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醒来,卢筱希就发现她人已经不是在那条诡异的溪流旁,而是在一个洞穴之中,正感到疑惑之时,她意外发现不远处伤痕累累,几乎只剩一口气的何彣生,以及昏睡不醒的其他四人,见到不知为何受伤如此重的何彣生,她不再管其他四人,顿时手忙脚乱的从何彣生的背包中掏出疗伤药给他吃下,只是疗伤药却意外的没产生多大效果,幸好,伤没好,他人倒是醒了。
「靠,这是怎么回事?何老师,为什么你会伤得这么重?为什么疗伤药对你的伤没用?为什么你要打晕我,我们又是怎么离开那条见鬼的溪流的……」
「咳咳,公主,有些事妳最好不要那么好奇,因为有些事知道了对妳并没好处。」听她问了一堆,脸色苍白的何彣生却一个也不打算回答。
「反正你就是要叫我不要问嘛。」
「是。」
「好啦,不问就不问。」虽然她很好奇,但人家摆明不说,她再问也没用,「那他们?」她指着昏睡不醒的四人。
「只要在他们脸上泼点水,他们就会醒了。」
卢筱希点头表示了解,可是她却呆坐在何彣生身边,没有要动作的打算,见状,或许是身体的伤,也或许是这个洞穴是安全的,所以何彣生并没催她,径自闭上眼休息。
「啊,有了!」
只是气氛安静不到一会儿,卢筱希兴奋的声音霎时传来,令虚弱的何彣生也不禁带着一丝奇怪表情,重新睁开眼看她。
不过卢筱希这回并没理他,她反而是找水把昏睡的四人泼醒,不管古拉里斯四人脸上满满疑问,她立即打发他们出洞穴帮她找一些她需要的材料,然后也不管何彣生这个主人在,自顾自的再度翻找起何彣生的背包。
「公主,妳要做什么?」
「晚一点你就知道了。」卢筱希卖起关子,但在何彣生不注意的情况下,她却带点不确定的喃喃,「这样,嗯,应该、或许可以吧……」
等古拉里斯四人回来,卢筱希立即动手处理她要他们带回的材料,只是自醒来就憋着一股疑惑的他们却无法安静的待在一旁,偏偏面对他们四人的问题她是一个也回答不出,最后被问烦的她干脆以任务为由,要他们试图搞清楚他们目前所处位置,然后找出前往阴灵古洞的路径等数据把人给支开。
终于,洞穴中只剩她跟伤重的何彣生,她终于能静下来做事。
其实卢筱希之前要古拉里斯他们找的材料很简单,只有一种名为「水茵草」的小草,但水茵草跟另一种鬼阴草长得很像,所以她一定得亲自检查,并撷取她需要的部分。
之后,她拿出何彣生调配药物时都会用到的「雪克杯」,以及能散发出极高热度的火能石,和一块由堂泽光老师亲自制作的「救命石」,开始她克难的魔药学药剂制作。
「呼,没想到有一天我会这么庆幸我的必修课是魔药学──」看着一次就制作成功的成品,卢筱希忍不住感叹道。
感谢一上起课来就宛如被魔鬼附身的堂泽光老师,要不是这几个月来有他严格的督促,要不是他总是喜欢要她亲自动手实验,然后从失败中记取经验,要不,即使记忆力不错,但一碰到死硬记的内容就不得不举双手投降的她哪可能会这么努力去记,去学,而如果没有前头这段拚命经历,她的精神力不可能飞快增长,她的记忆力也不可能一天高过一天,现在面对此时恶劣环境,她才能把所学顺利发挥出来。
就算学习魔药学至今,面对那一张张药剂药方,她大部分还没搞清楚原理,不过这不妨碍她身体记忆,何况她今天制作的魔药学药剂其实是老师曾教过她的一种野外制作救命药剂的取巧方式,而其中主要发挥救命作用的是她至今还没学到的救命石制作……
「公主,谢谢妳。」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卢筱希竟能成功制作出魔药学药剂,更能顺利让他被巫智者攻击的伤好转,原本他以为就算他侥幸不死,被巫蔑入侵的身体也会变得极端虚弱,结果……
「不客气,我们是同伴嘛,何况我也跟你说过,你是我家小女巫想要的女巫骑士人选之一,所以我实在找不到理由不救你。」卢筱希倒是说得直接,「话说回来,何老师,我是认真想邀请你的,你真的不能再考虑一下吗?」
「抱歉。」
「又是抱歉啊。」
「抱歉,我很想答应妳,不过我不行。」
「为什么不行,难道就因为你不是真的圣洛亚各的老师吗?」又被拒绝,卢筱希忍不住丧气的道。
「妳知道?」
