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银面龙骑
东邦2019-06-04 11:118,477

  握紧手中的匕首,莫斯拉一想到身上担负着二十几人的生死,压力顿时让他冷汗涔涔,几乎要握不紧因为汗水而要滑落的武器。

  可却没想到,他还未真正行动,一阵莫名的晕眩突然袭来,但之后感到的不是头重、想睡,而是身子轻飘飘的宛若要飞上天;视线的范围突地扭曲,远近已然分不出,就连手上的武器也都感到要握不住的使不上力。

  怎么回事?

  莫斯拉晃着景象扭曲的视线,却不意发现连兰道斯他们五人也有相同的问题,倒是才刚踏入的十八人没出现这种状况。

  难道他们中毒了!?

  疑问在第一时间闪进脑海,却分不清敌人是什么时候又以什么方法来让他们六人在无知无觉中中毒?

  为了抑制晕眩的感觉,莫斯拉试着提高精神注意力来转移身体中不自然的飘忽扭曲,他略上前移动一步,一丝细微的烧焦味突然明显的传入鼻间,让他脚步霎时为之一顿。

  什么味道?

  轻微细淡,不仔细闻还真察觉不出呢。心中多了疑惑,莫斯拉不肯放过任何一丝疑点。原本对黑衣人的全神贯注,此刻却分心了,但幸好此时的黑衣五小队就只是静静的和他们对峙,并没多余的动作,但被包围的他们却感觉得到,只要他们任一人有任何不善的举动,他们必定不会简单的放过他们,所以到头来他们也只能以静制静。

  「是荒原生长的植物。」

  突然一人靠在他的耳边说话,莫斯拉偏头一瞧,是兰道斯,看来他也察觉到他们六人的异样了。

  植物?莫斯拉下意识的低头,没瞥见带头的黑衣人脸色大变。

  至于兰道斯指的植物,也就是烙炟脉荒原特有生长的植物││焦麻。

  这种天然的植物并不是一般人都知道,只有「荒医」门下的人才会知道焦麻的作用和如何使用;但以一流医术,声称只有他们不救的人,没有他们救不起的狂妄称号,闻名大陆「荒医门」的人行踪都飘忽不定就是。

  焦麻,只有在特定的环境才会生长,只要稍稍摩擦表面就会放出一种类似烧焦的味道,一开始闻根本察觉不到异样,加上所处环境就是一片像是放火烧过的样子,所以谁也不会多注意。

  但只要到达一个特定的量,焦麻的刺激味道便会盘旋在脑神经中枢,造成一种类似吸毒的上瘾感觉,全身飘飘然的像是要飞上天,对眼前视线的模糊,甚至抓不清彼此的远近。

  过一阵子,便会像喝醉酒似的全身无力,只能等着任人宰割了,至于时间的长短就要看来人的功力高低。

  唯一的解药就是焦麻茎杆上所生的一种褐黄的硬实结穗,很明显的,荒原盗贼都熟知这种植物的特性,所以他们不需要动手,只要等,等焦麻产生的刺激味道侵占妄入荒原地带的笨蛋神经,就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但莫斯拉他们并不知道焦麻的功用,所以对迟迟不动手的黑衣五小队总是有一丝猜疑的警戒,而他此时下意识的动作,却让包围他们的盗贼也产生一丝猜忌,他们也知道焦麻吗?

  随着这一低头,空气中的气氛霎时更为紧绷,颇有一触及发的紧窒。

  以莫斯拉这方来说,即使知道造成他们身体感到异样的,可能就是脚底下所踩的植物,但知道又如何,他们依然不能改变被困住加上身体越来越无力的感觉,全力一拚已经是他们唯一的打算。

  对黑衣盗贼而言,焦麻的存在是一种不可外泄的秘密,因为它将牵扯到他们荒原盗贼的存亡;而让踏进荒原中的无知笨蛋逃掉也是一大耻辱,所以只要带头老大不下令停止,开战似乎已是无可避免。

