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叶璃准确地找到了江亦忱的唇,吻了上去。
江亦忱说:“不行。”
然后他掀开被子去了浴室,很快传来淋浴的水声。
叶璃的衣服睡衣已经褪去了大半,整个人属于半懵的状态。
不行?是他不行还是她不行?
其实她也没有想到,只是一个吻,本来只是想试试,却差点把自己送到老虎口里了。
可是就在她要开始挣扎的时候,江亦忱却说不行。
其实对于自己的想法,叶璃更偏向于后者。这种偏向没有什么具体的理由,她只是隐隐觉得,江亦忱是在为自己着想。
大概只因为自己是个病人吧。
眨眨眼,有些困了,她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被子里的手顺势放在了自己的小腹上。
江亦忱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发现叶璃已经躺在床上,呼吸均匀了。
黑暗中,薄唇勾了勾,视线又在熟睡的女人身上做了短暂的停留,他的脚步带着几分不舍,仍旧是走到阳台。
室外清冷淡薄的月光下,火苗一闪而灭,指间多了一点明灭的烟火……
叶璃第二天早上起来对自己昨晚的行为只字未提,现在想来确实是太过冲动了。
对他,她只主动过两次,第一次是四年前酒店下药。
这么说来,这一次,江亦忱要不是以为她又对他有所企图,要不就是以为她突然对了犯了春心,欲罢不能。
这么想着,她心里总觉得不安。
女佣端上了早餐,江亦忱面前的是典型的德式风格,浓咖啡配着新鲜出炉的吐司,只是他不就果酱,也不配着香肠火腿,桌子面前及其干净规整,色调也是现在流行的性冷淡风格。
叶璃面前的就不一样了,同样的新鲜面包,边上是果酱和奶油,干酪叶璃是不喜欢的,但是火腿比较称心,另外就是一杯鲜榨的果汁,有时候是牛奶。
看似丰富,实际上同样的东西几乎每天重复着,已经有些吃吐了,才半个月而已。
江亦忱抬头瞄了她一眼,淡淡地说:“已经让人去找中国厨师了。”
叶璃心道:这人是长在她肚子里的蛔虫吗?没错,她现在就是想吃热腾腾的小笼包。
表面却若无其事地点点头,仍旧吃着早餐。
“昨晚睡得还好吗?”
刚喝到嘴里果汁差点喷了出来,叶璃赶紧扯过餐巾擦了擦嘴角,仍旧佯装淡定。
“挺好的,你呢?”
“不好。”
叶璃刚拿起的刀叉在空中顿了一顿,眼皮轻微地一翻,视线仍旧回到了面包上。
“哦。”
“不想知道为什么吗?”
“你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我想不想知道有什么要紧的。”
江亦忱盯着叶璃憋红的耳根,嗤的一笑,不再说话。
因着这件事叶璃生了闷气,所以这天晚上,叶璃死活不让江亦忱抱着睡觉,直说太热了睡不着。
当然她知道这并不能阻止他,所以他按在她腰上的手一用力试图将她拢进自己怀里,她就大叫一声痛,江亦忱便立马放手了。
黑暗中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能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这才让叶璃感觉自己掰回了一局,有了胜利的快感。
可是这快感太过于短暂,紧接着,江亦忱整个人挪了过来,用手臂和半边身体将她覆盖钳并锁住。
“你睡不睡得着不重要,只有这样我才能睡得着。不要再乱动,不然你再叫痛也没用。”江亦忱在她耳边悠悠地吐气,一番话看似说得不轻不重,实际上已经将叶璃的民主自由权等等属于公民的合法权益压迫剥削得一干二净了!
叶璃心里硌得慌,总觉得自己不该这样妥协,妥协代表着认可或者是认输,可是她叶璃和江亦忱难道不是天生敌人吗?
他要抱就给他抱着吗?凭什么?
叶璃瘪着一股劲,瞅准了一个出口,蓄势待发,然后义无反顾地冲出禁锢。
没错,那个出口就是头顶上,江亦忱绝对想不到她要从这里溜走。
可大概正因为是这样,她的势头没有一点阻拦,直冲了出去,甚至刹不住车直接撞到了床头。
叶璃发出一声惊叫,头却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撞到坚硬的床板,而是被一个柔软的手掌心包住了。
江亦忱及时伸出手垫在了叶璃的头顶上。而他的手背,被蹭出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开了灯,江亦忱瘫在床上,叶璃跪坐在他面前,一副乖巧知错的模样,她知道自己又犯傻了,莫非真是把智商给摔没了?
“实在是……抱歉,是,是我的错。”
“你喜欢在床上玩些小游戏,等你病好了,想怎么玩都依你。”
“……我去给你找创口贴吧。”叶璃转身要下床,这可不是去幼儿园的车。
江亦忱迅速从床上坐起抓住了叶璃纤细的手腕:“用不着,你乖乖睡觉就好。”
他的另一只受伤的手快速地又将灯关了。
这之后叶璃乖了许多,不是变了性情,是她发现,江亦忱变了,江亦忱这么惯着她,只有一种可能,叶璃又羞涩又激动地在心里笃定了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