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新发现?”景殊瞟了一眼再度翻墙过来的慕容安。
慕容安往前走了几步,没有说话。
“啧,看来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儿!”景殊继续说道。
慕容安挑眉看了景殊一眼:“你知道了?”
“没有!”景殊坦然回道,“只是有些猜测罢了,需要沐大公子验证一番!”
慕容安冷哼了一声:“那你的猜测真是大胆!”
“拖你这个义兄的福不是?”景殊淡淡的将慕容安的话顶了回去。
诚然若不是昨夜他带着她去见那刘老爷,她也不会想到这方面。
“你昨夜便察觉到了?”慕容安脱口问道,随即又自问自答,“想来也是,那老家伙确实对你有些过分的关注!”
景殊点点头:“所以今日你便去验证了?”
“对啊!”慕容安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厌恶,“今晚,那家伙带上了他的夫人,然后装作不经意的问起了你!”
“我之前便查到过,这老家伙喜欢强抢民女,而他夫人偏好年轻男子,但总觉得有些怪怪的!”
“哪里怪?”景殊问道。
“我打探到,刘夫人每次将一个青年男子带回府上之后,过几日便会偷偷去庙里拜佛!同时据她房里的丫鬟透露说,刘夫人每日是吃斋的!”
“你是说,这样一个吃斋念佛的人不像是那种沉迷男色的人?”景殊接话道。
“嗯,这一点很是奇怪,再加上那家伙对你的关注,我派人进一步调查了!”慕容安皱眉继续说道,“那些入府的男子大都偏向于阴柔,没有太多阳刚之气!”
“哈哈哈,那沐公子可要多加留意喔!”景殊忍不住戏弄慕容安。
“你才没有男子气概呢!”慕容安反驳道。
景殊笑得更欢:“小女子,自然没有!”
慕容安见她还顺杆子往上爬了,沉着脸逼近景殊。
“慕容安,你干嘛?”景殊往后推着轮子。
“呵!”慕容安轻笑着拦住她,“让你见识下我的阳刚之气!”
“别……”景殊推搡着,想移动轮椅,一不小心,轮椅往后翻去。
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被人拉着手腕,揽着腰,最后整个人被抱了起来。
“主……”
听到轮椅落地的声音,匆忙跑过来的青碧,一下子住了嘴。
慕容安长身玉立,轻巧的抱着怀里的景殊,两人对视着,在月色的笼罩下,涌出了别样的柔情。
这般的一对璧人,青碧完全不忍心打扰,赶紧捂住嘴,躲在门旁偷偷看着。
只是她方才的出声已经打扰了。
“青碧,过来!”景殊喊道。
“不必!青碧你且忙去,你家主子这儿有我!”慕容安道。
青碧没应声,顺着原路返回了,两位都是得罪不起的,她还是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就好,
景殊听着青碧的脚步声逐渐远去,瞪了慕容安一眼:“放我下来!”
慕容安一双丹凤眼调笑着看向她,像是在说不放你能如何!
然后他的笑便僵在了脸上,一个尖锐的东西顶在了他的腰间。
“殊儿当真要对我如此残忍?”他摆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
景殊不为所动又重复了一遍:“放我下来!”
而慕容安却是抱着她坐了下来,景殊则被放在了他的腿上,而后那张俊脸缓缓靠近着景殊,近的彼此的呼吸打在了对方的脸上。
景殊将匕首往前伸了伸,慕容安停了下来:“殊儿……”
他话音一落,薄唇便印上了景殊娇嫩的红唇。
那匕首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一惊,摔在了地上,月色下,甩开的一截刀刃上折射出了一道白光。
景殊两只手都被慕容安压住,挣扎无果,很快也停止了反抗。
良久,慕容安才缓缓松开了景殊。
景殊低着头不去看他,慕容安贴上了她的耳边。
“我就知道殊儿不忍心!”他低低的声音从嗓子中传出。
而这时慕容安才注意到了落到地上的匕首,他轻笑了一声,原来这匕首连鞘都没有出啊!
景殊噘着嘴没有说话,心里暗暗记恨着把她一个人扔下的青碧。
“主子,沐公子,时候不早了!”青碧贼兮兮的出声提醒道。
景殊瞪了她了一眼,青碧回之一笑,反而是景殊先不好意思别开了眼。
“放我下来!”
