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餍足后毫不留恋地离开,只留下暧昧过后的狼狈。
和那同样耻辱的一晚何其相似,这次,只不过是肩上的伤结痂没再流血了而已。
“我存在的价值就是为了让你发泄吗……”
为什么都要逼她?逼她不敢再相信,逼她去恨,逼她一步步走上绝路?
这一次,叶璃未免被人撞见,强忍着疼痛将自己清洗干净,几次脱离跌倒。浴室里,她拿着花洒像是洗什么脏东西一样比上次更加用力地揉搓着自己,最后白嫩的皮肤惨不忍睹。
第二天,门口的保镖被撤走。
如江亦忱所言,她获得了更多的“自由”。而且自从张妈被赶走加上江亦忱暧昧的态度,那些佣人们也不敢再轻易羞辱她了,至少是明面上。
说恨吧,你见过谁为了一个恨的人把服侍过老爷子的人赶走?虽然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张妈自作主张。但又说爱吧,谁敢认同相信?综上所述,佣人们决定直接将叶璃当作透明人来对待,不得罪也不搭理。
叶璃看着久违的大院,不远处的亭台水榭,问道:“今天是几号了?”
她没有任何通讯设备,骤然惊觉自己连今夕何夕都记不清了。
一旁的佣人做着自己的活,似乎没听到。
叶璃蹙眉,“我在问你。”
这下,人直接走了。
她望着背影,心中一沉,又去问了其他人,果然全是如此,然后再也没有主动去找她们说话了。心中自嘲,呵,她现在已经变得猫嫌狗不理了么?
久违的清香空气和老宅小景骤然失色,叶璃一时觉得索然无味极了,连带着对往后的人生都渐渐失去了向往。
又是夜晚,她睡得迷迷糊糊时感受到一边床铺微微塌陷,然后便是铺天盖地的吻。
“唔!”她伸手去推,“你干嘛!”
回应她的是一声轻笑,“这么快就忘了我们的交易?”
“‘自由’的味道还不错吧?现在是你履行交易的时候。”
说完,不顾叶璃的意愿要了她一次又一次,不知疲倦,仿佛有用不完的经历。
那之后,江亦忱几乎每晚都会回来。
老宅的佣人们也愈发摸不准他的态度,最后管家沉默了会儿便召集大家开会:“先生一日没有休妻,叶小姐就一日还是江家的女主人,你们做好自己的本分。还想要这份工作的话,就不要节外生枝!”
开玩笑!佣人地位虽然不高,但古时还有宰相门丁七品官呢。她们作为江家的佣人,也是一样的道理,不仅说出去风光,而且待遇是真的好,谁会那么想不开?
于是纷纷应好。
管家满意点头。
他跟夫人不熟,但那些恩恩怨怨谁又算得清呢?不管发生了什么,什么身份就该做好什么事。
……
房间虽然很大,装修也极尽精致,由国际顶尖的设计师所倾心设计。这曾今的爱巢,现在在叶璃眼里不过是华丽的鸟笼,除去好美的表象内里弥漫着满满恶意,时刻都能让她感受到窒息的气味。
又是一次欢好,江亦忱往日都是做完就走,这次却顺势睡了下来。
清晨醒来,叶璃看着他英俊的侧颜,心中无波无澜。突然,她伸手轻抚他面庞的碎发,却被一只宽大的手用力攫住,心中一惊,随即对上一双清醒得不得了的黑眸。
她敛下眉眼,“你醒了。”
男人“嗯”了声,然后甩开她的手:“别碰我。”
“……”
叶璃表情不变,另一只藏在被子下的手却微微颤抖了一下。
江亦忱看也不看她,径直起身,穿戴好衣服,又变回了那个高冷又一丝不苟的男人。西装革履,说不出的翩翩风度。他扣着袖口,恩赐般淡淡开口:“最近表现得不错。说吧,想要什么奖励?”
适当的时候给点不过界的奖励他认为还是可以的。
“……不需要。”
当她是什么?玩物吗?叶璃嘲弄地想,好像也没错,甚至更为下贱。她现在和出卖身体的妓子没什么两样吧?唯一的区别就是她只需要伺候讨好一个男人。
如此不堪。
江亦忱闻言抬眸,“我的耐心有限。”
叶璃强行忍下冲到口中的话和那股屈辱,扭过头,“我说了,不需要。”
下一秒,她就被男人捏着下颌强行转了回来。
“叶璃。”
江亦忱眸光微冷,却对上波光粼粼的眼,有一霎那失神,随即冷道:“我以为你应该很清楚你现在的处境。”
“那你究竟想要我怎么样!”
不知道是哪里戳到了她的痛点,亦或者这根本就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长期不见天日与世隔绝的囚禁早就让叶璃情绪有些失常,往日只是在他面前忍着而已。
今天,突然就爆发了出来。
她悲戚地质问:“……江亦忱,我们现在究竟算什么?”
“你究竟是爱我还是恨我?爱我多还是恨我多?”
他冷笑,“事到如今,你还有脸问我这些。”
“那你就是恨我!”叶璃哭着笑了,完全控制不住眼泪和情绪,长久的压抑几乎让她崩溃,“既然恨我,那就不要对我笑,不要给我希望。我们这样算什么?算什么!现在的我和妓子无异,如果你是想这样毁了我,那你做到了!”
“够了。”江亦忱皱眉,有些不耐。
“不够!”
她竭斯底里,“江亦忱,你看,看看我现在的模样。”
眼眶黑红,长发散落,面色煞白,唇瓣也毫无血色,活像个女鬼。
叶璃惨然一笑,眼泪落得更凶了,里面带着她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委屈意味,像个笨拙地向家长说“你偏心”“你不爱我了”的孩子。本质上,不要也只是卑微地想要块糖而已,甚至只是一句不那么温暖的话。
“你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我的解释?为什么就不能听我好好说话?为什么我就活该这么被你对待?爷爷是你重要的人,我呢?我呢!”她哭得稀里哗啦,一抽一抽的,泪眼模糊,“……我们就不能和好吗?”
最后一句话带着低入尘埃的恳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