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元哼了一声,愤然飞到了景殊门前。
万飞英则起身跟慕容安告辞,而后跟上了白修元。
景殊刚好此时也吃完了,正由青碧推出来。
万飞英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带着白修元上马头也不回地的出了门去。
景殊默默看着二人远去的身影,直到二人不见了身影这才转身。
“殊儿,这下终于可以和你独处了!”慕容安调笑道。
景殊白了他一眼,青碧笑着识趣的找借口离去。
“大哥托你照顾我,你就这样照顾的?”
慕容安轻笑了一声:“娘子要怎么照顾?”
他笑着靠近着景殊,景殊面色不改对上他。
“最近临安县有什么新鲜事儿么?”
“还真有!”慕容安勾起嘴角,若是万飞英兄弟二人知道这新鲜事儿,定不会放心让景殊在这儿待着了!
景殊疑惑的看向慕容安:“是趣事儿?”
“那倒不是!”慕容安敛去笑意,开始讲起了最近的事儿。
原来,这临安县最近出了几起案子,都是命案,因为地处交通要塞,临安的安全问题一直抓的紧,猛地出了这么几起大案,百姓们都人心惶惶。
先说这第一起,死的是县上有名的商人,刘宏波刘老爷。之前慕容安还带着景殊去见过的那位。
“刘老爷死了?”景殊忍不住道,她还记得那时见刘老爷还是个健谈气色不错的人,怎么会?
慕容安拍拍她继续道:“刘老爷是吞金而死的!尸体旁还有刘老爷亲手所写的认罪血书!经衙役验证确实是刘老爷的字迹,而且手指上有明显伤口,同时刘老爷所认之罪条条证据确凿!最终张县令结案,定为畏罪自杀!”
“是在哪死的?”景殊问。
若是在家定然那血书八成会被人藏起来!
“是在他置办的一个小院子的书房里!”慕容安想了想又补充道,“书房名为饕餮斋!”
景殊点点头,这名字确实有意思,饕餮,传说是一种凶恶贪食的上古凶兽。书房取名饕餮,是要读尽天下之书或是穷尽什么么?
“第二起案子,我们跟刘老爷去过的酒楼,顺安酒楼。死的是顺安酒楼掌柜的,死因饮酒过度,因此中毒而死。”
景殊嗤笑了一声,这个死法,让人真是吃惊。
“也定为自杀么?”她问。
“对,说是现场没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同时掌柜的身上也没有其他被胁迫的迹象!这两起案子相隔了十天,而刘老爷是这个月初一去世的!巧的是这第三起案子与前一起也是隔了十天,这次死的地方我们依然去过!”
慕容安突然停下看景殊,示意她猜。
景殊眨了眨眼睛:“是桃香院?”
“正是,这次死的是桃香院的老鸨,死在了床上!”
“这三起案子虽然最后官府皆定为了自杀或者意外身亡,但因为相距时间同为十天,且死的是临安县名气不小的人物,百姓们对此很是关注。最近,谣传出了一种说法,说是这三人是因为作恶太多被人谋杀的,而且手法是按照‘吃喝嫖赌’依次进行的!”
“饕餮确实是吃的典型代表,而且刘老爷是吞金而死的,说是因为‘吃’而死的,也很合理;顺安酒楼的酒算是远近闻名了,而掌柜的是饮酒过度而死的,说是因‘喝’而死,的确合理;桃香院是个青楼,而老鸨死在了床上,说是因‘嫖’而死,也不过分!”景殊总结道。
慕容安赞同的点点头:“就是因为很合理,所以百姓们都在猜测在月末会是谁,因这个‘赌’字而死!是赌坊的老板,或者其中的某位赌课!也是因为这样,最近赌坊去的人少了很多,但也有那种不怕死的去凑热闹!”
“那我们也去凑个热闹吧!”景殊突然道。
慕容安轻笑了一声:“你倒是不怕死啊!”
景殊哼了一声:“若是那人是要打着‘吃喝嫖赌’的旗号杀人,那怎么也轮不到我,我又没犯什么事儿!再说他要动我,也要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慕容安失笑:“就算他有那本事,还有我呢!”
说着,慕容安便推了景殊出了门。
赌坊离这里不远,二人慢悠悠的走了一刻钟就到了。
此时,阳光正从赌坊后面照下来,景殊眯着眼抬头看那牌匾,宽厚的红褐色牌匾上写着四个大字“泰和赌坊”。
赌坊内,没有往日的嘈杂纷乱,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桌人在赌着大小。
坐庄的人皆是人高马大的大汉,景殊扫视了一遍赌坊内的人道:“赌坊的老板不在!”