乍闻此言,一抹锐利,一抹隐藏的紫芒霎时跃上他的眼,但身体未痊愈的痛不断提醒着何彣生,他目前的身体状况,加上卢筱希刚才费尽心力救了他一命,所以他并未有过激的动作。
「我只知道你身分有问题,可能不是真的圣洛亚各的老师,没想到你还真的不是啊。」何彣生这样一说,等于他承认了她这一说法,卢筱希反倒愣了下,老实的道。
「妳为何不拆穿我?」
「我又没证据,何况不管你是什么人,潜入圣洛亚各的目的是什么,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家小女巫看上你,为了毕业,我只希望你能答应我的邀请。」
「就因为这样?」何彣生的表情怪怪的。
「靠,不然咧。」卢筱希看了似乎不太敢相信的何彣生一眼,然后她忍不住抱怨起来,「你都不知道我家的小女巫有多任性,她说什么,我就得做什么,我这个像小女巫仆人多过像主人的主人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要是我敢把你的身分拆穿,第一个跳出来骂人的肯定是她……」
「呵。」
「喂,我说的是实话,不是笑话耶。」竟然被笑了,瘪了瘪嘴的卢筱希忍不住带点不满的嘀咕出声。
「抱歉。」
「不用道歉啦,谁叫我家的小女巫就是这么『与众不同』!」
卢筱希那丝不满很快就过了,反正自她转进圣洛亚各开始,她不知经历了多少倒霉事,再多小女巫这一桩,她也认了。
不想继续数落她家小女巫,因为说越多小女巫的是非只会被别人把她身为小女巫主人这一身分当成笑话,遂卢筱希马上再把话题拉回,「何老师,我都说了这么多,那你肯答应当我家小女巫的守护骑士吗?」
「抱歉。」
「为什么?」
「因为我的身分。」
「我不在乎。」
「但我不能拖累妳,公主,妳要知道像我这样怀着其他目的,以伪装身分加入圣洛亚各的人,一被发现,并不是驱逐出校就能了事的,要是我答应了妳,只会增加妳的麻烦。」说着说着,何彣生眼神突然望向远方,眸中带着一丝回忆,一丝迷离。
「何老师……」
「妳不用再说了,我是绝对不会答应妳的。」
「我也是不会放弃的。」卢筱希就是打算跟他杠上。
「公主,妳会对我执着,不就是因为我是妳的小女巫看上的女巫骑士人选,妳何不换个角度想,要是我答应成为女巫骑士,事后,学院如果发现我的身分,我们双方又谈不拢下,我是可能当场被学院执法者格杀的,那么,妳不就又会少了一个女巫骑士,既然如此,妳何必要执着于我呢。」何彣生苦口婆心道。
「啊,小女巫,我快被说服了,妳还不出来。」
其实他说得都对,卢筱希也曾想过类似问题,但这一切的决定权根本不在她手里,她想多想少对现况压根没多大影响,为此,听着何彣生试图劝告她的这一番话,她干脆把问题丢给能做主的人。
「没用。」
「什么?」没想到小女巫一出现,就是骂人,卢筱希忍不住大叫,「靠,该死的妳到底还记不记得我是妳的主人啊,要没有我,妳能从女巫蛋中孵出来吗?」
可惜,夜玥妃完全无视她。
见小女巫的注意从快跳脚的卢筱希那改放在他身上,何彣生很有礼貌的率先跟她打招呼。
「妳就是公主的小女巫,第一次见面,妳好。」
「我不管你有什么想法,我就是要你当我的女巫骑士。」面对其他人,夜玥妃依旧不掩其高傲。
「主人,妳最好加快动作。」话落,她重新转向卢筱希,留下这样一句话后,她人便自顾自的消失。
「靠!」
「辛苦妳了。」
见到这一幕,何彣生这回终于能体会到刚刚卢筱希对他抱怨的事情,略显愕然的他在回过神后也只能以最空泛的言语安慰她。
「你不用安慰我了,反正我早就知道我很衰,什么倒霉的事都会被我遇到,所以我会孵出这样一只气人的小女巫也不是什么想不到的事。」卢筱希很无奈,却只能接受。
见她这样子,何彣生哑然,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该对她说些什么才好。
「何老师,你说,我有这么一个小女巫是不是很可怜?」倒是卢筱希很快从自我哀怨的情绪中抽离,然后她对着同情心跑出的何彣生继续装无辜。「何老师,既然你也觉得我很可怜,很无辜,而且你刚也听到了,我家的小女巫就是要你当女巫骑士,我这个当主人的根本改变不了她的心意,你就算同情我,答应当女巫骑士吧。」
