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鬼王
左夜2019-06-04 11:146,379

  五方巡游使只有五个名额,正应了那句话,人数越少越重要,这是普渡之主要求组建的特殊职位,甚至不要求五方巡游使必须信奉普渡之主。

  在候选人没有上位之前,秦无忧和楚桥只有表面的恭敬,候选人若是触怒了他们,他们甚至有权利处以责罚,而候选人成为巡游使,地位顿时扶摇直上,楚桥将成为土行殿的大管事,专门为土行巡游使负责。

  秦无忧也看出了石五郎的地位特殊,他深深知道石五郎第一个成为巡游使意味着什么,如果不出意外,石五郎将统帅五方巡游使。

  现在哪怕是石五郎胡闹,楚桥和秦无忧也会尽力配合,虔诚信奉普渡之主不意味着他们不通世事,实际上他们很懂得变通,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石五郎吹着五彩埙一路东南行,头上的白玉莲花冠不断补充石五郎消耗的真元和念力,让石五郎感觉自己可以吹奏到地老天荒。

  当石五郎晋升为土行巡游使的时候,他就明白了那几件装备的用途。白玉莲花冠可以无尽地补充真元和念力;明黄色道袍则是防御的法宝,甚至不需要石五郎自己启动,遇到危机的时候就会自动激活;金印则是攻击型的法宝,拥有毁灭性力量的法宝。

  石五郎甚至认为自己现在可以和大乘期的高手放手一搏,当然如果这三件宝物被收回,石五郎将会被打回原形。

  为什么如此看重自己?就因为自己劝导何月明?不,不应该是这样。那是因为自己找到了释放瘟疫的那个灰影?也不应该。

  石五郎浑浑噩噩的向前行进,忽然令狐天凤抓住了他的手臂说道:「这里有一条河流。」

  石五郎这才回过神,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来到了一条波涛汹涌的长河边,如果不是令狐天凤的制止,石五郎必然落入水中。

  屠辛向前走了几步,来到了石五郎侧面说道:「大人,请允许我为您建桥。」

  河面不过两百丈左右,石五郎可以轻松飞过去,屠辛这是在示好,石无郎自然不能驳了他的面子。

  屠辛双手插在地上,一道石桥从他手边出现,石桥越过了宽阔的河面,延伸向对岸,宽可容纳四匹骏马并驾齐驱的石桥刚刚成型,后面便传来了奔雷般的马蹄声。

  石五郎回头,纯净的白光组成了一扇巨大的门户,一辆奢华的马车在光门中冲出来,一个如同钢铁铸就的威猛壮汉驱策着四匹纯白的骏马向这里狂奔而来。

  马车来到了石五郎面前戛然而止,壮汉跳下马车,大地发出剧烈的轰鸣,壮汉单膝跪在了石五郎面前瓮声瓮气地说道:「檀青奴拜见主人。」

  霍奇峰他们的眼神已经不是羡慕嫉妒恨,他们已经无法羡慕,这种待遇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屠辛谄媚地给石五郎建桥,桥刚刚建成,那边就派出了马车伺候,石五郎分明一直在普渡之主无所不在的关注之中。

  人只会嫉妒和自己能力相仿的人,正如蚂蚁不会嫉妒天上翱翔的雄鹰,此刻的石五郎不是霍奇峰他们所能比拟,双方的身份差距得越来越悬殊了。

  石五郎伸手,托着令狐天凤的手臂想要和她一起登上马车,令狐天凤凌厉的眼神立刻投过来,石五郎坚定地看着那双看似无情的美丽双眸,令狐天凤传音说道:「不要让我成为众矢之的。」

  令狐天凤的身份尴尬,她不是五方巡游使的候选人,严格的说起来,令狐天凤是外人。

  石五郎的手依然坚持,令狐天凤继续传音说道:「你做的已经够多了,当你杀死了那两个人,我就已经知道了你的心意。不要淘气,也不要让我难堪。」

  石五郎默然踏上马车,檀青奴也踏上马车,蟒鞭的鞭梢发出炸响,四匹骏马迈蹄狂奔。

  简正风习惯了前呼后拥,在三清玄门的时候他就是首座弟子,后来更有铁血十三妖作为超级手下任凭驱使。居移气、养移体,多年的养尊处优自然会培养出来上位者的气息。

  石五郎分享了本体的全部记忆,自然不会因为这个小小的局面便手足无措,也正因为如此,越发让楚桥他们觉得石五郎天生就是大人物,要不然一个小小的金丹期,怎么可能宠辱不惊?

