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压抑与恐慌,就因为简正风出现,灭杀了两个魔君之后把敌我双方的局势硬是扭转过来。
直到胜利的欢呼声爆发,许多人依然觉得如同陷入了美梦之中不敢醒来,这样便把最强大的魔族中央大军给击溃了?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儿,那么多准备伏击简正风的魔君们怎么会仓皇逃窜?他们没有占据完全的劣势,他们的魔君数量比这一方的神君多了几倍,他们怎么会不战而逃呢?
简正风自己也莫名其妙,他自然想不到杀死的第三个魔君是组成九魔诛仙阵的主力,也是全阵的核心人物,那个魔君死去,魔族精心筹谋的陷阱便崩溃了。
最主要的还是简正风的狠辣与强横,让这些魔君们恐惧了,这是无法抗衡的强敌,他们可不想在这里丧命。
天滞真君他们很快来到了简正风身边,作为守镜人,他们的荣辱和简正风息息相关,天琴百匠盟的总部和玄天正宗联合派来了使者,对天滞真君他们肆意盘问了许久,早已让他们感到窝囊透顶。
简正风归来,直接引领众人取得了一场意想之外的狂胜,天滞真君他们顿时觉得腰板硬了起来。
简正风带着四个守镜人来到天听真君身边,天听真君无言地抓住简正风的肩膀用力摇晃半天,一切尽在不言中,天听真君已经想不出任何语言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良久,天听真君才说道:「修理窦萌童引来了一些小麻烦,天琴百匠盟的总部和玄天正宗派来使者,不过有师伯在,他们不敢把你怎么样,尤其是玄天正宗的使者,这是咱们自家人,碍不过面子才派人来,你要掌握好分寸。」
简正风问道:「师伯,难道天琴百匠盟不分青红皂白?」
天听真君低声说道:「窦南天手下掌握大量高手,他在天琴百匠盟里面势力很大,在魔族的威胁面前,天琴百匠盟必须内部团结一致,这样才更好的对抗魔族,家业大了,麻烦也就多。」
简正风笑笑说道:「弟子明白了。」
天听真君叹息一声说道:「救下大正真君,这一点你做得最好,随师伯来。」
天听真君带着简正风回到三清玄门,天朗神君他们也兴高采烈返回来,已经有人给大正真君治疗伤口,死里逃生的大正真君虽然身负重伤,气色却不错。
天听真君远远地就大声说道:「大正师兄,小弟就知道你不会轻易死去,那句话怎么说来的?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
承受了简正风救命之恩的大正真君正在烦恼如何面对三清玄门的众人,听到天听真君的调侃,大正真君笑骂道:「天朗掌门,你取笑我一个落魄的老家伙有意思吗?」
天听真君大笑着走过来,仔细检查大正真君的断臂处说道:「心苦神君有续骨丹,稍候小弟命人把师兄的断臂找回来,应该能够重新接上。小弟还希望师兄东山再起,没对手的滋味很没意思。」
大正真君明白天听真君这是在给自己长脸,他感慨地笑笑然后目光投向简正风。
简正风急忙躬身说道:「见过大正前辈。」
简正风和正气玄门结怨已久,简正风心狠手辣,还当众杀死了司徒秀心,重创了归凌真人,尔后又帮着百毒真君报仇,最终逼得大正真君自废元婴,受尽凌辱并辞去了掌门之职。
今天天朗神君和残剑客悍然挑衅群魔,企图尽快帮助大正真君解脱,导致残剑客呕血重伤。而简正风直接把大正真君他们三人抢了出来,这份人情欠大了。
恩怨纠缠的大正真君嘴唇动了又动,终于黯然低下头,说起来大正真君有错在先,而当年若是真的害死了简正风,此刻的天琴大陆就彻底没有希望了。
当年的绝世少年,已经成长为顶天立地的栋梁,即将领导天琴大陆对魔族展开反攻的领袖,大正真君心头百味杂陈。
