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这已经是他们来到巴黎的第六天。
因为前一天的行程过于刺激,所以今天的行程走放松浪漫路线,上午去参观卢浮宫,下午去巴黎歌剧院看歌剧,游戏环节也取消了。
卢浮宫内不能拍摄,姚千树和另外两个摄影师终于可以像大家一样,纯粹以游客的心情去参观闲逛。
孟沅走在赵即墨的另一边,她跟赵即墨的关系变得有些奇怪,不像是尴尬,也不像是在刻意回避,更像是那种,想触碰又收回手的感觉。
其实对于昨天赵即墨没有坚定站在她身边,姚千树还是有些伤心的,而且在墓穴那时他又选择了孟沅,她到底,还要不要向赵即墨告白?
“卢浮宫是世界上最古老、最大、最著名的博物馆之一,是世界四大博物馆之首。我们来时的那个金字塔形玻璃入口,大家可以自豪一下,是华人建筑大师贝聿铭设计的。”梅天星站在前面解说,眼神若有似无地看了她一眼,“卢浮宫里收藏的艺术品超过了40万件,据说全部看完需要一年的时间,既然我们中也没有从事艺术品行业的,大家就着重看下著名作品吧,如‘世界三宝’——断臂维纳斯雕像、《蒙娜丽莎》油画和胜利女神石雕,然后我们一点钟在这里集合。对了,那三个艺术品附近的人会很多,大家注意保管自己的财物,然后千万不要撞到艺术品,不然,你就只好留在这儿给卢浮宫打一辈子工了。”
“有这么好的事?我愿意一辈子住卢浮宫打工啊!梅导你说那三宝哪一个最贵,我去撞一下。”叶秋秋说道。
她一句话逗乐了大家,梅天星也笑了笑,确定大家都知道集合时间之后,就让大家去自由参观了。
叶秋秋一路脚步轻快地走马观花往前走,张清野就默默跟在她身后守着。夏夜雪说要先去看“三宝”,许林昊就陪着她直奔目的地。
至于赵即墨和孟沅这边,孟沅看了梅天星一眼:“我们就跟着梅导一起吧,即墨正好也可以跟梅导一起交流一下旅游和艺术方面的事,即墨你觉得怎么样?”
她难得主动跟他提建议,赵即墨自然是点头答应。
姚千树还在烦恼告白大计时,梅天星已经带着孟沅和赵即墨往前走了,她连忙跟上去。
“咦?前面好多人,《蒙娜丽莎》是不是在那儿?”孟沅开口道。
他们于是一起走了过去。不愧是世界名画,镇馆之宝,《蒙娜丽莎》不像其他露天展示的画,它的外面被玻璃罩特别保护了起来,还有将近一米的围栏让人无法靠近,画的面积也比其他的画小了很多,加上旁边一堆人举着相机各种角度地拍,姚千树跳了好几下,才稍微瞥到蒙娜丽莎的神秘微笑。
“小树,你别跳了,我拿相机给你拍,你回去放大看,别又扭到脚了。”赵即墨看着她说道。
“嗯。”姚千树点点头,觉得即墨哥还是很关心她、很在乎她的,正暗自开心时,余光却看到梅天星在似笑非笑看着她,不由得撇撇嘴,做了口形:“好笑吗?”
梅天星微笑着摇摇头。
四人慢慢向前走,在人头的缝隙中,总算是窥到了蒙娜丽莎的真貌。
后来的另外两宝,因为本身都是两到三米的雕像,又被置于石台之上,所以尽管人多,但也都能观看到全貌。
看完残缺的维纳斯以及胜利女神,姚千树除了感叹匠人巧夺天工的技艺,心里也莫名多了些告白的信心,就算告白没有好的结果,可是残缺的东西,也不见得不美好啊。她怕秘密憋了太久,再不说出来的话,也许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看完“三宝”后,四人又随便逛了逛,也许在艺术的海洋里,时间走得快一些,不知不觉就到了集合时间。
四个人最先回到集合点,等了没一会儿,另外四个人也一起回来了,不知是因为他们越来越熟悉有团体责任感了,还是因为不太懂那些艺术品……
夏夜雪看到他们,立马走上前,一脸后怕道:“刚刚你们是不知道,秋秋走路没看路,差点摔到一个雕像下,幸好张大哥拉了她一把,不然,她就真的如愿以偿要在卢浮宫打工了!”