  这四匹白马的身上有淡淡的银白色鳞片,这不是真正的马,而是妖兽,且是元婴期的妖兽。马车不再发出轰隆隆的声音,就连马蹄落地因为如同踏在了棉花团上。

  石五郎坐在镶嵌着珍稀宝石的车座上,专心地吹奏着殇势。马车风驰电掣,十几个时辰之后,石五郎举起手,檀青奴双臂的肌肉虬结,硬生生地把四匹妖兽拉住。

  石五郎站起来说道:「就是在这附近。」

  令狐天凤看着远方说道:「不远处就是雷宫,你确认是这里?」

  石五郎抬头,他对这里并不熟悉,当年简正风来到雷宫的时候,大部分时间和帝馨厮混了,根本没有机会出来游玩,自然不知道这里曾经隶属于雷宫的势力范围。

  石五郎肯定地说道:「地下,就是这里。」

  交给屠辛使用的问心镜自动飞起来,问心镜飞到半空,变成了亩许大的一面镜子,大地之下的情况清晰展现在镜面中。

  石五郎专注地看着镜子,越看他越觉得问心镜和大日天镜极为相似,当镜子中的画面延伸到千丈之下,一个阴气森森的宫殿出现在镜面中,同时一个青面獠牙的妖物抬头向上看来,口中似乎还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楚桥厉声喝道:「准备迎战。」

  楚桥的提示晚了一步,大地裂开了,一阵阴风卷起,「啾啾」的叫声在阴风中响起,还伴随着凄厉的嚎叫。

  众人感到毛骨悚然,这叫声能够干扰神念,而且阴风冰冷刺骨,让人冷到了骨子里。

  石五郎手中的金印飞起,石五郎左手捏决,右手向下指去喝道:「天倾灭万法,地覆镇苍生。」

  金印迸发出耀眼的金光,阴风被金光驱散,阴风中无数凄厉的哀号发出,彷佛在承受无尽的痛苦。

  楚桥和秦无忧从金光中感到了普渡之主的气息,这是普渡之主亲自炼制的宝物,似乎对阴风有着特殊的克制效果。

  楚桥凌空飞到了裂缝的上空喝道:「何方妖孽还不出来受死?」

  地下的那座宫殿缓缓向上升起,石五郎驱使着金印向下压去,宫殿四周涌出无尽的黑雾,浓郁的黑雾挡住了金光,也挡住了金印。

  秦无忧双手搓动,数以千计的飞剑从他手中闪现,飞剑如山斩向黑雾,当飞剑和黑雾接触,秦无忧勃然变色,黑雾无比污秽,把秦无忧的飞剑给玷污了。

  至少有上百把飞剑变得迟滞起来,秦无忧意识到不妙,他怒喝道:「小心自己的法宝,黑雾有古怪。」

  楚桥右手五指并拢之后猝然张开,一道惊雷从他掌心迸发,青色的雷霆轰在了黑雾上,黑雾微微震荡,显然雷法对于黑雾有极大的克制作用。

  可惜在场的人没有谁精通雷法,楚桥也是半吊子,他担心自己的法宝受损,抱着尝试的想法使用了掌心雷,虽然见到了效果,不过他也没有更强大的雷法可以使用。

  秦无忧的飞剑被玷污,何月明他们的法宝自然不敢动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宫殿从大地裂缝缓缓上升。

  石五郎竭尽全力驱使金印,无奈金印一步步上升,被黑雾簇拥的宫殿向上逼了起来。

  宫殿上升的速度越来越快,那个青面獠牙的丑脸从黑雾中浮现出来,凶戾的血色双眸看着石五郎说道:「小辈,本王在此苦修,却被你惊扰了,你要死。」

  石五郎问道:「你是谁?我看到了那死去的灵魂在向这里前进,是不是你故意释放瘟疫害人,然后收集死去的灵魂?」

  丑脸露出讥讽的神色说道:「你说那些孱弱的鬼魂?没错,他们之中弱小的会变成食物,强大的会成为鬼卒,变成本王的战士,追随本王征战天下。」

  石五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以死去的灵魂为食,这个鬼王何等的凶残?还有释放瘟疫的那个灰影十有八九就是鬼王的手下,专门为他害人来收集鬼魂。

  众人的注意力被鬼王吸引了,没有人察觉在他们的背后同样涌起了浓郁的黑雾,他们被包围了。

  鬼王眼中的讥讽之色更浓,原来修道人也是如此的愚蠢,竟然不知道自投罗网了。

  宫殿依然在上升,居高临下的俯视众人,鬼王得意地看着变成笼中鸟的众人,得到了这些强者的灵魂,自己的队伍会更加强大,寻常的仙君绝对不堪一击。

  鬼王抬头,一只白骨组成的巨手抓向众人,秦无忧的数千飞剑汇聚在一起,悍勇地迎击过去。

  白骨巨手无情的向下压来,飞剑折断的声音响起,秦无忧狂怒,他最得意的手段就是这数千飞剑,依靠这众多的飞剑,秦无忧击败了许多对手。可是黑雾玷污了上百把飞剑,白骨巨手更是折断了数十柄飞剑。

