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诛心也不过如此了。
对不起？
叶璃冷笑一声，“江亦忱，我太了解你了。这种情况重现你还是会那样做，因为你只会信任更重要的人。”
这的确是有点强词夺理了，任谁亲眼看到那一幕都会误会，他不过是误会得更绝而已。
说完，毫不留恋地转头离去。
……
江亦忱愣愣看着叶璃离开，连阻止都不敢。五脏四腑被碾压般疼，脑子嗡嗡一片似有金属声回荡，周围也没有一个人敢上前，突然，一丝猩红的鲜血从他唇角缓缓流下。
管家一惊，“先生？！……医生，医生呢！”
这下，不敢上前也得上前了。
“噗。”
一口鲜血直挺挺地喷了出来。
江亦忱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叶璃离去的方向，医生过来时看到这一片狼籍脑子都大了。精心检查了许久又询问了当时的情况才确诊为伤极吐血。
众人面面相觑。
直到男人重重吐出：“滚。”
“都滚开。”
阴鸷的眼格外骇人。
众人无法，只好都滚了。
宽敞的大厅一时间只剩下他一个人。灯光将他的背影照在墙上，更衬得形单影只，萧索。不知道过了多久，地面的毛毯被微微浸湿。
当初叶璃在法国昏睡不醒时他没哭，爷爷去世时也没掉过一滴眼泪，此刻面对叶璃的离婚却再也承受不住。记忆中永远强大的男人终于独自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
叶璃离开江家后其实也并不好受。
明明该是解气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堵得慌，连呼吸都开始不畅，和犯病时的呼吸不畅不同，她心里闷闷的。很烦躁。于是她开口：“你们在外面等等。”
说完，上了车。
逼仄的空间里只有她一人，脸色是再也掩饰不住的疲惫。
离个婚简直比在商场上被玩儿车轱辘战还难受。
叶璃平复了两分钟情绪，拿出手机找到林子涵，指尖点点：“在吗？”
没有人回复。
她拨出语音电话，没有人接听。犹豫半响，她又直接打了电话，这次，终于在了。
那头的声音听欢快的：“喂，莫小姐？”
叶璃轻轻“嗯”了声，捂着脸，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她就是想找找林子涵。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有些话放在以前她是绝不会说的，此刻却放纵自己露出脆弱的一面：“我……有点难受。”
“啊？”他一愣，随即问，“你生病了？”
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那个磨人的空降股东又搞了什么幺蛾子出来？
“你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了我就。那人什么也没跟他说啊。林子涵干咳两声，“你……也别太难过。”
叶璃轻轻道：“我没有难过，只是……有点烦躁。”
他越听越懵，生怕露馅，于是赶紧道：“抱歉，我这里突然有点事，回来再打给你好吗？”说完，也不等回答便挂了电话。
这避之不及的模样……
是嫌弃她离过婚吗？
这时，推特消息响起：“嗯。”
短短的一个字，叶璃却忽然蹙起眉，眸光变化不定，表情也随之渐渐怪异起来。再次回道：“子涵，我……有点难受。”
“会过去的。”
“其实，你没必要非要离婚。”
“林子涵”的对话其实都没什么问题，只是这个截然相反的回答和微妙的时间……忙吗？呵。
十分钟后，叶璃让人上了车。
车子随之缓缓驶动。
路上，元熙乔诺沈歆湉先后打来电话关心。
“囡囡，情况怎么样？他签了没有？”
“还在协商中。”
“什么！那孙子还死咬着你不放？！”
叶璃哄了几句才挂了电话，紧接着又是乔诺：“听说他没签离婚协议？”
“……”消息传得挺快。她应道：“还没有。”
那头的人沉吟片刻：“也算是意料之中。”顿了顿，“对了，团子这几天吵着想见你。”
提起团子这个利器，叶璃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柔和下来：“团子现在在哪儿？”
“在这儿呢，妈咪。”
他的声音听起来挺兴致昂扬的，但仔细一听就会发现潜藏在里面的焉焉：“我想妈咪啦，妈咪什么时候回来呀？”
叶璃离开的时间虽然也就三天，但自从她生下团子过后两人还没有分别过那么久。她当即心疼道：“妈咪处理完了这边的事情就回来好不好？”
团子委屈哒哒的：“妈咪不能回来，但团子可以过去呀。”
过来？
他这一过来能瞒住江亦忱吗？这里可是A市！
叶璃轻哄：“乖哦，再忍几天好不好？”
话落，团子似乎有些急了，声音不自觉带上哭腔，难得任性：“不要！团子就要见妈咪，就要！”到底还是个孩子。
这时，乔诺出声：“别哭了。你妈咪也很想你，却还要一边想你一边办事，是不是很辛苦？”
团子抽抽嗒嗒应了。
“那你要多理解她知道吗？你可是家里的小男子汉。”
叶璃闻言蹙眉，其实她不喜欢团子这么小就要这么懂事，但不这么说又能怎么办呢？她只好附和：“等妈咪回来给你带礼物，好不好？”
“妈咪，”他鼻子一耸一耸的，“华国很危险吗？”
“不危险啊。”她不明所以，“怎么了？”
那为什么我不能过去？团子瘪着嘴，“没什么。”
好不容易哄好这位小祖宗，叶璃只觉得身心俱疲，这时沈歆湉的电话又闪过来。她面露无奈，这一个两个都约好了吗？
“璃璃！谈的怎么样了？你回来了吗？”
“出了点事故。”她倒是对沈歆湉说了实话，“具体的等我回来再跟你说吧。差不多半个小时。”
后者察觉到她的疲惫，难得贴心地挂了电话。
叶璃放下手机，看着外面快速幻化的风景，心想今天出的事情可真不少。但愿离婚的事情能顺利进行吧，实在不行……那就这么耗着吧。
……
半个小时后，抵达沈家。
叶璃下车，保镖紧随其后。
突然，一道身影从角落里冲了出来——
“去死吧叶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