她边说还边拍着自己的胸脯,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叶秋秋依然是不知者无畏的样子,指着夏夜雪道:“还说我呢,这位姐姐,看到一幅贵妇像女神像就要感慨,说她这身材生在那个年代就是丰腴美人的代表,都快把我笑死了,我还以为我够幽默了,看来还是比不过小雪姐。”
看来大家果然是越来越熟,都可以互相开玩笑了。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梅导,你说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儿?她们那小肚子上可都是肥肉呢!”夏夜雪对梅天星道。
梅天星微笑着拉着帽子还没来得及回答,许林昊就抢答道:“那是绝对的!小雪放现在也美!”
“啧啧啧,这份狗粮我不吃,梅导我们快出去吃午餐吧,我快受不了他们了。”叶秋秋道。
“什么狗粮啊,别乱说好不好?”夏夜雪嘟嘟囔囔地跟在他们身后。
梅天星带着大家走出卢浮宫,准备在去巴黎歌剧院的路上吃午餐,还没走到停车场,半路突然出现了一个瘦削的法国中年妇女,她拉住赵即墨的手,用法语说着些什么。
赵即墨这些年回避女人成了下意识动作,手一挥,就把女人甩到了街边,这时一辆车正好经过,刹车不及,擦着妇女的大腿停了下来。
梅天星赶紧扶起妇女,跟她用法语道歉和查看伤情,司机这时也下了车。
妇女的声音越来越大,交警这时也走了过来。
赵即墨走到他面前,用英语跟交警解释刚才的事情,他以为妇女是个乞讨者,被吓了一跳,推开她是下意识,并不是故意的。
交警听完,神情依然很严肃:“That is not a gentleman supposed to do,sir(先生,这可不是绅士所为)。”
“我来解释吧。”梅天星走到警察面前。
赵即墨退到一边,其他人看着梅天星一会儿跟妇女交流,一会儿跟司机和交警交流,事情似乎十分棘手的样子。
“赵大哥,我真的不明白,你有那么看不起女人吗?”叶秋秋没忍住,“我第一次见你时,为什么缠着你,就是觉得你对我朋友不够尊重。亏我朋友还一直记着你,后来我知道你的名字告诉了她,她去打听了一下,说你曾经用女人就是要在家带孩子、只要处女之类的话去相过亲,我还不信,可是今天我亲眼所见,不信也信了!”
她一说完,夏夜雪也加入了声讨阵营:“就算我是结婚狂,可如果我相亲对象说这种话,我也是绝对不愿意嫁的!”
孟沅有些不可置信:“即墨,你真的说过那样的话?”
“我……不是那样的,我那只是拒绝别人的借口而已。”赵即墨一脸焦急。
“可你现在粗暴推开那个大姐是事实啊!”夏夜雪道。
见大家都在围攻赵即墨,姚千树急得跺脚道:“你们都误会他了!即墨哥有异性接触过敏症,所以才会躲避女人,不信你们看,他的手现在就泛红有过敏反应了!”
姚千树走过去,捋起赵即墨的衣袖。
他的小臂果然已经红了一片。
最震惊的还是孟沅,她后退一步:“即墨,你什么时候有这个过敏症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赵即墨苦笑:“我就是怕你这样,才没告诉你。”
交警也看到了他手上的红疹,跟梅天星交流一番后,确定是中年妇女为了乞讨先抓的人,她也没受伤,这才终于放他们离开。
“行了行了,不知者无罪,看来我们现在是越来越了解彼此了,大家赶紧‘握手言和’吧,司机在催我们了。”梅天星在虚空中做了个握手的手势。
大家这几天被团里的各种突发事件和众人各自稀奇古怪的病烦扰得有些心累,轻车熟路地跟赵即墨道完歉,就默默上了车。倒是梅天星,最后朝妇女离去的方向又看了一眼。
坐在车上,姚千树却一直惴惴不安。
这下,赵即墨的秘密孟沅也知道了,估计她很快就会猜到,赵即墨不向她告白,是因为他的过敏症吧?