  秦无忧喷出一口真元,飞剑光芒迸发。楚桥也顾不得自己的法宝了,他在自己的眉心拍了一掌,一根晶莹的尖刺飞出来,尖刺电射而至,插在了白骨巨手上。

  白骨巨手发出轻微的炸裂声,鬼王眼中凶光爆闪,白骨巨手用更快的速度压下来。

  檀青奴手中的蟒鞭灵蛇一样卷起,狠狠抽在了白骨巨手上,没有人知道这一鞭的力量有多大,白骨巨手随着鞭子的落下而碎骨飞扬。

  众人大喜,檀青奴这个马车夫竟然是个深不可测的高手,事先谁也没有想到这个惊喜。

  楚桥脸红如血,他双手的食指并拢,遥指着晶莹的尖刺,吐气开声喝道:「爆!」

  尖刺炸裂成无数牛毛细针,白骨巨手被彻底炸碎,楚桥的脸色也变得异常苍白,楚桥疲惫地挥手。

  秦无忧的飞剑回转笼罩了众人说道:「我护送你们离去,小心。」

  数千飞剑在众人周围组成了严密的防护,准备带着众人逃离,鬼王狞笑说道:「想走?往哪里走?」

  方圆百里的大地被黑雾笼罩,秦无忧的飞剑彷佛陷入了泥沼,前行得无比艰难,而且他们前进一分,黑雾便向远方蔓延一分,就算是秦无忧累死,也不可能逃脱黑雾的笼罩。

  鬼王在宫殿中站起来,贪婪地舔了舔嘴唇,他正准备动用别的手段,天际一道金光闪现,金光贯穿了黑雾,笼罩了石五郎他们。

  金光消散,石五郎他们也不见了踪影,鬼王冲着金光消失的方向发出无声的怒吼。

  石五郎他们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营地附近,很快木行殿、金行殿还有水行殿的候选人和信徒们汇聚过来。

  他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他们见到了石五郎之后,纷纷用惊奇的眼神注视着高踞在马车上的石五郎。

  秦无忧使用神念和另外三殿带队的人沟通,楚桥则吞下一颗灵丹开始调息。秦无忧和那三个人沟通完毕,对石五郎说道:「大人,幕后真凶暴露了,下一步何去何从?」

  石五郎硬着头皮说道:「鬼王吞噬鬼魂为生,而且我估计他暗中豢养了大批的爪牙,这一次我们贸然行动,导致楚桥先生负伤,却也摸清楚了他的大致底细。我想雷法可以克制鬼王,如果能够汇聚大批雷法高手,应该可以打败他。」

  楚桥使用掌心雷明显有效,这一点不仅仅是石五郎看出来了,其他当事人也看得出来,不过这个场合就是要捧石五郎,别人没机会发表见解。

  楚桥睁开眼睛说道:「大人,雷法高手基本全被雷宫垄断了,几乎没有精通雷法的散修,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可以克制鬼王的方法?」

  秦无忧和楚桥这不是刁难石五郎,而是要给他创造机会,让石五郎把自己的见解先说出来,秦无忧和楚桥则会弥补石无郎没有想到的地方,事后则会归功于石五郎,这就是他们两个老于世故的地方。

  石五郎没有成为土行巡游使之前,楚桥可以规劝石无郎,现在他只想引导石五郎走得更远,站得位置更高。

  石五郎说道:「玄液真火,我听说玄液真火专门伤害神念,如果没猜错,鬼王失去了肉身,完全是魂魄状态,玄液真火也是他的克星。」

  秦无忧叹息说道:「掌握玄液真火的有两个人,一个是妖仙重光,另一个就是简正风。重光是木老人的道侣,自然便成了简正风的爪牙。雷宫同样如此,可以说克制鬼王的关键就是简正风,而他怎么可能出手相助?」

  鬼王的黑雾怕雷,简正风掌握雷之规则,拥有雷部正印。玄液真火克制神魂,重光却是简正风的手下。想起这层关系,秦无忧和楚桥便觉得气馁。

  水行殿的带队老者说道:「诸位殿下,还不拜见巡游使大人?」

  火行殿的人知道规矩,其他三殿的人则不知道,听到老者的提示,水行殿的五个候选人相互打量着,谁也不甘心跪拜石无郎这个仅仅是金丹期的巡游使。

  秦无忧冷冷地说道:「五郎大人晋升为巡游使,且是我主亲自赐福,你们心有不甘,是瞧不起五郎大人还是瞧不起我主?」

  话音刚落,其他三殿的候选人齐刷刷跪在地上,石五郎轻描淡写地说道:「起来吧,方纔我与两位先生的交谈你们应该听到了,谁有解决的办法?」

  没有人回答,石五郎也没想过从他们那里得到答案,屠辛凑趣地问道:「大人,普渡之主必然知道了这里的情况,并亲自救援了我们。既然普渡之主没有做出下一步的指示,想必需要大人运筹帷幄。」

