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门砰地一声被关上，伊瑾夏瞬间瘫软下来。
在沙发上躺了好一会儿，她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远山居。
洗完澡，睡在床上时，她还没有完全平静下来。
沈牧野的脾气，实在太坏了。
永远都是这么喜怒无常，难以预料。
明明前一秒，还温柔得让她沉迷，下一秒，却又变成了恶魔。
他说得对，他心里住着一只野兽，一不小心，就会被他放出来撒野。
可她明明已经乖乖听话了啊……他还想要她怎么样？
如果惹不起，她是不是该离得远远的。
以后，再不要对他抱有任何幻想……
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下来。
伊瑾夏急忙伸手拭去，她还要更努力，才能变得强大。
她一定要坚持下去，直到有一天，可以堂堂正正离开他……
沈牧野从卧室里出来后，一时竟不知道该到哪里去。
他走到楼下客厅，见冷焱正坐在沙发上看书，就问了一句：“怎么还不睡？”
冷焱的卧室在一楼，常常很晚都待在客厅里。
一方面是为了随时听候牧爷的吩咐，另一方面，也是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太无聊。
但今晚，他显然不是因为这些，才待在客厅里。
刚才牧爷的脸色有多臭，他是最清楚不过的。
他竟有点担心，牧爷又控制不住情绪，伤了那丫头。
而这样做的结果，只会让他更加陷入疯狂情绪，失去理智。
“睡不着，随便看看书。”
冷焱合上手里的书，从沙发上站起来。
他没问牧爷下来的原因，但他能猜到，牧爷是不想伤那丫头，才主动离开。
“那正好，过来陪我喝一杯。”
沈牧野瞥了他一眼，完全把他的小心思看在眼中。
他径直走到吧台边，拿出了一瓶伏特加。
“大晚上的，还是喝红酒吧……”
冷焱皱了皱眉，出言规劝道，“你身上的毒素，还没完全清除。”
沈牧野心情不好，想要买醉，他自然知道。
但作为下属，该说的话，就算被骂死，他还是得说。
沈牧野没说话，但还是听了他的劝，放下伏特加，换了瓶红酒。
两个人坐在吧台前，各自安静地喝了一杯。
冷焱有点受不了压抑的气氛，只好小声问道：“牧爷，有什么我能帮你的吗？”
“帮我？”
沈牧野冷眉一挑，似笑非笑道，“你确定？”
冷焱被他这么一瞪，额头上立马出了层冷汗。
他也真是不知死活，明知道牧爷在气头上，还要自讨没趣。
“那就去花园里，和我好好打一架？”
果然，不光是自讨没趣，还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冷焱讪讪一笑，赶紧闭了嘴。
他怎么忘了，过去牧爷不高兴的时候，最喜欢找人切磋拳脚。
而且一旦切磋起来，简直不要命。
凡是撞在枪口上的人，不死也要脱成皮。
这么说起来，自从有了伊瑾夏那丫头，牧爷倒是再没找他们练过拳脚……
沈牧野见他不说话，就又给他倒了杯酒。
两人一人一杯，就这么沉默地喝完了一瓶红酒，再开第二瓶时，沈牧野才终于开了口。
“你有初恋吗？”
冷焱刚好喝了口酒，听到他的问题，差点没把酒喷出来。
“咳……咳咳……”
他好不容易才把酒咽下去，有些尴尬地说，“算……算有吧……”
“分手了？还是在一起？”
“早分手了，是你送我去国外读书时，认识的……”
冷焱难得不好意思，叹口气说道，“后来回国，就分开了。”
沈牧野点点头，沉默了一阵，又问道：“那……还会想着她吗？”
冷焱的情绪，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
以他的智商，很快就想明白，牧爷问这些的原因。
他慎重地摇了摇头：“不会，但毕竟有这么个人，偶尔还是会想起……想知道她过得好不好。”
“那就还是忘不了咯？”
沈牧野冷哼一声，脸色黑了几分。
冷焱尴尬地笑了笑，牧爷这是……在跟他探讨感情问题？
虽然有些诚惶诚恐，生怕说错什么惹他不高兴。
但，在牧爷面前，他更不敢撒谎。
“不算忘不了吧……但那毕竟是一段经历，总有值得回忆的地方。”
冷焱斟酌着语句，“人总是念旧的，但不会一直活在过去，总分得清什么是已失去，什么是正在意……”
“真的分得清吗？”
沈牧野皱了皱眉，欧阳文受袭击时，小丫头下意识就大喊小心，真的只当他是段回忆吗？
“当然分得清……除非……”
“除非什么？”
沈牧野目光一沉，紧紧捏着手中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