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黎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怨度的眼神几乎如有实质，越看越气，手胡乱一扫，便将桌上的瓶瓶罐罐扫落在地。
“贱人！”
“沈歆湉你这个贱人！！”
一声比一声凄厉。
她龟缩在隐私度极高的私人医院里，连人都不敢见，全部都是拜那个贱人所赐！向来不择手段的她，这次却将自己藏得严严实实，丝毫没有借机卖惨的心思。
这一点，沈歆湉早就算到。
她当然清楚对于女人来说，有些事仍然是无法被接受的底线，所以才这般有恃无恐，连选的地方都不隐蔽，网上却没有任何消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某人觉得难堪自己出手解决了。
奇耻大辱！
“沈歆湉，”沈黎又砸了许多东西，喘着粗气，狠狠道，“别落在我手上！不然，我会让你尝尝毁容的滋味！”
对于骄傲的女人，这个手段卑劣又高效。
不过前者是一片坦荡的骄傲，后者却是自卑到极致而产生的病态骄傲，所以更加无法接受。
她打电话给原柏，“原柏，开启我们真正的计划吧。”
她说过的，事情远远还没有结束！
原本沈歆湉要是识趣，她也不用做绝，说不定还能暂时养着她，再一点点收回股份，现在嘛……我要让你一无所有！
“沈氏，我志在必得！”
原柏微微激动道：“我知道了，我马上就去董事们那里走动。”顿了顿，“之前沈总答应我的事情……？”
“你是我的心腹，怕什么？”
沈黎冷笑着，声音却是温柔的：“答应你的事情，事成之后，我一定办到。”
之后几天，沈黎请了最好的医生，用了最贵的药，这才快速消肿，而原柏则按她说的，到处悄悄走动。
“李懂事，我知道沈总对你不错，你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但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原柏苦口婆心道，“董事长吸度，房间里也先后都翻出了度品。”
“对，沈小姐是没有吸度，但难保私底下有什么污秽的交易啊！您就真的放心？”
“要知道，一旦沾染上了度品，什么都完了！不是我贬低您，看看位高权重，身后还有那么多人靠山的董事长不也照样阴沟里翻船了？现在绝不是计较恩情的时候啊，您可要想清楚了！”
李懂事皱眉道：“你是最得他信任的秘书，旁人也就算了，劝我辞职，对你有什么好处？”
原柏叹了口气，“我这不也是替别人办事吗？不瞒您说，董事长私底下的样子您是没看到啊……”
他顿了顿，欲说还休，“算了我到底跟着董事长那么久，有些事不好说，但您要相信，过去后，您的待遇与现在一样，绝不会让您吃亏的！”
“……你让我考虑考虑。”
“那我就静候您的好消息了！”
原柏前后走访了几十号人，虽然动作低调，但到底瞒不住有心人。
沈氏，董事长办公室，几个高层走了出去。
沈歆湉看着合上的门，愤怒地拍打办公桌，指着上面几封辞职信。
“这是第几次了！璃璃，你听到风声没？”
“我派人去打听了才知道居然是原柏在劝沈氏高层辞职！他根本就是沈黎的人。”
叶璃坐在沙发上，眉目冷凝，“还以为沈黎能稍微安分会儿，结果还是小瞧她了。”
“她这样做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哪怕公司输给了她，她也捞不着好？”她表情疑惑。
不，这里面一定有她们所不知道的内情！不然，为沈氏做了那么多年的事儿才爬上来的人怎么会愿意走？
叶璃颇有节奏地敲打着沙发扶手，“有鬼……”
她想起自己的打算，心中涌起不好的预感。
“难道她是想？！”
沈歆湉看向她，“想什么？你猜到了？”
叶璃却摇了摇头，“这件事我心里有数了，你不用管。”顿了顿，冷笑，“他们想辞职，那你就拿着合同先宰一顿再统统批了！”
“那公司怎么办？人都走了，还怎么运转！”
当时她第一反应就是不爱留那就滚，但也深知不能任性，怎么这会儿璃璃却任性起来？
“不管最后结果怎么样，经历过这段时间后沈氏难免会缩水。”
叶璃抬头望向窗外，雨已经停了，天空碧蓝如海，在A市上空画上了一道彩虹，偶尔燕群飞过，回过头，目光澄澈通透，“湉湉，不破不立。”
她一愣，“你的意思是？”
叶璃勾唇一笑，“沈氏缩水就意味着人员裁减，虽然走的人或许更多，但留下的却一定是对沈氏有感情，相信沈氏的人，其他的，我会暂时派人过来帮你，等风波平息后，再重新注入新鲜血液。”
“正好培养一批你的班底。”
顿了顿，“当然，这也需要勇气。”
道理说起来很简单，但真正要去做，还需要魄力，诺大个公司需要衡量的也更多。
闻言，沈歆湉沉默了。
她自己都是个半吊子，能坐在董事长的办公室里也全是靠关系，如果真的那么干，哪怕背后靠山再多也有很大的风险，不过……
顷刻后，她突然笑了，明媚如初。
“你字字句句都在替我考虑，我沈歆湉必须得有这个勇气，才不算辜负你的苦心！”
“更何况，有时候想得太多反而束手束脚，不如痛痛快快地大干一场。”沈歆湉双眼闪烁着光芒，伸出手指抵在唇边，“嘘，你可别说我胡闹，没认真考虑哦。”
叶璃已经到了口中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无奈地看着她，“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必须贯彻到底，决策人很忌讳朝令夕改，会失去威信的。”
沈歆湉认真地听着，她感觉得到，璃璃已经开始教她如何为人处事，以及处理公司的人事了。
“对了，”她想起来，“你刚刚说的心里有数是什么意思？”
叶璃神秘一笑，“现在还不能说。”
“在工作上，无关感情，有些事情不到说的时候对谁都不能说，避免走漏风声，你只需要相信我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