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雨前的宁静
猫逻2019-06-04 11:126,879

  「叩、叩!」不知过了多久,房外突然传来敲门及叫唤声:「迪亚小姐,您的衣服送来了。」

  唔?我迷迷糊糊的揉着眼睛,往窗口望了下,窗外已经是入夜的暗蓝天色。

  我趋前开门,只见门外正站着五、六个女侍,她们手上各捧着一大迭衣物,这些衣服都是当地的特色服饰。

  呃……这些衣服会不会太多了?我看那些数量,少说也有十多件吧。

  「您先换穿看看,要是不合意,我再帮您换过。」其中一个女侍领着其他人鱼贯进入,将衣服一一摆到床上后,她们便静静的站在一旁等候。

  嗯,现在是在等我换穿吗?在她们的殷切注视下,我只好拿起其中一套,走到房内附设的更衣室更换。

  怎么感觉怪怪的……换好衣服后,我走到床边的镜子前打量着自己。

  第一次穿这种异地的衣服,让我不免有些不习惯,我一下子对着镜子整理领子,一下子挥着那又长又宽的衣袖。

  「真是漂亮!」女孩们笑着赞美道:「一样的衣服,您穿在身上,别有另一种特殊的气质呢!」

  「谢谢。」我尴尬的笑笑。

  说实话,也不是说这衣服不好看,我其实还挺满意镜中的自己,可是……仍然有种别扭的感觉。

  这袖子又宽又长的,还真是碍事啊!要是跟人打架,这身衣服一定会变成累赘。

  挑剔完衣服袖子,我低头看着那长到拖地的裙襬,别说是飞脚踢人了,说不定连闪躲退后的时候,还会不小心被自己绊倒。

  「这衣服好像不好活动啊?」我委婉的向她们说着。

  那几个女侍听我这么说,困惑的彼此对望几眼后,其中一位开口向我问道:「您是要做哪些活动呢?」

  哪些活动?这、这要我怎么回答?「就是一般的活动啊。」

  「那就没问题了。」另一位女孩跟着对我笑笑:「虽然这身衣服看起来挺不方便,不过一般的小跑步、搬东西或是煮饭时,绝对不会有所妨碍。」

  问题是……我要做的不只这些啊!看着她们一脸的困惑,我只能用苦笑回应。

  「碰!碰!碰!」突然,房门外传来剧烈的声响,接着是一阵吵杂的声音。

  「快抓住刺客,别让他跑了!」

  有刺客?听到外头的喊声,我连忙抓起长刀、撩起裙襬,自窗口跳了出去。

  外头的庭院里,十名蒙脸的黑衣人被整个包围住,不甘束手就擒的他们,转而攻击一旁的士兵。若依照人力来看,比刺客人数多上了三倍的士兵似乎应该能够拿下他们,但是,由于这些刺客的功夫比他们高上一大截,这群士兵不仅无力捉拿,反而还一个个被打趴在地上。

  「你们的能力只有这样?」一名黑衣人看着躺在地上的士兵,冷冷的道:「没想到第一名城的防御能力竟然这么差劲。」

  哇咧!跑来人家的地盘来闹事,还敢说出这种损人的话!我快速冲到那群刺客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妳……」

