,但是她之前提供的思路还不错。
至少在自己出现以前,简宁生真的差一点被她哄骗的想要跟她结婚了不是吗?
所以胡薇芮打算照着顾紫云从前所做的,包揽一切照顾简宁生生活的事情,让自己成为一个贤妻良母,不说让他立刻爱上自己,也至少让他慢慢的接受自己和依赖自己。
也像顾紫云一样,即便以后简宁生想起关于简易之的一切,自己曾经做过的事情败露了,他也会对自己心软而不舍得放弃。
简宁生不知道胡薇芮对自己打的如此精细的算盘,努力试图回忆起在这儿之前的事情让他开始头疼欲裂,听到她让自己去房间里休息,简宁生也不打算推辞客气,转过身就朝着卧房里走了进去。
他的确需要冷静冷静,只有大脑不疼痛的像是下一刻就要炸裂了一样,他才能够想办法找到找回记忆的方法。
“你自己小心一点。”
简宁生在关上卧房门的时候,有些无意识的对胡薇芮叮嘱了一句。
不知道具体的想要让胡薇芮到底小心一些什么,简宁生只是敏感的感觉到了些事情——胡薇芮小心翼翼的模样在他看来,一定是在躲避着什么。
但是因为不知道自己从前是什么样子,简宁生也不知道胡薇芮到底躲避的是什么样的对手和敌人,也不能判断到底她是好的一方还是坏的一方。
可是此刻自己和她才是一条阵线上的人,而且胡薇芮对自己和顾紫云一样的照顾有加,他自然不想要让胡薇芮出事。
“嗯,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的。”
第一次感受到来自于简宁生的主动关怀,胡薇芮的心里兴奋和激动的差一点高声欢呼。
但是她的脸上可不敢做出半分得意的表情来。
当然不能够让简宁生看到自己因为他难得表现的一点亲近而如此欣喜若狂,自己如今是要在他的身边扮演着一直陪伴着他的女人,自然应该要镇定些,看起来才像是从前就得到过一样的平静。
脸上的笑容有些压抑不住,胡薇芮慌乱的回了一句话之后就急匆匆的往外面去了。
她真怕自己站在简宁生的面前久了,会抑制不住的想要扑到他的怀里,更怕让他看到自己的异常。
在演戏被戳穿之前,她需要赶快离开。
而且看起来顾紫云的这套方法很有用,胡薇芮一边得意着自己选对了方式,一边心情愉悦的开始往外面走。
刚刚一路过来的地方她有注意到,这附近就有一个大型商超,那里面,应该有目前自己和简宁生在这里安家所需要的一切。
毕竟他现在还没有恢复记忆,要想进行下一步的动作,至少也要让他记起自己是简易之,否则的话,在外露面就等于是自找死路。
毕竟那么多人盯着想要他再死一次,胡薇芮不想赌。
没有五分的把握,她才不会拿自己或者简宁生的命去赌一个翻身和报复的机会。
既然暂时还不能有所行动,那么自然就要在顾紫云留下的房子里稳定下来——毕竟从前上校封住所有简易之的财产都没有将这里收走,那就代表着这个地方是安全的不是吗?
早就考虑得清清楚楚的胡薇芮心情愉悦,更多的是因为简宁生难得的对自己展开的第一次主动关怀。
能够有第一次,那么第二次、第三次还会远吗?
只要他慢慢的对自己放下戒心、慢慢的接受自己,那么距离自己得到简易之仿佛就近在了眼前……
被留下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里,简宁生开始四处看了起来。
疲倦、头疼的确让他想要在床上躺着好好的休息休息。
但是迫切的想要找到自己的回忆,简宁生觉得躺在床上就是对自己的一种折磨,翻来覆去不能闭眼安静的休息,他开始在房间里到处走了起来。
或许顾紫云当初在这里留下过任何关于自己过去的线索呢?
毕竟第一次清醒过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这里,简宁生觉得那种熟悉感也带着他一种有些安定的安全感。
感觉到房间里四处都有着顾紫云留下的痕迹和味道,简宁生的心里莫名的有些生出担忧。
虽然胡薇芮坚持说顾紫云一定是回去了家乡,但是毕竟并没有亲眼确定她的安全,他怎么可能放心的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