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尔跟着叶璃去玩儿了一个星期,但她进门的时候,房间里一如既往地干净整洁,玫瑰花们也几乎没有凋零,显然期间有别的人来看顾了。
不得不说,回到这里叶璃嗅着花香,的确很舒心。
……
第二天早上,她看到江亦忱到达A市的消息,回复了一句“注意身体”便起身去检查,刚一开门就看到不知道在外面等候了多久的元熙。
“来了多久?”
“就一会儿。”
叶璃看着地上的刚刚被熄灭的烟,蹙眉道:“下次你可以敲门进来等。”
“好,下次一定。”元熙狡猾道。
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安排好了下次。
“那么,请吧囡囡。我的车就在楼下,我陪你去检查。”
叶璃看着他略显疲劳的眉眼,有些犹豫道:“忙的话……可以先做你的事情。”
“是很忙。”他微微一笑,话锋一转,“但工作是永远也忙不完的,到了我这个年纪的人,都会明白孰轻孰重。而现在,你是重,工作是轻,也永远不用对我怀有愧疚。毕竟这只是很微小的善意。”
“你是在教我不要轻易被男人所谓的付出而感动吗?”
元熙露出惊喜的表情,“我的囡囡,果然聪慧。”
叶璃有些无语。
……
是许久不见的艾伦医生。
一身白大褂,金丝边眼镜换成了无框眼镜,一如既往的高挑深邃以及漠然。
见他们来了,只淡淡道:“单子已经开好了,直接去检查。”
元熙挑眉,“最近雅尔怎么样?”
艾伦医生眼皮都不掀,“这是你该关心的问题。”
“你是她弟弟。”
“你是她丈夫。”
他写字的手顿都不顿一下,“比起我这个弟弟的关心,她更需要你的。”
元熙揽着叶璃走了出去,她问道:“你们关系不好?”
“你指谁?”
“你知道。”
他叹了口气,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道:“大人的事情,小朋友不要插手,乖。”
叶璃嗤笑一声,“两个别扭鬼。”
稍稍想想就明白了。
雅尔高傲,从不低头,冷淡的外面下是颗好强的心,而元熙心里又始终藏着她母亲这个疙瘩,这两人怎么可能没点隔阂?但从之前的表现来看,他们也并不是没感情。她忽然问道:“如果我的母亲还在,你还会回去吗?”
话落,元熙僵住了。
他的脑海里是昨晚看到信封和一本意外之得的日记本,里面记载着错过的数年苦楚,同时涌起的还有这二十多年的风雨艰辛。两种情感交织在心头,头痛欲裂……半响,他沉声道:“我不想骗你,囡囡。”
“我不会回去,因为我是个男人,我现在需要负责的是我的妻子。”
面对这个回答,叶璃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思。满意于他的责任感,却也怨怼于他的“抛弃”。最后只恹恹地“嗯”了声。
元熙误以为她不高兴了,只好想方设法一路哄着她。
一痛检查下来,已经中午时分了,拿着检查报告再次去了艾伦医生的办公室。
他正在看报告。
元熙问道:“怎么样?”
“恢复得很好,换完药就可以走了。”说着起身拿出碘伏和纱布。
艾伦医生的动作很利索,三五分钟就搞定了。末了,淡淡道:“下周再来一次,你就可以不用来了。”
真是个好消息。
困扰她许久的病就这么好了。叶璃高兴之余还觉得有点不真实。
一旁的元熙又确认道:“情况很稳定了?”
艾伦医生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很稳定,我还有别的病人。”
这就下逐客令了。
两人走了出去,叶璃见他有些沉默,刚想说话,就见他伸手轻抚着伤口,身子僵了一下,倒也没有躲,只听他的声音徐徐传来:“囡囡,来我们家吃个饭吧?”
叶璃沉默了一瞬,“那不是我的家。”
无论是现在的江家,甚至是曾经那个昙花一现的家,都比特尔克家更算得上是家。
“囡囡,我还欠你一个完整的交代。”
“……”
最后叶璃还是应了,不过:“今天我不想去,明天吧。明天我自己去,你不用来接我。”
元熙答应了。
……
叶璃回到酒店,刚好接到江亦忱的电话:“亦忱。”
那头的人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问道:“怎么了?”
“叔叔要给我一个完整的交代,我明天去他的家。”
“嗯,那就去吧。”
江亦忱安抚道,“带上保镖,不会有人伤害到你。”
“嗯……”
“不想去?那就不去了。”
“没有,我只是有些……害怕。”
叶璃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愣愣道:“亦忱,叔叔和我妈妈之间有误会,错过了一生,而导致这一切的却是我的外公……也是怨的吧?”
“那是他废物。”江亦忱低沉着嗓音,无形中带来力量,“我和你会和和美美一生,绝不会如此。”
有的时候,话真的不能说太满,也没有谁真的离不了谁。这是后来的后来,叶璃自己领悟到的。而现在的她,还在彷徨:“我其实也没什么资格去怨他吧……毕竟他和母亲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不要想太多了,嗯?”
江亦忱轻哄道,“父辈的事情再重要也重要不过你的身体。”
其实也不能怪叶璃想太多,这种事儿搁谁身上谁也少想不了,当然,除了沈歆湉这种没心没肺的人。
江亦忱的话果然有效,别人说一百句都未必有用的话,他说一句叶璃就稳了心神,果真不再多想。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现在她占上风,是被讨好的对象,她慌什么?
……
时间很快到来,叶璃不是讲究的人,伸手拦了个的士就上去了。
当她报上地址时,司机惊讶地瞪大双眼:“您,您确定是中庭吗?”
中庭别墅区只有一座堪称古物的城堡,它代表着荣耀与繁荣,而那座城堡隶属特尔克家族。
“是的。”
叶璃微笑,“我确定。”
“好的,但我无法上山,因为那里管束很严格。”
“没关系,我是应邀而来,会放您通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