「抱歉,我不能答应。」
「啊……」
正当卢筱希想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时,原本离开洞穴去勘察四周地形,试图找出他们所处位置的古拉里斯四人突然一脸兴奋的冲了进来。
「好消息、好消息,任务中止了!」
「啊?」
不管为什么学校会突然传来消息说任务要中止,总之,这回幸运女神似乎终于看到他们六人,让他们返程的路途竟好运的没遇到任何魔兽,让他们能以最快速度回到传送阵位置,顺利回到圣洛亚各。
而当他们从学校地下广场的魔法传送阵离开,站在校园地面,望着高挂天空的太阳,卢筱希不禁发出感叹。
「喔,感谢老天,我活着回来了!」
「公主。」
「……哇靠,我好不容易才从冒险任务中平安回来,你们就不能给我一点空间跟时间让我感动一下,一定要这么着急的『招呼』我吗?」
看着刚才她站立的位置被炸出一个大洞,差点忘了校园之于她并不是一个安全所在的卢筱希顿时无比郁闷。
「队长,谢谢你。」骂完,她马上向及时拉了她一把的古拉里斯道谢。
「公主,妳孵出小女巫后是不是就没再利用灵钥石查阅校规?」见状,古拉里斯若有所思的问道。
「是啊,学校校规我都背下来了,有什么问题吗?」
「怪不得妳会一直受到攻击!」似乎不意外卢筱希会不晓得这事,毕竟这一趟任务下来,古拉里斯已经清楚见识过她的无知,而后带点哭笑不得的他把他所知的数据告诉她。「公主,其实孵出小女巫后的女学生在透过小女巫的精神力去查阅封存在灵钥石中的校规时,校规条例会出现一些不同内容,不同注解,而像是小女巫主人能不用遵守的校规都会直接变成空白……」
「队长,这跟我受到攻击有什么关系?」
「因为新的校规内容中就有如何避免学生攻击小女巫主人的方法。」
「啊?」听到这,卢筱希愣住,下一秒,她二话不说的拿出灵钥石,就要输入精神力去查阅灵钥石里头的校规,但她的动作却突然停下,「呃,我是要怎么透过小女巫的精神力去查阅校规啊?」
「公主,是妳是小女巫的主人,不是我耶。」古拉里斯傻眼。
「……队长,那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知道他说得没错,尴尬的卢筱希傻笑一下,不禁转移起话题来。
「因为我曾经有一个孵出小女巫的『朋友』──」闻言,古拉里斯像是想到什么,他的嘴角多了丝苦涩的喃喃,「公主,我有事我先走了。」
见古拉里斯说走就走,让她连说声再见的时间都没有,卢筱希不禁怪起自己的多嘴,而古拉里斯一走,其他四人,包括何彣生也分别跟她道别,打算先回宿舍休息,毕竟恢复药主要恢复的是体力,精神上的疲惫并不能轻易消除。
见状,卢筱希甩掉心头那丝愧疚,也决定先回宿舍。
「咦,是社长!」只是她人还没走到宿舍,她却突然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好不容易从冒险团任务中活着回来,这么巧又遇见认识的人,她正打算出声跟叶君落打招呼,但她才眨个眼,叶君落已经消失在她面前,「奇怪,人呢?怎么人一下子就不见了?」
左看看,右瞧瞧,她就是没看到叶君落,「怪了,难道刚才是我太累,眼花看错?」
既然找不到人,卢筱希很快就放弃,决定照原先计划,回宿舍,只是她才继续向前走不到几步路,一股若有似无的声音不住传进她的耳中,令她忍不住好奇的停下,更加专注的去听,试图找出声音源头。
「是在这方向……」
确定了断断续续的声音所在,好奇心发作的卢筱希早忘了她一身疲惫,径自循声走去。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
声音随着她的走近,其内容越来越清晰,也是因为如此,才更增添她的疑惑,想要知道声音主人是谁,又为什么会发出这样的内容。
「奇怪,到底是谁在说话?」
「我的眼睛,我的眼睛啊……」
从前方传来,那带着疯狂之意的沙哑嘶吼,令卢筱希的心骤然跳漏一拍,剎那,她心底有了退缩之意,但就在此刻,一道人影闯进她的眼中,一看清楚人影模样,当下,她傻了。
「社长?」
不会吧,眼前人真是那个不论遇到什么事都淡然处之的叶君落吗?