天听真君说道:「大正师兄,你和两位师兄弟现在三清玄门修养,小弟这就着手安排给正气玄门报信,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大正真君说道:「全凭师弟安排。」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道:「安排?安排什么?安排如何让简正风逃脱惩罚?」
众人转身,就看到神气活现的窦萌童在几个陌生面孔簇拥下走来,天听真君说道:「正风,师伯给你介绍一些,这位是咱们玄天正宗的刑堂长老阆静神君,此次特地从海外赶来。」
简正风躬身说道:「见过长老。」
阆静神君温和地说道:「简正风,你现在有化神期的实力。」
阆静神君点出了简正风的实力,这是一种变相的暗示,暗示天琴百匠盟总部的使者最好放明白点儿,一个修行仅仅数十年,便拥有化神期实力的弟子,这是绝对不能受到不公平待遇的宝贝。
天听真君继续介绍道:「这位是天琴百匠盟总部的左使者廖翔非神君,这位是右使者阳之泽神君。」
简正风微微躬身,窦萌童指着自己身边的那个人说道:「这是家父手下最得力的胡烛神君,还不上前拜见。」
简正风暴喝道:「闭嘴,谁让你开口了?」
简正风一直表现得很温顺,窦萌童以为自己搬来了靠山,简正风肯定吓坏了,他觉得自己父亲的心腹没被介绍,这是很无礼的事情,没想到刚刚开口就遭到了简正风无情的呵斥。
窦萌童指着简正风的鼻子吼道:「简正风,你死到临头了还敢嚣张?有本事你在玄天正宗的刑堂长老面前对我动手。」
简正风等的就是这句话,窦萌童话音刚落,简正风就扑过去,一拳捣在了窦萌童的鼻子上,窦萌童的鼻子顿时被打蹋,简正风抓着窦萌童的头发把他掀倒在地,一脚踹在了窦萌童的胸口上,沉闷的骨折声响起。
简正风动作太快,那几个神君竟然也来不及反应,简正风接过天滞真君递过来的丝巾,仔细擦着手指然后把洁白的丝巾丢在地上。
胡烛神君沉声说道:「小畜牲,好大的狗胆。」
天朗神君阴冷地说道:「老王八,你骂谁呢?」
四大神君联袂来到天琴大陆,天听真君担心天朗神君脾气不好会发作,因此交谈的时候把他指使到了一边,胡烛神君和窦萌童在背后骂简正风的事情天朗神君不知道。
窦萌童以为如此强硬的靠山来了,不要说简正风,就算是整个三清玄门也要规规矩矩,谁能想到简正风在这个情况下还敢出手伤人,而天朗神君更是嚣张的辱骂胡烛神君。
胡烛神君的脸色铁青,他看着天听真君说道:「天听掌门人,这就是你们三清玄门的弟子?这就是他们师徒道歉的方式?」
天听真君不卑不亢地说道:「请神君注意语气,本座何时说过简正风会道歉?再说简正风当时的确揍了窦公子,不过这牵扯不到我天朗师弟吧?既然没牵扯,为何要我天朗师弟道歉呢?」
胡烛神君掺起昏过去的窦萌童说道:「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天朗教导无方,让简正风肆意行凶,三清玄门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天朗神君放声狂笑,天听真君轻声提醒道:「师弟,在刑堂长老和两位使者面前,不要嚣张。」
天朗神君运转真元,用雄浑的声音说道:「海外天琴百匠盟总部的副盟主窦南天的儿子窦萌童,被我徒弟简正风打了,现在他找来了一群人来找麻烦。他们说我天朗不会教导徒弟,我操他奶奶的,说别的毛病,我天朗认了,说我不会教导徒弟,这绝不可容忍,谁敢说比我更会培养徒弟?」
培养出简正风,是天朗神君决定得意一辈子的盛事,他恨不得逢人就说简正风是我徒弟,我一手培养出来的徒弟。
胡烛指责天朗神君教导不利,天朗神君立刻借题发挥,胡烛神君大声辩解道:「我说的是你教导无方。」
天朗神君狂骂道:「我操你妈,我教导无方还能培养出如此妖孽的徒弟,你教导有方,你徒弟是什么实力?敢不敢说出来让大家听听。」
胡烛神君火冒三丈,天朗神君比泼妇骂街还凶悍,前一句操你奶奶他可以装做听不见,现在被天朗神君指着鼻子高呼操你妈,这样的羞辱岂能容忍?