慕容安这次终于听话的将景殊放回了轮椅。
“好好休息,我走了!”他理了理景殊有些折皱的衣衫,随后翻到了隔壁院子。
景殊咬牙,一个人默默推着轮椅往屋里去。
“主子,等等我啊!”青碧在后面小步追着。
富商中挑中了三家,景殊已经能确保文府会答应了,除了刘家还有一户叶家。
“青碧,叶家打听的怎么样?”她虽然当初特意挑了这比较好说话的叶家,但究竟好不好说话,还是亲自去问比较好。
毕竟无论叶家多好说话,被九兄弟打劫了,总不会忍气吞声。
“主子,打听清楚了。叶家确实可行,他家的货物原本是不会遭遇打劫的,只是可巧公子们打劫的时候,刘家的货物里有给叶家捎上的,故而刘家便邀了叶家一起去衙门状告的。”青碧回道。
景殊思索了片刻:“叶家怎么会和刘家交好?”
青碧得意的笑了笑,很显然也打听到了其中缘由。
“不是整个叶家,只是叶家的一位少爷,他素来爱去那烟花柳巷的,故而跟刘家那位老爷有些交集!”
景殊点点头,那便好办了,家中小辈的状,长辈轻松便能取消!看来只剩下刘家了!
她正想着,一个天青色的人影从天而降。
“娘子,可是在想刘家的事儿?”慕容安笑着问道。
景殊冷冷的看了他一眼,他明明都听到了!
慕容安摆摆手,俨然一副我听到是听到,但就是要听你说的样子。
景殊无奈应了声是。
“刘家的,我已经解决了,那个刘老爷答应我去撤销了!”
“真的?”景殊激动的看向他,“你怎么办到的?”
那个迟家小子还在院里养着,并未用到他啊!
慕容安神秘兮兮的压低声音:“我啊,我跟文老爷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景殊扯了扯慕容安袖子。
慕容安满意的看着景殊这哀求的样子,眼中闪过一点异样,随即又被隐去了。
“我跟他说:那九兄弟已经被我义弟收着做了手下,近日义弟因为忧思过度,还因此生了病!”
“就这样啊!”景殊有些恶寒的搓了搓手臂,这刘老爷是在讨好他么,实在是吓人!
“不然还能怎样啊?”慕容安忍着眼底的醋意打趣道,“我倒是不知道你穿着男装还这么招人!”
“你没事儿去说这个干嘛?”景殊察觉出一丝不对劲,平白无故的慕容安跑去这么说,难道是现在刘家还不能动,或者说是怕打草惊蛇?
刘家这样的算是草,那后面藏着的是一条怎样的蛇呢?
不过很显然慕容安并不打算告诉景殊这后面的蛇。
他笑着转开了话题:“三家既然已经凑齐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见景殊并未说话,还沉浸在刚才的思绪中,慕容安又下了一剂猛药。
“你要是去晚了,怕是你那几个哥哥要受苦了!”
景殊白了他一眼:“我会直接扔了他们在那儿么?”
“你不会!”慕容安笑着道,“不过你觉得那曹县令会让他们好过么?”
这话一下子戳中了重点,景殊这才转移了思绪。
九哥在那地方确实人生地不熟的,就算给了足够的银子也只能起到一些表面作用,而大牢里的事儿,尤其是被地头蛇县令针对的大牢囚犯,会遇到什么样的事儿,她心里真的心里没底。
像是凑热闹般,她右眼皮突然狂跳了起来,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是巧合么?
她勉强控制住狂跳的眼皮,吩咐青碧道:“收拾行李,快,我明早便要去远安县!”
此时,差不多是未时。
若是赶路只能摸黑了,但那远安县附近实在不太平,何况三家的撤状还没办!
青碧要收拾行李,那……
“慕容安!”景殊可怜巴巴的看向慕容安,“帮我去跟那三家讨要下撤状好么?最好能各自派个人去县衙里跟张县令说明一下!”
慕容安不为所动:“没有好处的事儿我可不干!”
景殊咬牙拉了拉他:“趁我还在求你,你去办,不然我还有其他法子!”
慕容安见她要生气了,赶紧应了下来:“好嘞,方公子的吩咐,小的赶紧去办!”
说完,便麻溜的脚尖轻点,消失了踪影。
景殊轻哼了一声,大不了用掉他许下的那个条件,谁怕谁!
转眼间,院子里只剩下景殊一人了。
她拿着炭笔在纸上划着,试图寻一个能解决那曹县令的法子,最好不需要正面对抗的!想了半天,抓人把柄还是最佳选择!这也确实是最能兵不血刃的方式了。
她叹了口气,难道她就逃不了这种监视刺探人家家里的丑事的命运了么?
她可是个正经姑娘啊,可惜若不是这腿,她定要换些正大光明的方式来救出哥哥们!
她的目光落在了腿上,算起来已经差不多两个月没有活动这腿了,再不活动会逐渐变得不灵活吧!
想着她眼底闪过一丝黯然,也不知何时才能吞下怀里的这粒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