  终于,黑衣五小队就像有着极端良好的默契和秩序,随着黑衣五人手中的各个手势,五支小队霎时转换一开始包围的阵型,依然是两方阻隔,却有两种不同的攻击型式。

  即使有心相救结合,但黑衣盗贼的两种攻守队形却像是早已预料到般,随着变化的手势动作,灵活的运用整支小队的默契组合,让他们始终杀不出重围,配合不在一起,因此六人还是六人,十八人还是维持相同人数,只是多了几道陪伴的大小伤口。

  冲动是绝对成不了事,唯有合作他们才能有逃出生天的机会。

  「兰道斯,你注意到了吗?」莫斯拉突然窜向兰道斯的身旁,没头没脑的问上一句。

  「嗯。」但兰道斯却是听懂了。

  在黑衣带领的五支小队中,只有其中两人是真正控制着包围他们的阵型变换,至于其余三人只是迷惑敌人用的,他们想得救,第一件事就是必须找出这两人,并设法让他们不再有机会指挥这五支小队。

  第一次无声的战斗,却是辛苦万分。

  注意到破敌的重点,在攻防之间更是专注五支小队的灵活转换,心中不由得升起对设计出如此阵型的人大感佩服。如果他们不是陷在其中领教这阵型威力的人的话,他们会更有心情称赞。

  「啊……」随着哀嚎大叫,一些实力较差的人已经成了攻击阵型的荒原冤魂,像红樱小队或是为了保护她们的踪鹰队员。

  但他们死得并不是没有价值,因为临死前的挣扎抵抗,终于让一直注意着双方动静的莫斯拉和兰道斯他们找出真正的指挥者。

  两人交换一抹眼色,前后夹攻对准五名黑衣的其中二人,黑衣盗贼似乎没料到他们的诱敌之计竟会被识破,在他们两人借着龙泽等三人的利攻猛刺的突围杀出时竟有一时的呆楞。

  不过也算黑衣盗贼好运,麻痹的神经选在这时毫无预警的发作,一时距离没有估量好,只让怔楞的两个黑衣指挥者受了一轻一重的伤,也让他们从失神中返回。

  「该死。」莫斯拉再度低咒一声,急着站起返回自己人身边,毕竟刺杀黑衣指挥就代表他人此刻位在敌人的中心,但焦急的内心却抵不过不受控制的身体,摇晃的身子、晕眩的脑袋,让他有种大祸临头之感。

  此时的兰道斯也没好到哪去,他比莫斯拉更早发作,只让另一名黑衣的左肩射中他发出的小刀,而他无力的身子则落在离蓉芙忆较近的距离,不多时,便让其余四人保护在后。

  其实他们四人也已经没有什么力气可以保护他,因为他们光是手中的武器都险些要脱了手,遑论自保或保护其他人。

  顿时战况胜负已经很清楚,黑衣五个小队损伤了近一半的人手,但他们战力仍存;而另一方呢,虽然负伤累累,真正死亡的却没有几个,不过现在的他们却是一个个全身无力,只能瘫软在地,哪还有多余的力气再战。

  即使挣扎再挣扎,他们还是没法再撑起虚软的身子和黑衣盗贼继续拚战,可好玩的是,他们不能动,黑衣盗贼却也跟着不动,霎时荒原的气氛又是一片静悄悄。

  「你们是谁?」

  从头到尾都不吭声的黑衣竟然开口说话了,代表者是左肩中了一刀的指挥之一,或许是难得看到能让他们损伤如此惨重的人吧。

  「我……我们是……」

  两方拚斗砍杀到要两败俱伤,敌方才有闲情问自己这方是谁会不会太夸张了点,但只要有一点转圜的余地,他们绝不能放弃,因为一放弃就代表他们要连性命一起放弃。

  莫斯拉撑着越来越沉重的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点,但却连一句话都还没来得及说完整,就已经陷入意识昏迷。

  就在这时,接近夜晚的橘黄天空此时却突然暗了下来,随即又回复往常,但没过多久,同样的情景再来一次,只是这次黑暗却滞留了很久,而范围竟只有荒原这一地带,让人感到莫名的诡异。

  除了陷入昏迷,没力抬头的所有人,不论敌我双方都一同抬头往上看,顿时所有人瞪大双眼,似乎不敢相信他们的眼睛所见││

  龙,是龙……

  「是吗?他们几个将要代表洛樊尼雅参加比赛,那个叫做南陵的面具少年也会在交流赛上出现……」沉吟着古拉带回的消息,骆晓晓想到的依然是在天音歌楼舞台上看到的面具少年。

  他会是凌吗?