“对于赵即墨的过敏症,你有什么要跟我解释的吗?”梅天星给姚千树发去微信。
“这是他的私人隐私,他连阿沅姐都瞒了快十年,我又怎么可以告诉你?”姚千树回道。
这的确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梅天星在不知道这件事之前,对这一对肯定是找不到突破口的。可是他现在知道了。
梅天星没有回话。
车子不一会儿就行驶到了歌剧院附近。
梅天星带着大家走进去:“巴黎歌剧院全名为加尼叶歌剧院,是以建筑师沙尔勒加尼叶的姓氏命名的,这是举世公认的第二帝国时期最成功的建筑杰作。大家也可以看到,建筑正面雄伟庄严、豪华壮丽,透过歌剧院广场及歌剧院大街,可以直视国王宫殿以及我们刚才去过的卢浮宫。”
“剧院以前是法国上流社会欣赏歌剧的场所,大家看到面前的大理石楼梯没?是不是非常闪亮?据说是被当时贵族仕女的衬裙擦过才这样光亮。”
他刚说完,叶秋秋就道:“那早知道,我也穿我的洛丽塔裙过来擦一下了。”
梅天星笑笑:“以后你再过来的话,可以试试,说不定会被人当成贵族少女。”
叶秋秋想了想,笑道:“不错不错,我下次要跟——要穿裙子过来试试。”
梅天星没注意她话里的停顿,继续道:“剧院不管是内部装饰还是外表建筑,都极尽华丽之能事,光是这个演出大厅的悬挂式分枝吊灯,就差不多八吨重。”
梅天星给大家定的座位在观剧体验最好的第二层的“Royal Circle”(皇家半圆),不过今天他们要看的歌剧并不是《歌剧魅影》,梅天星的说法是,这个歌剧太出名了,大家肯定在家里电脑上都看过,他给大家选的是一个西方人想象中的中国传奇故事Turandot(《图兰朵》)。
关于这个歌剧的资料,刚刚大家在剧院里都领了一份来了解。这是意大利著名作曲家贾科莫?普契尼根据童话剧改编的三幕歌剧,是普契尼最伟大的作品之一,也是他一生中最后一部作品。
《图兰朵》讲述的是,元朝时的一个公主图兰朵,图兰朵蒙古语意思为“温暖”,她为了报祖先被掳走之仇,下令如果有个男人可以猜出她的三个谜语,她就会嫁给他,如猜错,便处死。三年下来,已经有多人丧生。
流亡元朝的鞑靼王子卡拉夫,与父亲帖木儿和丫鬟柳儿在北京城重逢后,看到了因猜谜失败而遭处决的波斯王子和亲自监斩的图兰朵。卡拉夫王子被图兰朵公主的美貌所吸引,不顾父亲、柳儿和三位大臣的反对来应婚,答对了所有问题,原来这三道谜题的答案分别是希望、鲜血和图兰朵。但图兰朵拒绝认输,向父皇耍赖,不愿嫁给卡拉夫王子,于是王子自己出了一道谜题,只要公主在天亮前得知他的名字,卡拉夫不但不娶公主,还愿意被处死。
公主捉到了王子的父亲帖木儿和丫鬟柳儿,严刑逼供,柳儿自尽以示保守秘密。卡拉夫借此指责图兰朵十分无情。天亮时,公主尚未知道王子之名,但王子的强吻融化了她冰一般冷漠的心,而王子也把真名告诉了公主。公主最后并没公布王子的真名,反而公告天下下嫁王子,王子的名字叫Amora,意思为爱。
相比爱而不得最后悲剧收场的《歌剧魅影》,姚千树更喜欢今天的这个故事,勇敢追爱的人,最后会得到爱情,多好的寓意。她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向赵即墨告白。
此时的舞台上,王子刚好把自己的名字告诉公主,两人相拥在一起,观众们都很感动。姚千树看向赵即墨,却看到他在递纸巾给孟沅,孟沅似乎是在被歌剧感动落泪了。
孟沅擦拭过眼泪,眼角却留下了纸屑,赵即墨伸手替她擦去,两人双眼对视,时间似乎静止了。姚千树感觉自己的心也快静止了。
姚千树不知自己是怎么看完的歌剧,怎么吃完的晚饭,她失魂落魄地跟着大部队,走回酒店,刚一进入大厅,就看到两个警察一脸严肃地在等着他们。
