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心里存着疑影,但沈星辰也没再说什么,而是善解人意地朝他微微一笑:
“飞白,你说得对。反正我们本来就是夫妻,也不急于这一时。”
陈飞白见她并没有再追究下去,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当然,他也很快想好了对策——不就是两本结婚证吗?
她要,他找人做两份来糊弄她不就得了?
反正这个女人,一向都这么好骗。
*
与此同时,在秦家。
秦晋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总算把烂醉如泥的秦忆真给哄睡着了。
然后他便有些疲惫地坐下来,稍微打听了一下他们走后,陈氏集团晚会上的情况。
今天陈氏集团的晚会,来宾都是非富即贵。
非常注意隐私,所以晚会,不会对任何媒体开放。
不过他有朋友也去参加了晚会,因此还是能打听到一些情况的。
当他得知,后来陈飞夜竟然也出席了晚会,而且把现场搞得一团糟,最后甚至还直接带走沈星辰不知所踪时;
他虽然也有些担心陈飞夜,但更多的却是无比庆幸——
幸好秦忆真一早就被他给带走了;不然看到这样依旧执着的陈飞夜,她肯定会受不了的。
借着卧室里昏暗的灯光,秦晋低头,细细打量着秦忆真的睡颜——熟睡的女孩,总算没有方才那么闹腾了。
她的头发长得还算快,几个月过去,长度已经齐耳。
虽然没有以前的齐腰大卷发妩媚迷人,但新长出来的头发又黑又密,散发着健康的光泽,充满了青春的俏皮气息。
由于酒精的缘故,她那白皙的脸庞有些泛红。
浓密的长睫在空中微微颤抖,小巧的鼻翼尖端有些上翘,娇嫩的红唇犹如果冻般Q弹……可真是个美人胚子。
但她是一个,被他悉心守护了这么多年,可却从来都不把他放在眼里;整颗心都被别的男人,给完全占据的美人。
想到这里,他有些心酸;禁不住伸手,想要抚一抚她那饱满的脸蛋。
可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她脸颊之际,他的手机却突然响了。
他生怕会吵醒她,便赶紧跑到阳台上;抽出手机一看,是秦总打来的。
他立马接通,还刻意压低了声音:“爸,忆真已经睡下了,您放心吧。”
也不知为何,电话那头秦总的声音听着有些虚弱:
“阿晋,忆真有你照顾,我肯定是放心的。你现在就到帝都第一医院二号VIP病房来,我有事找你。”
秦晋一听,立马蹙起眉头:“爸,您出什么事了,怎么会在医院?”
可秦总却不想解释过多:“你来了就知道了,我等你。”
秦晋挂断电话后,便立即驱车前往帝都第一医院。
找到位于顶楼的二号VIP病房,秦晋一走进去,便看到了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坐在床上的秦总。
他像是一下子老下去了好几岁般,面色苍白到毫无血色;与平时的意气风发精神抖擞,形成鲜明对比。
秦晋连忙走过去,关切地问:“爸,您生病了?得了什么病,严重吗?您怎么都不……”
“阿晋,我已经病了很久了,”秦总心平气和地说,“我得的是胰腺癌。医生说,最多还只有三个月的寿命。”
而这对于秦晋而言,无疑是秦天霹雳,让他整个人都直直愣住——
他听说胰腺癌是万癌之王,不仅基本没什么存活率,而且还会给病患带来巨大的痛苦与折磨。
秦总怎么会得了这种病?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见他毫无芥蒂地将这种事说出来,而且情绪还很平稳,他似乎很早就知道了。
果然,秦总紧接着说下去:
“阿晋,其实我早在一年前就被查出来,得了胰腺癌。这一年我之所以会这么忙,其实就是去全球各地,接受各种治疗。”
“但苦苦挣扎了一年,我还是逃不了这一关。那接下来的这三个月,我哪都不会去了;就留在帝都,好好陪陪你和忆真。”
秦晋的眼眶逐渐晕红起来,声音也有些沙哑:“那……爸,忆真她……知道吗?”
“她当然还不知道。”一提到秦忆真,秦总脸上才浮现出些许担忧:
“忆真从小到大都处于我的庇护之下,根本没吃过什么苦。我怕她要是知道这事,会崩溃……能瞒她一时是一时吧。”
“可你不同。阿晋,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会领养你吗?”
“我知道,”秦晋立马点点头,“爸您是不放心忆真一个人,想要找个人一辈子守护着她。”
“你很聪明。”秦总点点头后,便陷入了久远的回忆当中:
“当年文川地震后,留下来很多孤儿。有好多只有几个月大,甚至还有刚出生的……”
“所有人都劝我,领个越小越好的;这样还能瞒着他的身世,以免以后养出白眼狼来……”
“可我还是坚决领养了,当时都已经八岁的你。其实我并不是一时冲动,那时我已经暗中观察你好几天了。”
“虽然当时你父母双亡,很痛苦;但你却没有手足无措,还非常冷静,完全不像一个八岁小孩。”
“而且在避难所,你很懂得照顾年龄比你小的孩子,还懂得感恩……而这些,都是我需要的。”
“忆真需要的,就是这么一个成熟冷静,懂得感恩的哥哥。只有把你领回家陪伴忆真,我才能安心一些。”
“可现在想来,其实我一直都挺自私的;只考虑忆真,从未考虑过你的意愿与需要。”
秦晋听他这么一说,却立马摇摇头:
“爸,您别这么说。我当时都已经八岁了,如果您没有领养我,那我就只能被送去福利院。是您给了我这么好的一切,我好好照顾忆真是应该的。”
而接下来,秦总看向他的眼神,就有些意味深长了:“这些年来,你把忆真照顾得这么好,难道就只是因为感恩?”
被他这么一说,秦晋有些慌了:“爸,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