  石五郎故意苦恼地揉着眉心说道:「鬼王的黑雾污秽不堪,法宝不能与之接近,而且鬼王的实力深不可测,现在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汇聚雷法高手,或者找到掌握玄液真火的人。」

  令狐天凤酸溜溜地说道:「那只有去求简正风。」

  秦无忧苦笑说道:「简正风眼高于顶,别说我们出面,就算是诸位天罡大人,也没资格让简正风出手。」

  石五郎的手指敲打着椅子的扶手说道:「我随义姐到访过风雷岛,当时简正风对义姐很客气,应该处于乡亲的缘故。如果义姐赶赴一次风雷岛呢?他会不会给几分薄面?」

  令狐天凤断然拒绝道:「我不想见他。」

  令狐天凤有自己的骄傲,她被简正风盖过了风头,才处心积虑的培养石五郎,现在石五郎刚刚踏上了青云路,还没有真正崭露头角,令狐天凤却和他有了和体之缘,令狐天凤觉得更加低气,自然更没有颜面去见简正风。

  石五郎知道令狐天凤的心结,偏偏他不敢说出来真相。石五郎至今也没想好如何处理自己与令狐天凤的关系,因此他刻意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屠辛冷眼旁观,试探着问道:「大人,如果去了风雷岛,用什么身份和理由劝说简正风出手呢?据说简正风和普渡之主有些误会,按理说他不会帮忙。」

  石五郎做出深思熟虑的样子思考良久说道:「用一个普通修道人的身份,希望他看在无辜灾民的份上,仗义出手,或许有成功的可能。」

  屠辛鼓足了勇气说道:「如果大人愿意写一封信,我愿意前往风雷岛,哪怕无功而返,至少证明大人尽力了。」

  何月明说道:「我也愿意一起前往风雷岛,看看名扬天下的简正风有什么了不起的地方。」

  秦无忧提醒道:「去可以,事先我要提醒你们,简正风的实力深不可测,风雷岛更是汇聚了大批的仙君,在那里乱说大话,后果不堪设想。」

  仅仅是铁血十三妖,就是足以搅动天下大乱的灾星,更不要说还有阿南他们这些大妖,何月明的态度有些狂妄,用这个态度去风雷岛,被揍得半死不活的机率很大。

  石五郎也不知道普渡之主为什么不出手收拾鬼王,难道这是对自己的考验?这个考验的难度未免也太大了一些。

  秦无忧和楚翘还有檀青奴应该是仙君,纵然是实力不济的仙君,面对寻常的高手也不至于束手无策,鬼王的实力可想而知。

  不会是普渡之主也拿鬼王没办法吧?石五郎很快丢掉了这个念头,在令狐天凤的服侍下审慎地动笔写了一封信。

  石五郎的态度很谦卑,首先赞扬了简正风的急公好义,然后着重描写了瘟疫肆虐地区的灾民种种苦难,接着希望简正风能够出手铲除鬼王这个罪魁祸首。

  看起来情真意挚,众人心里清楚这封信没有什么用,就算写上一车的好话,也不可能让简正风动容。简正风如果是如此肤浅的人,他怎么可能汇聚了如此多的高手,成为魔族和普渡之主之外的第三方强大势力?

  屠辛和何月明带着这封信向风雷岛飞去,至少几个月的时间才能得到回音,众人也散去了。

  终于到了单独相处到时候,令狐天凤无奈地说道:「你怎么如此莽撞?你是第一个巡游使,身份尊崇,你低声下气的写信给简正风,万一被无视甚至嘲讽,你的威信何在?」

  石五郎微笑说道:「我相信简正风会给面子,没看到我在信的最后处提起了您吗?也许简正风会看在您的面子上前来帮忙。」

  令狐天凤微怒,石五郎避开目光说道:「看着灾民无助哭嚎,我心里很难过,为了能够不让鬼王继续做恶,低气一些也没有什么大不了,我不在乎所谓的虚名,我只求心安。」

  令狐天凤戳着石五郎的胸口说道:「你真的心安?那为什么总是躲着我,彷佛你做贼心虚。」

  石五郎眼神闪烁,目光躲闪,突如其来的质问让石五郎毫无心理准备,令狐天凤凄婉的一笑说道:「是不是嫌我年纪太大?还是你早就有了意中人?」

  石五郎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不知道如何回答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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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符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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