  「我们回转驿村,追上莫斯拉他们。」

  骆晓晓在得知有可能是凌南倩的面具少年南陵,可能会代表参加学院交流赛后,这下她可终于对交流赛提起了一丝兴趣,行动派的她随即和费哲尧他们五人赶回一开始分手的地点,转驿村。

  回到转驿村,问清楚莫斯拉他们骑马的方向,他们也随即选购马匹准备赶上他们的脚程。不过性急的晓晓却把主意打到某龙的身上,尤其是在她始终学不会怎么骑马时更是加深她实行这个偷懒的念头。

  从莫达斯帝国出来时,莫斯拉坚持,她是公主千金之躯,所以她坐的是马车,直到现在,她才有机会尝试骑马,才会发现学什么会什么的她,竟没有一点驾驭马匹的细胞。

  幸好她想到真的凤玉公主会转移魔法,嘴角扬起一抹狡诈,她随意编了个理由说她准备试试她的魔法能力,而她的魔法只能承载一人,所以费哲尧留下,打发走古拉他们四人;即使四人很不想离开,可是碍于服从公主的命令下,还是先行一步。

  再来就是劝服费哲尧就行了。

  「妳又再打可卡的主意了吧?」虽然是问句,但费哲尧却很肯定的说出口。

  「呃,呵呵,你猜对了。」骆晓晓娇靥如花,一点都不心虚,「费哲尧,你应该也想早一点确定洛樊尼雅的南陵,是不是就是我们要找的凌吧,所以你就大方点借乘一骑吧。」

  骆晓晓早把她在天音歌楼怀疑的事说给他知道,所以只是简单的要借一只龙来搭乘,她说的当然是理直气壮,态度更是理所当然,就好像她要向费哲尧借乘的交通工具只是一只普通的马。

  费哲尧含着一丝无奈,却是考虑着她的方法的可行性。

  毕竟如果照莫斯拉他们骑乘的时间来算,距离并不会多远,何况可卡可是用飞的,在时间上更是能缩短;加上他们的位置是在两国的边境地带,虽然偶有驻卫的士兵,其实来往的人并不多,所以被看见的机会其实很低。

  而让他动摇的最大原因还是因为骆晓晓,她不会乘马,而他的技术也没好得能让两人共乘一骑;换言之,要是他不答应,在古拉他们四人早已离去的状态下,他们两人可能得花数倍的时间,才能赶上前头的莫斯拉他们。

  想来想去,他还是只能低头。

  「好吧。」答应的同时,费哲尧蓦然感到一丝挫败,总觉得这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

  「耶,那我们就出发吧。」没想到骆晓晓临时的一个决定,却意外的救到莫斯拉他们这群误入荒原的笨蛋。

  费哲尧叫出可卡,两人坐在牠的背上,一展翅,风随之卷流,带动他们的衣服,啪啪声响,在一开始上升气流的眨眼过后,余剩的就是驱于平稳的大气流风,让骆晓晓紧抓住可卡的皮甲同时,也忍不住高兴的放声大呼。

  原本打算只要一发现莫斯拉他们一群人的影子,就要越过他们前头的一段距离让可卡回龙之卡中,然后等着与他们会合;没想到人看到是看到了,情形却超乎他们想象││他们竟被人包围了!?