  「螣蛇!」对方才说了一个字,我已经对他轰出一招。

  银色的巨蛇张口猛然扑向刺客,那几个人见状连忙侧身闪开,只见他们身后的大理石圆桌,顿时被银蛇给硬生生咬掉了一个大缺口。

  「啧!这袖子果然很碍事。」要不是这对袖子阻碍我活动,影响我的力道,那石桌早就已经被刀气给震碎成数十块才对。

  我举起了刀,快速将两臂的袖子整个裁落,顺带将裙子给裁短了些。

  「抱歉啦!主人现在不在家,就由我这个客人先来招呼各位吧!」处理好碍事的衣服后,我望着他们笑笑。

  「这……」其他几名刺客像是犹豫般,将视线集中至我面前的那个黑衣人身上。

  看样子,这人应该是他们的头头!看着他们的反应,我心里也有底了。

  「你们先退下。」黑衣人头头语调平缓的命令着。

  待手下全都退开后,黑衣人突然抬起手在半空中比画着,看着那熟悉的手势,我不禁愣住了。

  是硗?真的是他吗?我感到极度的惊愕,只是还没来得及问话,一条巨大冰龙便忽然向我扑来。

  该死!来不及避身闪开下,我握刀一挥,硬生生砍在冰龙额上,然而,冰龙没被我砍碎,我反倒被冰龙的冲击力道给连连逼退了十多步。

  怎么办?要是松手的话,我就惨了!我额上直冒着冷汗,死命的握紧着刀。

  冰龙的力道却一直持续逼迫着我,顿时间我握着刀的两手开始颤抖,然而就在我几乎快要撑不住时,只见数道刀光倏地闪过,冰龙瞬间被切成一段段的冰块。

  「没事吧?」夜伢背对着我,站在我的身前,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但他说话的语调中尽是担忧与关心。

  「嗯。」我甩了甩发酸的手臂,要不是夜伢及时出现,我恐怕真的会撑不下去。

  「这个人就交给我吧。」话音未落,夜伢起手聚气,一条黑龙顿时自他掌心发出,直袭向黑衣人。

  黑衣人也跟着迅速在半空中画出红色字体,红字立即延展成一面小网子,准确的网住了黑龙,待黑龙整个没入底纹后,一旁的围墙猛然发出爆炸声响。想必,夜伢的黑龙是被黑衣人移转摔到墙边去了。

  「很棒的移转术。」夜伢没有显露半分的惊愕或怒气,语调更是较往常轻松。

  「谢谢夸奖。」

  看到这里,我已经可以确定眼前的人就是硗了。他竟然真的背叛了果力多!真的出卖了江翠城!

  正当我还处在震惊中时,夜伢的身体突然泛出一片红光,不久光芒逐渐具体成形,接着一条红龙自他脚边开始往上沿着身体绕升,最后,在夜伢头顶上方游走飞转着。那蓄势待发的模样,像是只要夜伢一声令下,红龙便会倏地冲上前,将对方啃食殆尽。

  「不知道你那张网子能不能承受得住这只翔天红龙?」夜伢语带挑衅的道。

  「会很辛苦。」黑衣人见这等阵仗,如实的答道。

  「等一下,我有问题要问他。」在夜伢发出攻击之前,我抢先一步阻止。

  夜伢没有说话,但在上空游走着的红龙此时已停下动作。

  「你是硗吧!」我盯着黑衣人问道,虽然心里早已确定,可是我想要亲耳听见他承认。

  「没错。」黑衣人拿下面罩,还顺带称赞了句:「虽然妳是个女的,不过妳的实力可比这些士兵要好上数倍。」

  见到硗被揭穿后却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我感到十分心痛与愤怒。

  「你以为刚刚那样就是我的实力?」我唇边浮现一抹冷笑,四大精灵随即现身在我身旁。

  「这是……」硗跟他的同伙见到四大精灵出现,脸上满是讶异的表情。

  「果力多一直以来都很信任你,你知道吗?」我冷然的说着。

  「嗯。」硗如实的回着。

  「那为何你还要做出这种事?」我生气的对他吼道:「为何要背叛他的信任?」

  「……」硗没有回答我,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随后又立即恢复往常的平静。

  「等、等等!」惊觉情况不对,其他几名黑衣人连忙扯下面罩叫道:「你们误会了,我们这是在进行测试啊。」

  「测试?」听到这句话,我脑中顿时空白了几秒,而后才又恢复运转,不解的问着:「你们刚刚是在……测试?」

  「他们是最近刚完成训练的新兵,我们正在测试他们的能力。」硗用着一贯平淡的语调回着。

  「是啊!」刚刚被打趴在地的几名士兵也纷纷澄清着:「硗左司跟上将是在测试我们的能力。」

  天啊,真是尴尬极了,我竟然做出这么糗的事情……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我还没指着硗的鼻子大骂「你这个叛徒」。