酒店侍应生看到他们,立刻上前,将梅天星拉到一边,跟他用法语交流起来。
梅天星听完他说话,也一脸慎重,他走到许林昊面前,让他跟自己一起去警察那儿接受问话。
许林昊不明所以地跟着他走过去,剩下的人面面相觑,一脸紧张。他们今天跟警察未免也太有缘了……
“啥情况啊?怎么警察都来了?”叶秋秋凑到姚千树面前。
姚千树摇摇头,不比他们了解更多。
“许林昊不会是国际逃犯吧……”叶秋秋小声道。
夏夜雪瞪大了眼睛,喃喃道:“不会吧,他看起来不像啊。”
她转头看向许林昊,只见许林昊在听完梅天星的翻译之后,打开了自己背包,开始翻找起来。
大家悬着一颗心看他翻找,暗自祈祷他不要再掏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终于,许林昊似乎翻到了在找的东西,他拿出来,手上是一本护照。
警察拿着护照,对着他的脸看了好几次。外国人对亚洲人有脸盲症估计是真的,两人对着许林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看了几分钟,又询问了许林昊许久,最后,居然拿出了手铐,要把许林昊带走。
“梅导!你快跟他们说,我现在是因为拔了四颗牙,脸型变小了,护照上的人就是我啊!”许林昊吓得大喊。
梅天星走上前,语气诚恳又不失严肃地跟那两名警察交涉了许久,最后警察记下了他的证件才终于离开。
见许林昊安全了,其他人这才敢纷纷凑上前询问。
梅天星向他们解释,原来是许林昊的护照照片跟一个亚洲逃犯很像,警察追踪到了酒店,按例询问对比了一番,因为实在无法确定,想把许林昊带去警察局,最后梅天星报出了驻法大使的名字,警察才作罢。
“我滴妈呀,这护照上的照片跟你真是同一个人?”叶秋秋拿着他的护照,一脸惊奇。
大家也纷纷凑上去看,看到许林昊护照上的照片,脸比现在大很多,还有些不自然的肿胀。
许林昊夺过护照,道:“哎呀,那时候我还没拔牙,也没化妆,照片的拍摄角度也有问题,总之这就是以前的我啦。”
“拔牙真的有那么神奇?你在哪儿弄的?我也去试试。”叶秋秋凑上去,认真道。
张清野难得开口道:“你的脸已经够小了,随随便便把牙拔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该后悔了。”
叶秋秋没有回答,冲他扮了个鬼脸。
“好啦,今天也发生了很多事,大家就早点回房间洗澡休息吧。”梅天星说道。
众人点点头,朝电梯走去,夏夜雪则一脸若有所思地跟在大家身后,她的表情只有梅天星注意到了。
许林昊回到房间后,趁着黄贺去洗澡,打开了自己的钱包。
钱包最里面,藏着一张胖男孩的照片,男孩旁边是一个胖女孩,两人笑得无忧无虑,一脸青春气息。
“啊……累死了……”一回到房间,姚千树就躺到了床上,她打算等梅天星通知她再去阳台。叶秋秋回来坐下补了个妆就又出去了,不用说,肯定是去私会男友了。
想到白天在歌剧院的情景,姚千树在床上翻来覆去。她之前是打算告白来着,可是突然她又想起梅天星跟她说过的不要倒追理论,她开始纠结了。正不知该怎么办时,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微信。
不是梅天星发来的,是一个几乎从未联系过她的人发来的。
——是单明煦。孟沅的前男友。
孟沅在跟他交往时,有带他来跟她和赵即墨一起吃过饭,饭后大家还互加了微信。他应该是看到她的朋友圈,知道了她和孟沅都在巴黎。
单明煦问姚千树他们现在住的酒店,他说后悔跟孟沅分手,希望姚千树帮他。
姚千树一个鲤鱼打挺地坐了起来,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梅天星,对不起了!