胡烛神君冲到了天朗神君对面,愤怒地说道:「你骂谁?我说你教导无方,导致简正风依仗实力为非作歹,这何错之有?」
天朗神君闭上嘴,在数万目瞪口呆的修道人注视中,天朗神君清清嗓子,用更高的声音吼道:「老子骂的就是你,听到没有?操你妈,操你妈。」
胡烛神君险些气吐血,这哪里是神君,分明就是一个泼皮无赖。这样无耻的师父,能够培养出来好徒弟才怪了。
阆静神君深深呼吸几下,愠怒地说道:「天朗神君,不可出口伤人,咱们讲的是理。」
天朗神君用更大的嗓门说道:「我讲理,他却肆意诬蔑,他先是说我教徒无方,被我反驳得哑口无言,却又指责我徒弟为非作歹。既然这个不是人的东西造谣诬蔑了,那我就在这里郑重地问一下,那个来自海外的某某副盟主的得力手下,你根据什么说我某某人的徒弟某某某为非作歹。」
胡烛神君险些被绕胡涂,他举起抱着的窦萌童说道:「简正风当众打昏我家公子,这不是为非作歹是什么?」
天朗神君眨巴着眼睛说道:「不对啊,当时我听得清清楚楚,这个欠揍的小子让我徒弟打他,我徒弟向来尊重别人,而且我徒弟太老实,听到这样的要求自然不能不给面子。」
哄堂大笑迸发,阆静神君目光涣散,想笑又笑不出口,憋得他实在辛苦。廖翔非和阳之泽两人四目相对,觉得老脸烧得滚烫。
胡烛神君怒问道:「刑堂长老,两位使者,难道你们眼看着天朗胡搅蛮缠?我家主人必须要得到一个满意的答复。」
天朗神君沉下脸说道:「你想要答复?那我来问你,魔族大军威逼的时候,你可曾挺身而出战斗?」
胡烛神君理直气壮地说道:「在下的任务是保护我家公子。」
天朗神君痛心疾首的说道:「你家公子的命金贵,我的徒弟只能冒死冲杀在第一线,打退了魔族之后还要受到你这等小人的诬陷。现在我在这里问一句,诸位道友,哪个人能作证我徒弟简正风为非作歹,仗势欺人?」
人群中一个凌云庄的真君大声回答道:「简首座不计前嫌,帮助我凌云庄打退魔族,我等只知道简首座义薄云天。」
这个真君带头,立刻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嘈杂响起,数十万魔族大军把三清玄门团团围住,他们以为自己在劫难逃了,简正风强势出场,一举摧毁了魔族大军的主力,吓得十几个魔君落荒而逃,让他们看到了扫清魔族,恢复平静天琴大陆的希望,他们自然不遗余力的声援简正风。
大正真君颤巍巍地走过来,对阆静神君说道:「执法长老,在下曾是正气玄门的门主大正,当年我曾经下令谋害简首座,今日您也看到了,简首座师徒孤身冲入数万大军中,不需要我说得更多了吧?」
阆静神君说道:「你先好好休息,简正风是咱们玄天正宗的弟子,没有谁可以陷害他。」
胡烛神君求助的目光投向左右使者,廖翔非神君和阳之泽神君避开目光,他们当初的确抱着讨还公道的想法,来到了天琴大陆,遇到了魔族大军围困,他们两人也一筹莫展。
当简正风归来,重创了魔族,而且在场这么多人支持简正风,如果他们两个敢偏袒窦萌童,搞不好他们两个无法活着走出三清玄门。
简正风明显实力极强,绝不仅仅是化神期,只是不知道他为何还能滞留在天琴大陆,更令人无法理解的是他只修行了几十年而已,修行怎么会如此的神速?难道说他是真仙转世?
脸色苍白的残剑客飞过来,语重心长地说道:「我儿从不欺负人,你却说你家的狗公子受到了欺负,你可曾想过窦萌童做了些什么?」
胡烛神君已经听闻残剑客是简正风的义父,他忍气吞声地说道:「简正风嫉妒我家公子。」
残剑客阴冷地笑笑,提高了声音说道:「诸位道友,你们可曾知道窦萌童的恶行?」
一个三清玄门真人大声说道:「窦萌童企图抢夺权柄,控制我三清玄门。」
阆静神君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窦萌童算什么东西,他有什么资格控制三清玄门?
胡烛神君怒斥道:「当时三清玄门群龙无首,我家公子是为了帮助天琴大陆的同道。」
天朗神君斥责道:「不对啊,那数十万魔族大军围住了三清玄门,窦萌童怎么和丧家之犬一样惶惶不可终日?就凭他还有资格帮助天琴大陆的同道?」
一个女散修用哽咽的声音说道:「那个畜牲在撒谎,他曾经企图非礼我,幸好我的几个好友出现,我才保住了清白之躯。天听掌门人,您是三清玄门的掌门,您也是我们天琴大陆同道的主心骨,您要为我主持公道。」
胡烛神君要崩溃了,不会吧,窦萌童家里有娇妻美妾,这个散修容貌也就是一般般而已,至于让自家的公子对她起色心吗?
