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歆湉在万众瞩目中“哦”了声。
沈黎瞬间感觉一拳打在棉花上，咬紧了唇角。
后者见她似乎并不满意，于是耸耸肩，又十分随意道：“恭喜？”
……沈黎安慰自己那个贱人不过是死鸭子嘴硬，她勾起自以为矜贵的笑：“谢谢，不过我希望你也能输得起呢。”
啧，这小人得志的嘴脸。
连那么简单的激将法都能中，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女人这么没脑子？
沈歆湉在心里唏嘘。
……
拍卖结束，叶璃看着那扬眉吐气的女人，笑道：“最毒不过妇人心，我以为她勉强算个旗鼓相当的对手，没想到这么容易就中了激将法，脑子发昏拍出了天价。”
然而客观来讲，沈黎首先并不知道她已经被警方列入了重点调查对象，时刻准备着抓她把柄；其次，沈黎这次是砸了钱，但也算得上是一战成名，而且还打着慈善的名头更是美谈一桩，于她从长远利益来看并不能说亏。
当然，前提是没有前者。
“天价？”
江亦忱嗤笑一声，“于真正的世家而言，这点钱算不得什么。”
“是是是。”叶璃已经习惯了这人的财大气粗，加上元熙张口就是买航线，当然更不觉得这点钱有多少，只不过对于沈黎来说的确是超额。
“万事俱备，之后，就要看湉湉的了。”
他抿了抿酒杯，“对付一个蠢货而已，沈歆湉要这点事也办不好那就回家呆着吧。”
叶璃唇角微抽。
晚宴在一片讨论中继续，沈黎俨然成了新的中心，而有些人已经悄悄退场。例如白庭宇，再例如叶璃沈歆湉……
两人互看一眼，沈歆湉率先笑道：“谢了姐妹儿！今天多亏了你帮我。”
叶璃挽着江亦忱，瞥向跟在她身后的胡之宁，深深道：“别，今天的首席功臣可不是我。”
“……咳，总之那幅画以后我会补偿给你的。”
“不需要。”江亦忱淡淡开口，“那是璃璃想要的东西，多少钱我也会买给她。”
……沈歆湉再次羡慕自家姐妹儿有这么个不差钱的高富帅老公。
身后突然传来低沉温润的声音：
“羡慕的话，我也可以。”
她一惊，莫名红了脸色，结巴道：“你，你别瞎说！”
胡之宁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的脖颈。
沈歆湉下意识去捂，随即反应过来他们的互动有多暧昧，于是干咳两声，果断转移话题：“沈黎出账一个亿，到时候警方一定会得知消息然后亲自盯梢，再顺藤摸瓜查出钱的来处。这样既甩开了我们与这件事的联系，沈黎也不会好过！”
叶璃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就被江亦忱抢先开口：“那是你的事情，与我们无关。”
……妹夫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情。
沈歆湉这样安慰自己，然后默默目送那两人离去。
“怎么感谢我？”
身后，胡之宁抱胸，倚着墙，修长笔直的大腿被白色西装裤衬得更加优雅清贵。
她一个不小心看直了眼，在男人愈发幽深的眼眸中唾弃自己一番，才朝他翻白眼：“我又没让你帮忙。”
说完，转身就走。
十分钟后，她忍无可忍地停下，攥着拳头，头也不回：“你跟着我干什么？”
“回家看孩子。”
胡之宁笑得温柔，眼中却是狐狸般地狡黠：“而且，你是坐我的车来的。你是想穿着昂贵的礼服挤出租还是被我顺路勉为其难地送回去呢？”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沈歆湉总觉得这个男人哪里变了，变得更加腹黑强势了。
没有以前对自己的百依百顺，有了菱角，不，他一直都有，只是在自己面前格外没脾气而已。而如今……她竟然觉得该死的性感？她不会是传说中的抖m吧！
沈歆湉嘴硬：“看什么看，宝贝儿我照顾得可好了！”
“我是他的爸爸，我有权利去看他。”他顿了顿，笑得无辜又气人，“你管不着也拦不住。”
……
江亦忱绅士地提起叶璃的裙摆，温柔又体贴地护送她上车。蓬松宽大的礼服被全部塞了进去，本就不小的空间竟然一时有些拥挤，紧接着，江亦忱也带着夜的凉意上了车。
叶璃迫不及待地八卦道：“我觉得之宁变了，这两个人一定还有戏！”
男人淡淡扫她，“别人的事情……”
“与我们无关是不是？你别这么无趣嘛。”叶璃嘟起嘴，不满道，“他们是我们的朋友，你不要总把‘与我们无关’挂在嘴边，会没朋友的……”
江亦忱眉梢都染上了无奈。
下一秒，叶璃只觉得天旋地转，等回过神来，她已经躺在了男人的大腿上。
紧接着，唇齿相贴间，江亦忱低声道：“还有心情管别人吗？嗯？”
“……没。”
男人满意一笑，然后开始攻城略地。
三分钟后，叶璃双颊染上红晕，默默伸手捂住脸。
江亦忱从喉咙中溢出两声低笑，沙哑富有磁性，十分好听。
犯规！
与此同时，原本应该在老宅里睡觉的老爷子却出现在医院里。
张妈红着眼眶扶他去检查，一个小时后，医生拿着检查报告，快速扫视，镜片在月光下折射出精光。半响，才把报告递给老爷子，惋惜道：“江老先生还有什么未尽的愿望，就赶紧吧。”
久病成良医，老爷子翻看完报告，叹了口气：“我这把老骨头陪不了他们多少年了。”
“不会的。”张妈安慰道，“只要照顾妥当，您一定还能再活几十年，说不定还能看见曾孙子上学成亲呢！”
老爷子没说话，他的身体他清楚，更何况，本来也老了。
一旁的医生补充道：“老先生年事已高又……你们尽量不要让他受刺激，情绪大起打落都是折寿啊。”
张妈连连点头。
“走吧，在他们还没到家之前回去。”
她有些迟疑问道：“您真的不告诉先生夫人吗？”
“告诉他们又有什么用？鬼差索人，谁也拦不住，告诉他们也是平添烦恼。”老爷子望着空中的残月，声音飘渺，“我已经活到这个岁数了，也没什么遗憾，最后的路就让我安安静静地走完吧。”
人老了，不喜欢伤感，更看不得儿孙在他面前强颜欢笑，所以，这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