  在我羞愧得想挖地洞钻进去时,身边的四大精灵早已经消失,他们离去前还丢下一句话:『下次叫我们之前,先搞清楚状况。』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满脸歉意的望着硗。

  「没关系,妳表现得很好。」硗脸上掠过一抹淡淡的笑容。

  「快来个人将这里清理干净!」果力多突然现身站在残破的石桌旁,皱着眉头说道:「幸好这里的石材本公子还特别挑过,就算毁坏也不会扬起过多的粉尘,不然粉尘一旦飘进屋子里,那可就麻烦了。」

  几名仆人依言赶紧推来一辆小车,车上摆满各式的清洁用品,小至可以伸入隙缝中夹物的夹子,大至拖把、扫帚,还有去除脏污的清洁剂、除臭用的香剂、打蜡用的蜡膏……等等,什么东西都有,可说是一应俱全。

  不愧是果力多家的仆人,他们的打扫用具还真是专业啊!

  「啧啧!我就知道我们这里的衣服不适合妳。」看着被我撕去袖子、割短裙襬的衣服,果力多像是早已预料到般的拿出一个布包:「这是本公子刚刚为妳挑的,快去去换上吧。」

  「谢啦!」接过衣服,我快速走回房间进行更换。

  晚上,大家齐聚在大厅用餐,果力多的父母为了欢迎我们的到来,还特别召集所有大臣举行一场宴会。

  宴会的气氛很愉快,果力多陪在父母身边跟大臣们寒喧,欧罗、夜伢还有雷斯特他们则被一群女生热情的包围住,三藏被姬拖到外面庭院看月色,魔王鲸因为讨厌人多的场合,所以窝在莉萨房间吃素食,而我跟莉萨、希杰三个则是站在角落跟硗聊天。

  虽然我们站在角落,可是我总觉得……似乎每个人都在注意着我?他们的视线总是若有似无的往我这里飘,在被我发觉后就又快速转移视线。

  「他们看我的眼神好像怪怪的……」我纳闷的问着其他人。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莉萨同意的点头附和。

  「因为他们不习惯妳的打扮。」身旁的硗给了我答案。

  「我的穿著?」我低头看着果力多给我的白上衣、长裤,还有我一直披着的白披风。

  嗯,应该没什么特别的啊,为什么会……最后,我勉强找到一个理由:「因为配戴长刀的关系?」

  「只对一半。」硗开始向我解释当地的衣着风格:「我们这里,只有男人才能配戴刀子,还有,这里的女性只穿着裙子。」

  「只有男生才能带刀?」我真是感到非常讶异:「那要跟人打斗怎么办?」

  硗听我这么问,表情怪异的望着我。

  莉萨连带赏我一记白眼,没好气的道:「妳以为每个女生都像妳一样?正常的女生才不会一天到晚跟人决斗。」

  呃……说的也是,好像很少看到配戴长刀的女生。

  「打仗是男人的事。」硗接下话题,直盯着我说道:「男人不该让女性面对危险。」

  听着硗说的话,看着硗说话时认真的眼神,我的心突然跳快一拍,一种被人呵护的错觉跟着浮现。

  当然,那不是爱情,而是一种被尊重、被保护的感觉。硗说话时的表情,会让人有所错觉,在那瞬间,他的眼中似乎只有自己,虽然他的态度冷淡,可是听他说话会让人感受到对方回答问题时的专注。

  「迪亚,我发现妳越来越不像女生了。」莉萨揶揄的说道:「一般女生都会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喜欢穿好看的洋装,可是妳现在却是越穿越随便……」