天朗神君扫了残剑客一眼,残剑客阴冷地说道:「一个外人企图篡夺三清玄门,还曾经非礼女散修,这也是人?」
一个公鸭嗓子的修道人悲愤地说道:「事到如今,我也豁出去了,天听掌门人,我曾经偷偷听过窦萌童和他的属下交谈,他们计划先夺取三清玄门的控制权,进而吞并正气玄门和玄天别院,他们说这三大玄门本来就是一家,海外的根子是玄天正宗。窦萌童野心勃勃,他要利用魔族入侵的机会,趁机称霸天琴大陆,把天琴大陆变成他们自己的地盘。」
人们顿时骚动起来,胡烛神君狂怒,抱着窦萌童想要冲过去找那个人理论,那个人也没有躲避的意思,他悍然走出人群说道:「在下是离别沟散修土千丈,因为我能土遁进入地下千丈的地方,相信许多道友知道我的名号。我是在地下搜寻宝物的时候偶然听到他们的交谈,我用家父家母的名誉发誓,绝无谎言。」
阆静神君看着左右使者说道:「原来天琴百匠盟还有这等野心,如果贵盟公开说明,我玄天正宗愿意撤回三大玄门,可是你们不能背地里做这等无耻行为。」
廖翔非急忙说道:「绝无此事,一定是谣言。」
天朗神君看着残剑客,残剑客摇头,这个的确不是他安排的人,天朗神君大声说道:「三清玄门弟子,保护土道友。」
旋即天朗神君取出自己的天琴百匠令说道:「当初本座以为受到天琴百匠盟的邀请很有面子,原来这竟然是一个狼子野心的同盟,现在本座觉得这是人生一大污点。」
天琴百匠令被捏碎了,廖翔非飞起来说道:「铁卫何在?」
窦萌童的两个铁卫走出人群,廖翔非大声说道:「那位土道友的指责你们听到了?」
那两个铁卫对视一眼,同时点头,廖翔非涌起极度不安的感觉,他竭力用最平静的声音说道:「窦萌童说过这样的话吗?」
那两个铁卫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窦萌童宁可把替身符闲置,也不舍得给属下使用,让他们两个境界掉落一层,至少要耗费上百年的苦功才能修炼回来,他们两个的心凉了。
胡烛神君大声说道:「你们两个说话啊,证明公子没有说过那样的话。」
天朗神君说道:「他们两个还有良知,不愿意撒谎,你连这都看不出来?」
胡烛神君脸色苍白到了极点,他怒吼道:「主人让公子带着你们来到天琴大陆,是为了避免公子被魔族伤害,公子怎么可能有这样大的野心,那个人一定在撒谎,对不对?」
人群哗然,胡烛神君说出了真相,窦萌童竟然是被他老子派到天琴大陆避难来了,这是个逃避战斗的懦夫,他们父子以为天琴大陆不会有强大的魔族,而窦萌童也因此萌生了野心,企图控制整个天琴大陆。
一个逃避魔族而躲到天琴大陆的懦夫,竟然嚣张地企图控制三清玄门,还计划控制三大玄门,把天琴大陆变成他们自家的地盘。如果真让这个无耻之徒得逞,那样的灾难绝对不亚于魔族。
窦萌童自身贪生怕死,还贪恋权势,这样的人若是掌权绝对是祸害中的祸害。
左右使者眼前一黑,天琴百匠盟在天琴大陆多少年积攒的声誉,全毁在这个志大才疏的混蛋手里了。
天琴百匠盟和玄天正宗在天琴大陆各自发展,他们彼此之间有很大的包容性,玄天正宗的成员可以加入天琴百匠盟,天琴百匠盟的成员后代也可以加入玄天正宗,两者多年形成了一种共生。
窦萌童竟然做出了吞并整个天琴大陆的计划,难保这里面没有窦南天的因素。
阳之泽神君对天听真君说道:「事情清楚了,天听掌门,让您见笑了。」
天听真君不咸不淡地说道:「幸好我师弟为了保护徒弟而出头,也幸好诸多道友心存正义,才让简正风沉冤得雪。现在是非黑白清楚了,诸位请吧。」
天听真君当场下了逐客令,廖翔非神君和阳之泽神君硬着头皮对阆静神君说道:「我等无颜留下,阆静道友,咱们海外相见,此事我天琴百匠盟会给玄天正宗一个满意的说法。」
胡烛神君抱着窦萌童想随着两个使者离开,沉默至今的简正风说道:「你可以走,窦萌童留下,我说过了,在他老子拿出足够的诚意之前,他不能离开。诚意你明不明白?不是兴师问罪,而是拿出让本座满意的代价,否则他永远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