  不想让这世界的人发觉他们拥有虚拟龙的存在,毕竟在莫达斯帝国时,他们可不是真的每天混吃等死,尤其熟悉这个大陆语言文字的费哲尧更花了许多时间在帝国的图书馆,知道他们的存在一被发现,麻烦的人绝对是他们。但总不能真的见死不救吧,所以几经考虑后,费哲尧还是同意骆晓晓的提议,利用龙来阻赫底下包围莫斯拉一行人的敌人。

  会这么作的原因有三:

  一、因为圣明大陆的人对魔兽或幻兽都抱有一种敬畏的恐怖心理,直觉认为拥有牠们的主人一定是实力高强的人,就如大陆上所知拥有魔幻兽的这些凤毛麟角的实力存在。

  二、利用可卡的龙型,先给敌人一个心理上的压力,那么在救人时,他们的行动肯定会顺利许多;说不定连打都不用打,敌人就自动投降,当然如果想要逃跑更好,免得他们还要想办法安置这些俘虏。

  三、骆晓晓爱玩的坚持,却没想到因为这一点而让他们赢得银面龙骑的美称,当然没有几人知道银面龙骑就是骆晓晓等人。

  事实上,他们想得也没错,当龙的影子出现在荒原范围的众人头上时,每个人下意识的都退了一步,胆怯的心态绝大部分都是起源于对未知的恐惧,尤其是龙这个未曾真实出现过在众人面前的庞大生物。

  再注意一瞧,发现头顶上的龙竟有主人,那来人究竟是敌还是友?

  两方的人都有着相同的心思,但事实上这时站着的人其实也不多了,有的是因为神经麻痹而陷入黑暗,有的是伤重不治的倒地,另外还有的竟是因为看见龙而直接昏倒。

  「阁下是何人?」五名黑衣依然由左肩受伤的人代表开口。

  「路过的人。」骆晓晓即使压低了嗓音,但依然听得出来是属于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讶于声音主人的年轻,黑衣五人再度仔细一瞧,才发现龙影距离他们的头顶竟不到三呎,而坐在龙背上的则是脸上带着银色面具的一男一女,近距离面临龙的巨大,饶是冷静的黑衣人也有些胆颤。

  但问题却也紧接而来,光听首先开口的女子几乎听不甚清的声音,他们确定她并没有什么内力;至于另一个始终不出声的男子,他们也察觉不出他有何厉害之处,那么他们为何能成为龙的主人?

  还是他们的修为已经达到反璞归真的地步?

  人果然容易把事情复杂化,没想到因为对魔幻兽的恐惧让他们把骆晓晓他们两人微薄的功力当作厉害的表征,顿时连动都不敢动。

  要是让爱玩的南陵知道了,肯定会乐翻,最起码也会狐假虎威一番,过个大大的玩瘾。

  「请问龙骑主人有何贵事?」黑衣人语气中掺了一丝尊敬。

  「我要他们。」

  骆晓晓眼珠子滴溜溜一转,似乎也发现了他们对她的敬畏,那她当然是老大不客气的开口要求啰。至于自己等人脸上的银色面具还是因为见到南陵脸上所带的面具,骆晓晓感到好玩之下买的,没想到真有派上用场的一日。

  「……」黑衣五人没想到龙骑主人竟是为了误入荒原的人而来,一时间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时突然又传来和一开始相同的竹哨声音,只是哨音改为三长一短,黑衣五人一听见,突然快速的和之后身穿褐衣的下属抬起战死的同伴,瞬间就已经踏离荒原。

  事情的发展急转直下,原本以为必死无疑的却偏偏运好捡回一条小命。

  就在众人都松懈心神之时,「龙骑主人,希望有一天我们能有见面的一天。」应该是从远处传来的声音,却是清晰的传到荒原在场还保持清醒的每一个人耳中,功力之高,让人不免咋舌。

  「看来他应该就是竹哨的主人了……」费哲尧终于开口,却是有种惹上麻烦的无奈感。至少他们现在在场的任一个人就没有这等功力可以学他直接传音回话,希望竹哨主人不要以为他们看不起他而恼羞成怒。

  「应该……不过我真想和他见一面。」骆晓晓依然漾着如花般美丽的笑容,似乎完全没发觉费哲尧难看的神色。

  「骆晓晓……」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骆晓晓见状当然明哲保身的马上转移话题,看着底下及附近还清醒的人,总不能光明正大的下去救人吧。