呃,应该是她搞错了,虽然她和社长没见过几次面,但眼前人真的跟她认识的叶君落差太多──
社长的一头银发总是梳得整整齐齐的束在脑后;眼前人则是披头散发,甚至还有几缕发丝黏在他略显狰狞的脸上。
社长说话从来都是淡淡的,却能轻易使人感到颤动;眼前人的声音虽然同样撼动人心,却过于疯狂……
「谁?」
「是我,卢筱希,社长,你还认得我吗?」
被发现,想跑已经来不及,眼前人是不是社长的疑问早被卢筱希丢到脑后,她现在只期待像是变了个人的叶君落能够记得她。
「卢筱希──妳在这干什么?」
幸好,叶君落人疯狂归疯狂,理智看来并未丧失,所以还能清晰的跟她对谈。
「我只是路过。」
不过近距离一看,卢筱希更觉得眼前人跟叶君落相差甚远,问题是,这话摆明了他就是叶君落,她不敢说实话,只能小心翼翼陪着笑脸,只希望社长大人手下留情,快点放她离开。
「卢筱希。」
「是,是,我在这。」
就在她胡思乱想之际,突然听到叶君落叫她,卢筱希顿时回神,同时摆出一脸认真样。
「妳有看到我的眼睛吗?」
「啊?」
突然听到这个问题,卢筱希下意识看向他的眼睛处,她这才发现叶君落的眼睛此时竟不是闭上的,他双眼处也非两个空洞,而是两个清澈的蓝色水晶体,和人类,或者该说跟她已知生物的眼睛完全不同。
妈呀,怎么会有人的眼睛是两个蓝色水晶体的?
好,就算叶君落不是人,是外星生物,但两个蓝色水晶体……
「是不是妳偷走我的眼睛?」就在这时,叶君落的怒吼声有如一道响雷劈进她呆愣的脑袋。
「我?」
「是妳偷的,是妳偷的,把我的眼睛还给我,把我的眼睛还给我。」
她一迟疑,叶君落马上把她是小偷的罪名落实,脸上丝丝疯狂再现,而他此回针对的目标却是卢筱希这个倒霉者。
无缘无故被扣上这样一个怪异的罪名,加上叶君落此时神情疯狂的恐怖状,卢筱希霎时慌了,不管叶君落为什么会这么说,她现在唯一念头就是否认,死命的否认。
「不是我,社长,你的眼睛不是我偷的,真的不是我啊──」
「是妳,是妳。」
但叶君落根本不听她的辩解,他一步一步的逼近不断后退,甚至因此绊到小石子跌倒,却连爬起来的时间都没,只能哭丧着张脸,以屁股艰难的往后挪动的卢筱希。
「不是我,不可能是我,社长,我根本没那能力可以偷走你的眼睛,你要相信我,你的眼睛不是我偷的。」眼见叶君落狰狞的面孔贴近她,卢筱希几乎要尖叫了。
就在这时,叶君落好像终于听进卢筱希的话,他停下进逼的动作,疯狂之意也稍稍缓解,满是疑惑的喃喃,「不是妳,那我的眼睛呢?」
「我怎么会知道啊。」
发现叶君落不理她的在原地歇斯底里般的打转,喃喃,卢筱希只觉得自己很无辜,很想大哭一场。
「卢筱希。」
正郁闷间,冷不防的又听到叶君落叫她,这下,她真的是连想死的心情都有了,不过她嘴巴倒是毫不迟疑的应道:「有。」
「既然妳说我的眼睛不是妳偷的,那妳就得负责把我的眼睛找回,这样才能证明妳不是偷我眼睛的小偷。」叶君落不只变得疯狂,连脑袋也怪怪的,这样的话他都说得出口。
「我?」
妈呀,这件事从头到尾明明都不关我的事啊!