此时,正在房间里跟赵即墨聊天的梅天星,打了一个喷嚏。
梅天星用纸巾擦了擦,继续道:“赵先生,我看得出,你很喜欢孟小姐,我希望你不是因为自己的过敏症,才一直躲避她。”
“可是这个病,确实是不能忽视的问题啊。”赵即墨苦笑道。
“你知道吗?其实比起导游,我更擅长的是心理治疗。”
“我也是去看过心理医生的,不过没什么用……”
“那你介意也跟我说说,你是因为什么事情开始对异性过敏的吗?”梅天星道。
过敏症的起因并不是什么不能说的秘密,赵即墨便一五一十地跟梅天星说了。
“我的导师以前治疗过一个心理性晕血症患者,方法是让他从每天接触一点红色开始,先是红色手机壳,再是红色杯子,慢慢治好了他的晕血症。你的过敏症也可以这样,一点点接触异性,从熟人开始,比如孟小姐,先触碰,再牵手,再……”梅天星笑了起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个以后再试吧……”赵即墨的耳朵都红了。
“那你记得试哦。希望我们今天看的歌剧,那个勇敢追爱的王子,有给你带来一些勇气。”梅天星对他露出模式化的微笑。
赵即墨愣了愣,半晌,他郑重地点了点头。
梅天星满意地离开了房间,却不是去阳台,而是去了孟沅和夏夜雪的房间。
敲门之后,是夏夜雪来开的门:“夏医生,孟小姐在吗?”
“怎么了?”孟沅在房间里说道。
“孟小姐,我可以约你去阳台单独聊一下吗?”梅天星道。
“没事,你俩在房间聊吧,我正好想下去散散步。”夏夜雪走出房间。
“那好,不要走远,也不要去黑暗的地方。”梅天星嘱咐道。
看着夏夜雪坐上电梯,梅天星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许林昊。
“梅导,找我有何贵干?”孟沅见他迟迟不进来,于是走到门边,问道。
梅天星提起手中的葡萄酒,笑道:“为了感谢你在西岱岛上答应我的事,我来送礼。”
“不用啊,小树也是我的朋友。”孟沅看了他一眼,挤眉道,“你怎么这么关心她,喜欢她啊?”
梅天星笑了笑:“当然不是,我跟她的渊源,事成之后一定告诉你。”
“好吧,那这瓶酒就当是凭证了。”孟沅拿过他手里的酒。
“你今晚就要喝吗?”
“怎么?你送酒给我,还不让我喝?”
“没有没有,你喝,我回去让赵先生提前吃点过敏药,等下你醉了好来照顾你。”梅天星意有所指地笑了。
“去你的!”孟沅也笑了。“说真的,你说你以前也是学心理的,在你看来,即墨的病严重吗?”
“还可以救一下,如果你愿意帮忙的话。”
“哦?”
梅天星倾身对孟沅耳语了几句。刚说完,他就看到姚千树兴冲冲走出自己的房间,见到他站在孟沅房间外,愣了愣,又赶紧回了房间。
“那今晚就这样,你少喝点,晚安。”梅天星对孟沅挥了挥,直接去了阳台,同时通知姚千树过去。
酒店附近,夏夜雪正在毫无目的地闲逛。
许林昊护照上的照片,让她想起了那个胖同桌。一晃八年过去,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又在做些什么。
她惆怅地停下来,面前正好是一家婚纱店。
她想起同桌曾经跟她说过:“我还是更喜欢西方的婚俗,新郎要到最后一刻,才能看见新娘的婚纱,他们会惊艳会感动会哭泣,那种感觉,比中国新人一起去挑婚纱、拍婚纱照,实在是好太多了。希望我以后的婚礼,也会是那样。我会在最后一刻,才看见她穿婚纱的样子,看着她向我走来,把她的一生交到我手里,然后我会哭着对她说,我会照顾你一辈子。”
她听完拿书敲他的头:“同学,请问你几岁?想什么呢?!再说,你要结婚,首先得有个女朋友,OK?”
夏夜雪笑了笑,走进婚纱店。这家店虽然不大,但款式都很特别。
她拿起一条简洁的白色婚纱,用英语跟售货员沟通起来,许是沟通不太顺畅,销售员磕磕绊绊说了几句,见夏夜雪还是听不懂,终于有些不耐烦道:“No your size(没有你的尺码)!”