  「可卡。」费哲尧只是轻喃一声,而骆晓晓注意到可卡额上的晶石开始发光,也知道他想做什么了。

  「果然够干脆……」

  骆晓晓自言自语,突然觉得原来可卡很有资格作一个催眠大师,看,所有清醒的人都逐渐睡着了。

  好吧,扛人去啰……

  终于在一番折腾下,南陵一行人被「英勇」的公主救回。经过一番休息后……

  被人赶鸭子上架的南陵三人,即使无奈却已经摆脱不了身为今年度学院交流赛代表选手的身份。因为早在排名一出来,当晚便已经传得甚嚣尘上,几乎没有一个人不知道的。也不知是不是某人怕有人绕跑,才会故意把选手的身份闹的众人皆知。

  就像现在,三人脸上的神情都称不上是好的待在洛樊尼雅的学园长办公室,而且他们还是珊珊来迟的大牌,因为剩余的七名选手早就已经整齐的站在一旁,就只差三个无缘无故成了代表选手的他们。

  对其余七名选手究竟是谁,他们根本无暇去理会,也不去想他们的迟到是否会让其他七人对他们产生不好的印象,因为他们都有一个共通的想法:就是不想惹麻烦。

  偏偏他们知道他们一出现在这,代表的就是麻烦惹上身,即使缺席才是他们三人现在真正想做的,只是却苦于被某人不断的个别好言相劝下,才会意思意思的到学园长面前露个脸。

  反正学院交流赛不论比赛结果如何,都跟他们三人没啥关系,所以他们只要有上场就行,发不发挥实力就是选手自己的事情了。

  当然前提是阿鲁克斯不会为了维持学院名声而想出一堆稀奇古怪的整人方法,不然他无缘无故集合他们……总不会只是单纯的想训话吧!?

  不过不管阿鲁克斯真正的用意为何,南陵打从踏入学园长办公室,他的头就不曾抬起,甚至躲到雷力的背后去了,让人看不清南陵的真实容貌的同时,直接忽略他的存在。

  南陵不喜欢出风头,不去注意代表选手有谁,也不想其他人去注意到他这个不起眼的肉脚小角色,所以只好委屈一点雷力啰。

  雷力不是没注意到南陵躲藏的行迹,不过雷力自己也是属于不喜出风头的人,所以他也无所谓的任他躲,甚至有时还帮他遮掩;他自己却是一脸面无表情,眼光直视前方,宛若看着人却又像是什么都不被他看在眼底,就只是站着,一句话都不吭。

  至于拥有绝艳容貌的紫渊则依然不改他暴躁的性子,脸上不甘怒火的表情是清晰可见;从他一脚踹开学园长办公室的大门,和现在不时游移在四周不论人事物的噬杀眼神就可明显得知。

  只是三种不同表现的三人,却有致一同的连声都不吭,以畏缩、无视、和暴躁来抗议不自由的行为。

  但这样目中无人的三人,可不代表不被现场的人看在眼里。

  舍去南陵不讲,雷力和紫渊两人可是相当有名的,同样显眼的存在,只是一是以沉静无声的压迫,另一则是以美艳的外表;尤其之前还传出他们两人火热暧昧的恋情追逐赛,但不管强烈存在的原因为何,总之,在他们两人耀眼的光环下,南陵这人可算是平凡无奇了。

  不过想来这种不被注意的状况,才是南陵最想要的渺小存在吧。

  只是不管在场众人的心态如何,唯一始终面带微笑的就只有召集他们十人前来的阿鲁克斯了。

  明知有人故意迟到,但阿鲁克斯的笑脸却始终没变,似乎对他们被他临时抓来替换的三人有着诡异的信心。「好了,现在代表我们学院参赛的十名选手都到齐了,这次召集你们来这的目的也可以讲了。」

  他带着笑意一一巡视他们十人,看似无害的目光却在众人一接触到他的视线时产生莫名的实质压迫,停顿的时间长短不一,却这么凑巧的都选在对方要避移开他的视线之时而移到下一人身上。

