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前者，她是想要查清楚再对症下药，而后者，则是幡然醒悟自己无意间提了怎样的要求。
她懊恼地想着，自己应该委婉一点的，毕竟那无异于是在打爷爷的脸面。
打脸声还不是一般的响亮。
“我只是想要谋而后定，万一不是因为白庭宇，那不就火上浇油了吗？”
沈歆湉最见不得她这副瞻前顾后的模样，急道：“江亦忱是你最亲密的人，在他面前你想那么多干嘛？就算真不是，还能吃了你不成！”
“……”
还真能。
叶璃微红了脸，假意咳嗽两声，“你真的觉得我应该直接说清楚？”
“你这是董事长当习惯了，对付自己丈夫也想用那一套？”她翻了个白眼。
爱人面前，那么理智干嘛？恨不得把证据一一查好再去“谈判”解除误会。
叶璃沉默半响，“好，等他醒了我会说清楚的。”
她挂了电话，长夜漫漫，艰难地熬了过去，早上醒来一看时间，她算算差不多了，马上打电话给江亦忱，接的却是一个女人。
“喂，请问是哪位？”
叶璃愣住，半响才道：“你是谁？”
那头的女人娇笑道：“我是沈黎，请问你有事吗？”
她蓦地想起上次视频，冷冷道：“亦忱的电话怎么会在你手上？”
沈黎仿佛现在才反应过来，娇声道：“是叶小姐吗？你别误会，江总正在开会，所以才没接到电话。”却没有正面回答叶璃的问题，好像默认般。
因为开会，所以把手机放在她那里？
关她什么事？
叶璃几乎冷笑出声，“我知道了。”说完挂了电话。
沈黎看着嘟嘟响的电话，唇角勾起一抹快意的笑，叶璃也不过如此嘛。
这边，挂了电话的叶璃，握着手机的手不自觉用力。
给丈夫打电话结果是另一个女人接的酸楚，她算真正体会到了。
以前，哪怕是于熙，她也不曾在意。
叶璃深吸口气，最后还是收拾起床，点头让戈利医生下班，之后准备去医院。
……
乔诺这几天过得很糟心，或者说，就没停过，家人的控制欲让他无法忍受。
在酒店的房间，总经理特意为他安装了娱乐设施。
大冷天的，关了冷气，他只穿了件薄薄的短袖，手上戴着拳击手套，发泄般地一顿猛锤。
没多久，他便大汗淋漓，姣好强健的身材若隐若现。细碎的刘海被打湿，敷在额头上，更显出几分成熟性感。
突然，电话响起。
乔诺随意丢开手套，拿起帕子擦了擦汗，这才接起电话。
“乔诺，最近都没看到你，出来玩儿啊。”
是大学的室友，也是个纨绔子弟。
他随意道：“不去。”
那人也不气馁，悠悠道：“也是，最近过得挺糟心的吧？”
“你怎么知道？”
“我前两天吃饭，看到你姐姐杀到饭店去找你‘朋友’了。”
他的声音幸灾乐祸，显然这种事情不是第一次了，只要是靠近乔诺的女性都会被重点调查，久而久之，大家都心里有数不会再玩儿些花样，当然，偶尔也有女孩儿误打误撞了枪头。
“听你姐姐说话的口气，你朋友也不简单，这两人势均力敌啊。”
话落，乔诺肃声道：“你说我姐姐去找叶璃了？！”
之前明明说好不再越线的。
男人一愣，随即大笑，“原来她叫叶璃啊，是个美人儿。”
乔诺警告道：“她是我的朋友。”
叶璃打开门，就发现门外静静地站着个人。
“乔诺？”
她蹙眉，“你站在这里做什么。”
闻言，乔诺缓缓侧首，似乎是因为站了太久所以有点僵硬了。
他看着她，默了默，才沙哑道：“我姐姐，”顿了顿，“克兰斯是不是去找你麻烦了？”
叶璃眉梢微扬，“你知道了？”
他眸光微沉，抿唇道：“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一点小事而已。”她说得云淡风轻，事实上也的确不在意，“你找我就是因为这件事吗？”
乔诺垂下头，像做错事，乖乖等骂的大金毛。
“对不起。”
叶璃失笑，“我真的不在意。”
闻言，乔诺并没有觉得松了口气，反而心里更加憋闷，自己左右不了她们的意愿，连朋友都保护不了，何其无能。
他突然道：“璃，我明知我的家人对你的恶意，还邀请你去参加宴会，”手微微紧绷，“我是不是很自私？”他只是想试着挣脱家人的束缚，就像还未成长的幼崽，稚气地发出反抗。
叶璃叹了口气。
能怎么说呢？没什么自私不自私的，她愿意陪他闹，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的坦诚，不管是好的坏的，都会告诉她，最后给她选择和拒绝的权利。
同样是豪门出门的江亦忱，就很难做到，他更像是乔诺的姐姐和母亲。
她故作轻松道：“之前脑袋发昏，狠话已经放出去了，不去可不就是承认自己怕了吗？”
“没关系，”乔诺低沉道，“你真的不想去的话，我不会勉强你。”
叶璃耸耸肩，“礼服都给我了，万事俱备，哪有放你鸽子的道理。”
他突然笑了，“璃，你真的很特别。”顿了顿，“是要去医院？我陪你。”
叶璃刚想应，却忽然想起克兰斯和亦忱的误会，她想拒绝但转念又想到沈黎，赌气般没说话，权当默认。
朋友陪陪而已，有什么大不了的，看他的脸色做什么？
反正他身边也从不缺红颜知己。
守在一旁的保镖看到乔诺脑袋又大了一瞬，好在这几次他没再“惹事”了。
路上，乔诺问她：“吃饭了吗？”
叶璃摇摇头，他笑道：“这附近有家粥很好喝，我去买给你？”
她知道这是想补偿下自己，于是也不拒绝，“多买几份。”都没吃饭呢。
保镖跟着叶璃先去了医院，正好是星期一，医生按例挨个查房，虽说平时也查，但星期一多了份仪式感。
艾伦医生来到病房，不咸不淡地问了几个问题，叶璃也不冷不淡地应了。
正当他准备走时，乔诺提着一堆东西走了进来。
两人正好照面，均是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