“要去找么?”慕容安体贴问道。
景殊没有说话,而一旁的伙计凑了上来。
“二位找我们老板有何事?”
景殊微微一笑:“只是听说了些事,过来凑个热闹罢了!”
伙计笑了起来,很显然是听出了意思。
“您二位可真大胆,也不怕!”
“堂堂正正的,哪怕这些流言!”慕容安微微将那伙计与景殊拉开距离。
“也是!”那伙计也跟着走了几步,对着景殊道,“这位公子,我也不怕跟您说,赌坊老板今日压根就没过来!”
慕容安见这伙计如此不识趣,愤愤然将景殊直接推了出去。
景殊无奈,只好微微偏头向那伙计道谢。
二人出了赌坊,漫无目的的在大街上走着。
“你跟一个伙计生什么气?”景殊笑道。
慕容安不理她,无声表示着反抗。
景殊耸肩,自从这眉心的莲花出现之后,她这脸好像确实越来越招人来着。
“好了,我们要去个地方!”
慕容安轻应了一声,沿着景殊指的方向走去。
随后二人拐进了一个巷子,而后越走越偏,又过了一炷香时间,才在一个带锁的院门前停下了。
景殊上前轻扣三下门,而后才从袖子里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慕容安正笑着想问,门一打开,对上了一个少爷,径自楞在了那里。
这里还有人啊!他心里默默道。
反而只有景殊很是平常的拱手:“迟公子好,在下姓方!”
迟耶这才反应过来,扫了景殊手里的钥匙一眼,回礼道:“久仰方公子了!请……请进吧!”
他迟疑着招呼二人进来,他一个被锁在里面的人,跟开锁的人说这话真是怪异!
慕容安也随意的拱了手,推了景殊进去。
院子不大,但也算干净。
一进屋子里,迟耶奉上了两杯水。
“我这儿没茶,二位将就一下吧!”
景殊接过茶:“没事儿,若是需要什么跟青碧说就是了!”
慕容安接过茶,一听她这么说,眼中好奇更深,不过他还是没说话。
迟耶尴尬一笑:“我这儿有吃有地方住就好,没什么多的要求了!”
说完,他似是反应过来,问道:“方公子来可有什么事儿?”
他被白吃白喝养了这么久,这次对方亲自来肯定是来跟他闲聊的。于是,迟耶很有自知之明开口问道。
对于这个迟家小子的懂事儿,景殊满意一笑:“我来是想问你,最近临安县里发生的事儿你可听说了?”
迟耶顿了顿,回道:“您说的是那些闹得人心惶惶的案子吧,我听青碧说过!”
景殊定定看着他:“那你说说有什么看法?”
迟耶眼神有些闪躲,随即又变得平常,他缓缓说道:“那些大人物的事儿,我一个小乞丐哪有什么看法?”
“那你说说对刘老爷有什么看法吧!”景殊说道。
迟耶脸色更是苍白,他扯了扯嘴角笑道:“刘老爷是我们这儿有名的富商,我就知道这么!”
“哦!”景殊像是没看见他的失常,继续问道,“那你说说那顺安酒楼的掌柜的!”
慕容安听出了端倪,一脸兴味的看着这个清秀的少年郎。
迟耶不自觉后退了半步,额头上也开始有了细汗:“我……我哪有本事接触那样的人啊!”
景殊嗤笑了一声:“我不想再往下问了,你考虑考虑,想清楚了再说吧!”
说完,景殊不再说话,拿起杯子一点点浅啄着杯中的水。
迟耶这下直接后退,撞上了椅子旁边,瘫坐在了上面。
慕容安眼带笑意看向景殊,景殊无视他的眼神,继续静静等着。
慕容安则端详着迟耶,他猜测应该这个少年应该是在他带着景殊见刘老爷那段时日才住在这里的。那段时日,青碧经常外出,之后虽然不每日出门,但隔几日便出门。想来是为他送吃的来的。
那时景殊是在查刘宏波刘老爷,很显然这个少年跟刘老爷有关,刘老爷很有钱,但这个少年人确实个小乞丐,虽然现在穿的体面,唇红齿白的看不出来一丝曾经的邋遢样子。
……
突然慕容安有个大胆的猜测,他猛地偏头看向景殊,景殊放下茶杯回看,像是在问怎么了。
然而慕容安又将头转了过去,见他这样,景殊轻咳了一声道:“今日我先回去了,若是想通了跟青碧说声就行!”
随即,示意慕容安推她出去,慕容安快步上前,二人出门,又锁上院门,这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