  「是简便!」我没好气的打断她的话。「再说,我不觉得这样穿有什么不好。」

  说来也奇怪,以前我的打扮确实就跟其他女孩没什么两样,同样喜欢有着蕾丝花边的洋装,喜欢让长发披散着,更喜欢风一吹来,头发随风飘扬的感觉。

  只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再喜欢穿着长裙、洋装,总觉得那样的穿著很不方便。

  现在选择服装时,总是以方便活动为第一考虑,而且打扮也越简单越好,头发更不再喜欢垂然披散着,因为这样会妨碍我的视线。

  不过,经莉萨这么一提,我这才发现自己的思考模式好像有逐渐偏向男生的迹象。

  「妳啊!要是再这样下去,妳的爱慕者会全跑光啦!」莉萨无可奈何的摇摇头,接着转头问起身旁的希杰:「希杰,像迪亚这种不爱打扮的女生,你会喜欢吗?」

  「呃?」这突如其来的问题让希杰愣了下,反应过来后,他笑着点头回道:「会啊!迪亚姐姐人很好,又很厉害!」

  听到希杰的回答,莉萨挥挥手,用着「问错人」的表情摇头:「问你不准,早知道你一向是支持她的。」

  为了证实她自己的说法,莉萨转而向硗问着:「你们男生应该很怕迪亚这样的『女强人』吧?」

  「不该说是怕。」硗沉思了会,才缓缓回道:「男生都希望能保护重视的人,这是男人天生既有的保护欲。」

  「这种想法不是只有男生有。」我不同意的摇头反驳:「女生也会想要保护身边的人啊。」

  「妳的话不无道理,只是……」硗说到这里,突然停顿下来,拿出怀表看了会,脸上流露出些许着急的神色。

  「怎么了吗?」见他这副模样,我好奇的问着。

  「没什么,只是想起有件事情要处理,抱歉,我必须先离开一下。」硗向我们说完后便转身步出大厅。

  「怎么会突然跑掉?」我对硗这异常的动作感到不解。

  「他该不会是想要趁所有人都在这里的空档,偷偷进行连络吧?」莉萨突然说出这句话。

  「妳……」

  「虽然果力多不肯承认,可是在真相大白之前,硗还是摆脱不了卧底的嫌疑。」莉萨换上严肃的表情对我说道:「果力多因为心系多年的感情,所以选择信任他,但是我们不该跟着感情用事,不然,我们跟着果力多回来做什么?」