社长大人,我只是一个单纯的,被好奇心带来这的无辜者啊!
「妳不答应──我的眼睛肯定是妳偷的,我的眼睛,小偷,把我的眼睛还给我……」
「社长,你别冤枉好人,我是无辜的。」
发现叶君落的表情又变了,卢筱希的眼眶中已经有泪水在里头打转,要是他再这样卢下去,她也要跟着他一起疯了。
「眼睛,把我的眼睛还我──」
但疯起来的叶君落,理智跟着不见,径自对着卢筱希索要他不知何时,也不知在哪遗失的眼睛。
「妈的,社长,我说过了,你的眼睛不是我偷的啊。」
啊,我要疯了,我真的要被逼疯了。
妈的咧,好奇心,去你的好奇心!
难得好运的从冒险团任务中活着回来,她竟然不知好好把握的回宿舍休息,消化这一路上的惊险,她反而放任自己乱跑,结果……
「眼睛,我的眼睛不见了,把我的眼睛还来──」
「我,我去帮你找眼睛。」受不了叶君落变化多端的脾气,卢筱希最后只能死马当活马医。
「妳要帮我找眼睛?」
听到这话,状似疯狂的叶君落莫名的停下疯颠情绪,他问话的声音也跟着变得温和许多。
「对,我要帮你找眼睛。」
「妳要帮我找眼睛,终于有人愿意帮我找眼睛了,我好高兴,我真的好高兴。」
得到卢筱希肯定的答案,一抹喜悦立即爬上叶君落的脸,之后,他甚至像个孩子似的在原地手足舞蹈起来。
「卢筱希,手伸出来。」
「啊?」
虽然对叶君落突来的命令感到莫名其妙,不过想到刚才她的迟疑所得到的情景,这回她不敢多犹豫,他一说,她立即从地上爬起,把手伸到他面前。
「不是右手,我要左手。」
他说,她则乖乖换手。
「啊,社长,你干嘛?」
不知何时,叶君落的手中多出一根针,然后不等她反应过来,针已然把她五指指尖都刺破,五滴鲜艳的红色血珠随着针的晃动竟在半空勾勒出一个奇异符号,之后,叶君落咬破舌尖,对准那一奇异符号喷出一口闪烁着淡淡金色的红血,当那口血染到奇异符号上,符号突然有了生机──
当然,这并不是说符号有了生命,而是相较于刚才,它有股活了起来的感觉,令才发出疑问的卢筱希完全傻住。
就在这时,活起来的符号突然冲向卢筱希,在她连闪都来不及闪躲的情况下,符号已经冲入她的眉心,等她终于反应过来,她第一动作就是伸手触碰眉心,但她什么都没摸到。
「社长,你有镜子吗?」
「记得,妳说,妳要帮我找眼睛,妳要守承诺喔。」当然,面对这一问题,叶君落理都不理,他径自说道。「妳已经被我种下记号,如果妳不守承诺,没把我的眼睛找回来,我就挖妳的眼睛出来代替。」
「不要──」
被他这阴森森的语气一吓,卢筱希立即摀住双眼,深怕疯疯癫癫的叶君落在下一秒就先把她的眼睛挖出来。
「社长,我保证,不,我发誓,我发誓我一定会帮你把眼睛找回来,我一定会的,所以你不要挖我的眼睛好不好,算我拜托你了……」
说了半天话,她却一直没听到叶君落的声音,迟疑了下,卢筱希偷偷把手移开,却意外的没见到人。
「咦,人呢?」
「社长,你在吗?」
回应她的,只有空气卷起的一阵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