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亦忱看着她，笑而不语。
叶璃突然顿住，表情复杂道：“如果真是这样，家贼难防，湉湉怎么办？而且，我们也并没有证据，还不能过早下结论。”
不过通过刘期，也足以说明沈黎不是盏省油的灯就是了。
江亦忱酸酸道：“她不是还有你吗？”脸色却是一派正经。
叶璃“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不知不觉中，心底的不满与怒气也消散了。
走上前去挑起他下颌，流里流气道：“不准吃醋。”顿了顿，话锋一转，“这件事情，我们需要先告诉伯父，敲个警钟吗？”
江亦忱挑眉，看向她的眼神深沉，细看还有一簇压抑的小火花。
他侧首收回下巴，淡淡道：“清官难断家务事，有证据了再去说也不迟。总归有我们，出不了乱子。”
这话的确是。
如果最后查出来不是沈黎，那就很尴尬了，于是叶璃赞同了先按住不发。
江亦忱上前揽住她，怀中人象征性挣扎了几下就放弃了。
“便宜你了。”
还不忘出言嘲讽。
江亦忱毫不在意，轻嗅着属于叶璃的馨香，温柔道：“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
一副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乖顺”模样。
尽管叶璃知道都是假象，想起爷爷的多多担待，心里抑制不住地聚起一丝暖意，痒痒的，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
她用鼻子“哼”了声，摆出算你识相的模样，大爷般道：“暂时没有了。”
江亦忱宠溺一笑，拿手捏了捏她腮帮子。
手感比预想中的还要好。
叶璃拍下他的手，埋在他怀里，突然道：“湉湉说，伯母想要离婚。”
闻言，江亦忱开始回想记忆中和沈母仅有的那几次见面。
他沉声道：“沈伯母就是我刚刚说的‘标准’的世家夫人。”顿了顿，趁机再表忠心，“当然，我们会长长久久，一辈子琴瑟和鸣，比所有人都幸福。”
叶璃不知道自己该先同情伯母的不幸，还是该感动。
“真的离婚了，湉湉可怎么办……”
到底还是担忧。
江亦忱只好正色道：“世家夫人并不好当，不能全权依靠丈夫，必须要有自己的野心，而沈伯母并没有野心，更没有丈夫的爱，所以，的确是难熬了点，”顿了顿，又出言安慰，“离婚对他们来说未必是坏事，沈歆湉到底有胡之宁在身边。”
叶璃也知道这事儿她着急没用，但亦忱说得也没错，再差，湉湉身边也都有个人。于是，故作轻快道：“船到桥头自然直，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捧起叶璃的脸，抵住她的额头，呵着暖气喷洒在脸庞。
“你和沈伯母不一样。”
叶璃看着他瞳孔中倒映着的自己，“嗯。”
江亦忱深情道：“你有我的爱，有自己的事业和野心。”
“你什么都有，所以什么都不会失去。”他戏谑的语气里透着不为人知的认真，“甚至爷爷都站在你那边，为了你，可以凶他亲孙子。”
叶璃忍不住笑出声来，“那你倒是说说，爷爷都怎么凶你的？”说着说着，双眼透着澄澈的好奇。
江亦忱勾了勾她鼻头，“小没良心的。”
“快说。”
她眨眨眼，说着催促地拿手轻轻捶了捶他背。
谁知，之前还谈笑风生的男人突然皱紧眉头，变了脸色，紧紧相贴的身子也僵硬起来。
叶璃瞪大眼睛，急道：“你怎么了？”
他从牙缝里挤出：“我没事。”
“什么没事！”叶璃狠狠剜他一眼，随即扶着他担心道，“你哪里不舒服？”
江亦忱垂着头，眼底是丝丝闪烁的光，口中却云淡风轻道：“挨了一顿军棍而已。”
她一愣，“爷爷打你了？！”
那个慈祥的老人也会打人？不，以前也打过亦忱的。
“爷爷为什么打你？”
江亦忱低低道：“说我又犯诨。”
“哪次？”她下意识道。
闻言，江亦忱幽幽地看着她。
叶璃干笑一声，“你上药了吗？我去给你找药。”
说着，作势要出去。
江亦忱能让她走吗？当即拉住她继续道：“爷爷知道我之前监控你手机，所以……”他一双眼睛似乎会说话，流露出浓浓的悲伤和紧张，“对不起，璃璃。”
这事他不提还好。
叶璃微微硬了声音，“你活该。”
江亦忱表情落寞地低着头，语气带着几分……可怜？又道：“我知道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平时冷硬的人突然服软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叶璃只知道她就是再硬的心也得软了。
她无奈道：“没有下次。”
这是松口了。
江亦忱蓦地抬头，眼眸带着惊喜，“真的？”
叶璃镇定地点点头，然后将他的手扒开，出去拿药。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江亦忱悠悠地坐下，神情餍足满意还带着丝丝愉悦，哪有刚刚半分可怜样？
至于背后的伤，早就不疼了。
看着吓人而已。
想起方才爷爷的“循循教导”，他也惊讶居然这么有用。
“男人就是要让女人心疼，没女人疼，什么都不是。”
“她不心疼？那就不折手段、想办法让她心疼，只要思想不滑坡，办法总比困难多。”他表情骄傲，还带着一丝怀念，“我当年可就是这么追上你奶奶的！”
“这么简单的事情你要都办不好，出去就别说是我的孙子”！
……
老实话，老爷子这套理论刷新了江亦忱的认知，他忍不住问道：“你真不是说反了？”
男人怎么能卑躬屈膝……
老爷子一眼看穿他的想法，恨铁不成钢道：“这就是你有媳妇儿都抱不上的原因！”
“你个小子懂什么！在媳妇儿面前那不叫卑躬屈膝，那叫情趣！”
有什么事情能最直接快速有效地让人心疼？
江亦忱还没反应过来，老爷子就操着棍子跃跃欲试。
“……”
您老想打我很久了吧？
江亦忱冰冷的表情微微裂开，并由衷地怀疑自己可能不是亲生的。
不过，实践告诉他，老爷子终于靠谱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