这句夏夜雪总算是听懂了,她的笑容僵在脸上,正准备将婚纱还给售货员时,许林昊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并没有马上跟夏夜雪打招呼,而是拿起那件婚纱“唰唰唰”就开始撕了起来。
售货员吓得目瞪口呆,以为来了个神经病,拿起电话就要报警,许林昊拿出信用卡拍在她面前:“I’ll buy it(我会买下它)!”
售货员拿过卡,迅速刷了起来,见卡可以刷,于是下了单,任由他折腾那件衣服。
“夏医生,我虽然是模特出身,但也略懂一点设计,你放心,你要是喜欢,我就可以让你穿上!”许林昊手上不停。
十分钟过去,在许林昊的加工下,婚纱增加了穿带绑带的设计,夏夜雪真的穿了进去。
许林昊一脸开心地看着拍手:“你是我见过最美的新娘!”
想起胖同桌曾说过的话,夏夜雪将婚纱脱了下来,道:“婚纱还给你,我希望以后第一个看到我穿婚纱的男人,是我老公。”
许林昊不明白她怎么突然变了脸色,急忙追上去。
“Sir,your card(先生,你的卡)!”售货员举着他的卡道。
许林昊折回来拿着卡,抱着婚纱追了出去。
夏夜雪匆匆往酒店走去,路上遇到了背着琴闲逛的张清野,后者见到她,脸上闪过一丝紧张,不过夏夜雪一直也不怎么待见他,干脆装作没看见,径直走回酒店。
许林昊追过来,冲张清野打了声招呼,又继续向前追去。
张清野看到两人走远的身影,松了口气,他偏头看向不远处巷子里的叶秋秋和肖迪,稍微走远了一些。
其实他并不愿意管别人的闲事,可偏偏他又是这群人里,知道叶秋秋最多事情的人。一个小女孩,为了爱情偷偷摸摸好不容易才来到异国奔现,他能帮着望风就帮一下好了。
不多时,叶秋秋就走出了巷子,往酒店走去,她并不知道张清野在不远处替自己望风。正当张清野也准备回去时,肖迪也走了出来,背对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走。
肖迪正在打电话,没注意到身后的张清野,口里用法语说了句“舍丹姆”。
张清野听到后,愣了愣。这三个字梅天星之前教过他们,是“我爱你”的意思。
他看向刚走进酒店的叶秋秋,她正在跟服务生打招呼,并没有接电话。
难道是他听错了吗?
思考了半晌,张清野还是没理出什么头绪,他决定干脆等再确定一次,再提醒叶秋秋。
酒店的阳台上,梅天星和姚千树并不清楚楼下发生的一切。
“姚助理刚刚是要去找孟沅吧?怎么见到我又走回去了,是要说什么不能让我听到的事情吗?”梅天星笑问道。
其实白天他就察觉到了姚千树的不对劲,所以对于赵即墨和孟沅这一对,他决定自己全程跟进,以免她再瞒着他什么信息。
“没什么,就是说些女孩子间的悄悄话,不是工作需要套话嘛,你在的话,不好说。”
“哦?”梅天星走近她,“你确定你会把你们之间的录音交给我?”
他的眼神像是洞穿了一切,姚千树索性不再掩饰,说道:“就算我有所隐瞒又怎样?我觉得阿沅姐和即墨哥就是不合适呀,难道你为了自己的APP去撮合他们就合理吗?我没去戳穿你已经够给你面子了,难道你真觉得,我可以心大到帮着你撮合他们俩?”
梅天星有些无奈:“难道你没发现,我从来没有让你做过有关赵即墨和孟沅的任务吗?还不是刚才你自己先提的……”
好像是这样……其实刚刚她去找孟沅,只是想跟孟沅聊单明煦的事,帮单明煦探探口风,刚才的反咬一口,不过是为了掩盖这件事罢了。
也不知道单明煦什么时候到巴黎……
“对了,我们明天去上次没去成的蒙马特高地,还要继续画画的游戏吗?”
“要啊,”梅天星看了她一眼,“怎么,你又要搞破坏?”
“喂,我什么时候搞过破坏了!”姚千树捶他的肩,却被他握住,“女侠别捶了,昨天被你捶过的地方都还隐隐作痛呢。”
他这样一说,姚千树面上一红,立刻收回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