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尔徐徐道:“你的相关资料我也看了,璃,相信我,我是专业的,一定会让你‘痊愈’的。”
叶璃沉默半响,然后徐徐倒来。
珂尔医生安静地聆听着,至始至终,表情都温柔如水,时不时地应一声,表示有很认真地在听。
大概十分钟,在她若有似无的引导下,叶璃将心中的事情大概交代清楚了。
“璃,我听明白了。”珂尔医生轻轻道,“我相信,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叶璃微微闭上眼,似乎很疲倦。
珂尔医生毫不在意地继续道:“璃,有些事情只有直面它,才会不惧它,但今天是我们第一次交谈,说不到那么深刻的事情,所以我们就聊聊浅显的。”
“珂尔,”叶璃哑声道,“我才二十四,可我却觉得我已经经历了普通人的一生,我无法理解为什么我人生跌宕如戏剧。”
珂尔安慰道:“璃,你也说是普通人了。从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坚忍不拔,有恒心毅力的女性,用你们华国的话来说就是‘绝非池中物’,”顿了顿,笑道,“还有,你的法文很好。”
“有一句话,很粗暴,但很有道理,那就是——”
“如果所有人都理解你,那你得普通成什么样?璃,你不是普通人,所以你不能用看待普通人的目光看待自己,否则你会发现自己很累。”
叶璃捂住头,“那我该怎么办……”
“没关系,我会教你。”
……
沈黎收到江亦忱前往叶氏的消息,勾唇一笑,眼底尽是目的得逞的愉悦。
而江亦忱,也没想到这次的事情这么麻烦,但不是能难倒他,而是,虽说叶璃口口声声说不再执着叶氏,但治病关头,他不想任何事情干扰她。
虽然封锁了消息,但也怕传到叶璃耳中,也只有面对和她有关的事情,堂堂江氏总裁,江家的当家人才会如此束手束脚了。
这在往日是绝不可能的。
早就惊掉了一地下巴之后,江亦忱的手下也慢慢接受了并明白了夫人的重要性,于是叶氏出事,丝毫不敢怠慢,跟着一起忙得底朝天。
徐陆上前道:“总裁,事态控制下来了。”
江亦忱顿住,抬头看他,“查到是谁做的了吗?”
闻言,他有些迟疑道:“查到的是以前和叶氏结过梁子的公司……”
江亦忱嗤笑,冷冷道:“和叶氏结梁子,能做到这一步,却现在才动手——”
“你信吗?”
的确处处透着不合常理,所以徐陆汇报的时候也是犹豫万分。
“这……”徐陆皱眉道,“你的意思是,这是早就准备好的替罪羊?”
江亦忱阴沉道:“再查!”
“是。”徐陆刚想出去,却又被叫住了。
“先取消航班,还有,帮我做件事。”
叶氏被人盯上,江亦忱这时不好抽身,只能暂缓计划了。
他倒要看看,是什么不长眼的玩意儿敢动他护着的东西!
老实说,以前叶璃也想过去找心理医生,但心里总是隐隐抗拒,就不了了之了。
心里最隐秘的事情为什么要说给陌生人听而不是最亲近的家人朋友?
今天答应艾伦医生也纯碎是因为不想拒绝他的一片好心,但有些事情,不去试试永远也不知道个中滋味。
经过一下午的交谈,虽然没有拔云见日那么夸张,但叶璃的确感觉轻松许多。
保镖看了看时间,“小璃,我们现在去吃午饭吗?”
不说还不觉得,一说还真感觉有点儿饿了。
“行,”她干脆地点头,“那就去小吃街吧。”
闻言,保镖微微皱眉,“医嘱说不能乱吃东西。”
叶璃笑了笑,“放心,我只吃清淡的。”
一行人低调地坐在小吃摊上,等老板上吃的。
突然,她想起什么似的,问他们,“对了,你们叫什么?”
见面的时候,他们都自我介绍过,但那时刚和亦忱分别,根本就没心思听,后来心底也一直郁郁不快,就更没心思去管别人了。
今天难得感觉轻松一二,就顺嘴问了。
毕竟,被人照顾还不清楚别人的名字是很不礼貌的。
话落,保镖一愣。
“你不知道我们叫什么?”
原来夫人神经这么大条??
叶璃斜他们一眼。
他们立刻收起表情,严肃道:“我叫张镇。”
“刘期。”
说话间,老板娘端上两碗热腾腾的面条,泛着清淡的香气。
叶璃拆开一次性筷子,“吃吧,我买单。”
那两人也不矫情,大快朵颐地开吃。
正是饭点,小吃街热闹万分。
“嘿,你们知道吗?咱们附近的玫瑰花不知道被谁给买光了!”
另一个大胡子男人接话:“是哪个富家子弟想要讨女人欢心呗。”
“什么附近!是附近几条街都被清空了!啧啧,真是大手笔。”
“……”
叶璃饶有兴致地听了会儿“桌角”,外国人都是这么浪漫的吗?听到后面,声音越来越杂乱,模模糊糊,听不真切,索性懒得听了,开始认真吃面。
唔,真香。
她停下来,看到那两人也差不多了,就付了帐,回酒店。
十来分钟就到了,一踏进酒店她就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花香味,周围的工作人员也在兴高采烈地八卦着什么。
叶璃累了,没有去细听,两三步就走到房间。
一开门,惺忪的双眸蓦地瞪大。
手不自觉松开,手机狠狠摔在地上,她也毫无察觉。
保镖以为出了什么事情,赶紧上前查看。
“……”
只一眼,他们就默默地退出房间,并“贴心”地关上了门,“夫人早点休息。”
叶璃走进房间,心中的震撼久久不消。
只见房间里堆满了各色玫瑰花,混搭在一起,分外和谐。
各色花卉,一一装点了整个房间。桌子上,还摆着巨大的心型玫瑰花,最外层是大红色的,第二层是粉红色,里层是白色,最中心是徐徐燃烧的蜡烛。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做的。
“老套。”
她喃喃道,憋着嘴仿佛有多嫌弃,但眼角的微热却出卖了她。
试问,哪个女孩儿不喜欢浪漫?
她以为这种事情,以江亦忱的脾性是万万不屑的,而她即使心里有几分向往,但也自觉过了这个“年纪”,想想就算了,说出来就是羞耻,于是也不曾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