  「……」莉萨的话让我无从反驳,倘若事情真如她所说的,硗是趁着空档去跟北刃城连络……我丢下一句「我去看看」后,便快步直朝门口走去。

  像硗这样的一个人,会做出背叛的事情来吗?边往外走着,我边感到纳闷。

  我老妈总跟我说,要看出一个人的心,可以从他的眼神来判断。

  硗给我的感觉就是「信赖」,虽然起先觉得他不容易亲近,可是,我发现不管我们问他什么问题,只要不牵扯到城内机密,他就一定会对我们说明,不管多少次他也不曾感到厌烦。

  难道这一切全是装出来的?走着走着,我来到一个转角处,正当我在纳闷着该去哪边找人时,一阵细微的猫叫声传来,跟着,是一个温柔的语调出现。

  「别生气,我知道我来晚了,为了赔罪,我特地拿了上等鱼片过来。」

  循着声音,我悄悄上前查看,只见庭院的空地上,十几只小猫正争食着盘里的食物。硗坐在一旁的石阶上,月光将他脸上的笑容映照得越发耀眼,那望着小猫的眼神充满温柔。

  硗不可能是坏人!看到这个景象,我再度肯定了心中的想法,因为,一个心存恶念的人,动物是不会愿意亲近他的。

  不想打扰他跟小猫独处的机会,我转身准备离去,只是才刚跨出一步,后头就传来硗的叫声。

  「既然来了,就过来吧。」

  没想到他竟然知道我躲在一旁?本来是不想打扰的,不过,既然他都提出邀约了,我不接受好像也说不过去。

  「打扰了。」我笑着走到他身旁坐下。

  这一走近,我才发现那群小猫身上几乎都带着些微的缺陷,有的少了一截腿,有的伤了一只眼,还有些? 尾巴的……

  此时一只脚上缠着绷带、缺了只耳朵的小花猫一跛一跛的走向我,见牠吃力行走的模样,我连忙伸手将牠抱起。

  「很痛吧?」我轻抚着牠的伤处,望着小猫的眼睛问道:「怎么会受伤的?」

  「喵……」小花猫像是在回应我般,轻声叫着。

  「前两天被马车压到,腿被压断了。」硗代替小花猫回答。

  「这样啊……」我将手覆盖在小花猫的伤口上,施放治疗术为牠疗伤,可能是治疗术的热度让牠不舒服,小花猫不安的动了动。

  「乖,等一下就不痛了。」我放缓语调安抚牠,说也奇怪,彷佛能听懂我的话般,牠乖乖安静下来。

  等到治疗完成后,我帮牠松开绷带,放牠落地行走,小花猫刚开始还有点迟疑,先是小心翼翼走了几步,等牠确定了脚伤已经痊愈后,便开心的跑到同伴身边,像是炫耀般的叫着。

  「谢谢。」看到小花猫痊愈,硗脸上出现少有的笑容:「我不懂治疗咒术,只能用最缓慢、最普通的方式帮牠疗伤。」

  「这样就够了。」看着小花猫跟同伴开心跑跳的模样,我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能有你的关心、照顾,对牠们来说,这样就够了。」

  「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些,除此之外,别的我也没办法给。」硗抬头望着夜空的明月缓缓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凝视明月的硗,我本来有话想问,却不知不觉地又吞了回来,总觉得现在不应该谈那么伤景的事情。不过……关于他是叛徒的这件事,我还是想帮果力多确认一下。

  「呃,硗,我可以问你一些问题吗?」其实这句显得很多余,我已知道硗只要是不涉及城务机密的事务,都会如实回答,可是,可能是心虚吧,我还是以这句话当作开头。

  「请说。」

  「呃……听说你跟果力多认识很久了?」我不敢直接问他「你是不是叛徒」,所以只好用迂回方式,慢慢套他的话。

  「认识将近十年。」

  「嗯,那……你觉得果力多这个人怎么样?」

  「嗯?」硗听我这样问,略带不解的反问我:「为什么妳会这么问?」

  「呃,因、因为啊,我跟果力多住同一个宿舍,这阵子相处下来,发现他有很严重、很严重的洁癖,不过是掉几根头发、几片小小的饼干屑,他就会很生气的将我们赶出去,然后一个人在屋子里闷头打扫,真是让人受不了……」

  因为紧张加上尴尬,我的嘴巴像是无法控制般,劈哩啪拉的直数落着果力多。虽然这些都是真心话,不过,我是要套硗的话啊,怎么自己却拼命说个不停?

  「抱歉,我好像太激动了。」好不容易,我稍微恢复清醒,找回嘴巴的控制权,这才闭上嘴,不好意思的对他笑笑,同时也等着他的回答。

  「我们做下属的,不该评论主人。」硗唇边浮现一个浅笑。

  听到硗这么说,我还以为他不想跟我聊这件事情,但硗停顿了下,又跟着说道:「不过,从朋友的角度来看,他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值得信任啊……虽然硗没有直接说明清楚,但光是听到他说「值得信任」这句话,我心里仅存的一点不安也跟着散去,这无疑是个最好的答案。

  皎洁的月光下,我跟硗就这么静静的坐着,庭院里飘着淡淡的桂花香味,小猫们在我们两个附近打转嬉闹着。

  真是个平静又美好的夜晚!我开心的想着。

  只是这时的我并不知道,隔天,属于江翠城的宁静安详,果力多对硗的多年信任,将面临极大的冲击……

继续阅读:第五章 是忠诚也是背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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