  除了始终都低着头的南陵外,其余九人似乎在此时才发觉原来他们的学园长竟是如此莫测高深的一个人。

  倒是阿鲁克斯心中也有着惊讶,对今年选出的代表选手的资质,当然这之中少了从头到尾死都不肯抬头的南陵。

  不过少了南陵,阿鲁克斯看来也不在意,因为他至少知道一件事,就是南陵的背后有一个大魔导师的存在;何况……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南陵三人可是「他们」看中的,所以扫过站在前头的选手后,他径自说道:「这次集合你们十人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希望你们在交流赛比赛前的这三天参加特训。」他说得简单,嘴角却带出一抹几不可察的严肃。

  这次的特训可是往常没有的,紫渊、雷力、南陵三人会成为这次学院交流赛的选手之一,也是阿鲁克斯特地安排的,而且真要说,这次前所未有的特训,训练的人其实是紫渊他们三人,其余七人是附带的。

  至于原因……只希望是「他们」多虑了……不然他才没这么闲,无缘无故搞出个特训出来。

  「特训?」听到他的话,不少人都有着相同的疑问,学园长的性子何时改了!?

  以往也曾为了学院交流赛而举办过选拔赛,不过通常只到选出前十名代表选手后,学园长就停止关心,直到真正比赛的那一天,才能再见到他出现在比赛会场,哪像今天,竟然从他口中提出特训二字。

  「对,特训。」阿鲁克斯又回复轻松的姿态,「至于在特训中你们能获得多少,就要看你们自己的资质能力了。」

  「学园长,请问我们要在哪进行特训?」一阵的交头接耳后,一个高壮的魁武男子向前走出一步,提出疑问。

  近一九○的身高在现场众人当中几乎是最高的,宽厚老实的脸让人除了注意他过高的身高外,似乎就没有什么好小心的,但棕发棕眸,看起来比较像个下田的庄稼汉的原丹禹却是这次比赛的第五名。

  「你们到了就会知道。」阿鲁克斯狡诈一笑,似乎并不想明说。

  「特训是何时开始?」紧接着开口的是有着普通外貌、排名第七的落语,他长相普通,身高普通,所有一切都很普通,就是在一群人中不显明的存在,转个头马上忘了他到底长得是何模样的普通人。

  「现在。」阿鲁克斯有些吊儿郎当的道。

  「现在?」七名代表选手有志一同的出声,除了南陵他们三人依然无关紧要的模样。

  又没人规定特训就一定要努力训练的,而且就算训练完,也没人知道自己实力到底提升到何种程度,就算知道,和人比试时也不一定要用出来呀!总而言之,他们是绝对避免大出风头就是。

  「对,现在。」

  阿鲁克斯突然绕着他们十人走上一圈,嘴中喃喃自语「里跃」,再回到他一开始站的地方时,耀眼的白色光芒突然在他们四周散发,「现在你们闭上眼,试图以自己最大的力量去感觉黑暗中出现的『门』,顺着直觉,推开心中的门……」

  跟着阿鲁克斯的指示,在白色光芒中的十人一个个突然从中消失,无声无息。

  「都走了。」在十人消失,白色光芒跟着不见的当头,阿鲁克斯附近的空间悄悄扭曲,该只剩阿鲁克斯一人的学园长办公室竟出现另一道低沉的询问声音。

  「是,都走了。」阿鲁克斯倒是一点都不惊讶,收起平常死要钱的模样,语气有着难得的恭敬味道,好似他早已知道神秘人的存在。

  「不知道他们三人能在里空间得到多少?」低沉嗓音听似平静的问话,却藏着一闪而逝的忧虑。

  藏身黑暗的危机近期内开始蠢蠢欲动,即使他们不断隐在暗中观察、守护,但他们的人数始终太少,百年时间流逝,锐减的不只是人数,还有那一层封住通道的结界……

  「那就要看他们自己的机运了。」

  「唉……希望是我们多虑了……」

  阿鲁克斯没搭腔,双眼却出现一丝忧虑,唉……

继续阅读:第五章 里空间的特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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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之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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