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病好了后,虽然依旧会时不时感受到孤独,但至少已经可以独自忍受,独立生活。
这一个多月有了她的陪伴,即便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却也让他猛然发现,那些令人不寒而栗的孤独,终于彻底远离了他。
可他不知道,当她走了之后,他又会变成什么样。
他只知道,从无到有,没有感觉;可从有到无,就会有万般不舍的痛了……
斟酌许久后,一丝狡黠快速从他眸里滑过。
紧接着,他就从口袋里抽出手机,悄然打了个电话出去:“老张,帮我做一件事……”
当他挂掉电话,收好手机后,却在心中自言自语——
沈星辰,对不起,就让我自私这么一回吧。
*
吃完晚饭后,沈星辰继续回卧室收拾行李。
第二天一大早,陈飞夜一如既往地没了踪影。
沈星辰独自拎着大包小包的行李,去寰宇娱乐分配给她的宿舍报到。
为了工作方便,艺人的宿舍都不会紧挨在一起。
而且除了组合之外,一般不会合住。
沈星辰分配到的宿舍,是御河熙岸小区的一套商品房。
虽然只是中档小区,房屋面积也不大,但她已经相当满意了。
可谁知,就在她顶着熊熊烈日,汗流浃背地到宿舍门口时,却发现宿舍门竟然是开的。
而且里面已经有人了,是一个看着年纪跟她差不多大的女生。
她有些疑惑地看着女生,而女生则在一看到她后,先是一愣,然后就是一副恍然大悟般的表情:
“你是沈星辰吧?真不好意思,我忘了告诉你,这间宿舍已经先分配给我了。不过,你经纪人也应该一早就通知你了啊?”
“什么?”沈星辰自然更加一头雾水,但也只能先放下行李,就打了个电话给经纪人林慧。
电话一直响了很久后,才被接通,里面传来林慧有些敷衍的声音:“沈星辰,什么事?”
“林姐,你说公司分配给我的那间宿舍……”沈星辰话还没说完,林慧就即刻打断了她,“呀,我忘了通知你,那间宿舍已经先分配给可可了。”
“啊?”这一个月来,林慧都没给她分配工作,沈星辰都忍了;可现在她着实忍不下去了,语气就有些不悦:
“可是林姐,公司分配宿舍不是一向都是先来后到吗?更何况这宿舍分明已经分配给我了,为什么又会给别人……”
“沈星辰,你别不乐意。你现在是新人,还一点人气都没有,可别先去学大牌的架子。”
“之所以会这样安排,当然是因为可可上面有关系,我也没有办法。”
“这种事情在公司都是司空见惯的,你以后习惯了就行。不过你也不用急,等公司有新的宿舍下来,我会给你安排的,你再等等吧。”
话音刚落,她不等沈星辰回答,就迅速挂断了电话,一副很忙的样子。
听着那头传来“嘟嘟”的忙音,沈星辰抓着手机的手,就越攥越紧——
不管林慧最近这一系列的举动,是不是针对她的;但她也不能再这么坐以待毙,必须得想办法为自己争取点什么了。
不过现在,她该去哪呢……
帝都的宾馆不是她能够住得起的,一时半会也没法租到合适的房源。
她左思右想之下,也只能硬着头皮,先回陈飞夜的单身公寓了。
还好方才她走得急,忘了把钥匙留下;回到单身公寓门口,她才得以直接用钥匙开门进去。
今天一大早陈飞夜就没了踪影,沈星辰本以为他不会在;因此当她一打开门,看到正悠闲坐在沙发上泡茶的他时,顿时有些傻眼。
一件简单的灰色条纹袖扣衬衫,竟愣是被他穿出了十足的高级感。
尤其是他手腕上那两枚黑宝石袖扣,与他小指上那精致的仿古尾戒相呼应,让他举手投足之间都充满了贵气。
他右手正勾起形态独特的紫砂茶壶,以打圈的方式,缓缓将琥珀色的茶汤倒入下面的红木茶海中,再注入小小的紫砂雕花品茗杯内。
他的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优雅而自然,俨然一名经验老到的茶艺师。
茶水冒出来的热气缓缓往上浮,让他那本就精致立体的脸庞,更增添了一丝朦胧感。
当他听到开门声,扭头看向她时,竟没有多少惊讶,只是朝她淡淡一笑:
“回来了?我这几天刚学了茶道,快过来尝尝我的功夫茶。”
沈星辰:“……”
寰宇娱乐最近的情况,她也有所听闻。
据说是他执意要翻拍,已经被很多影视方拍毁了的小说《烽火佳人》,这件事还惊动了陈京。
陈京让他一定得找到合作方,不然就不允许他拍。
那这些天他应该挺忙,挺焦头烂额的啊?
怎么还会有闲情逸致,去学什么茶道?
况且……
她放下行李,语气里透着疑惑:“陈飞夜,你不该问问我,为什么又回来了吗?”
陈飞夜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有什么好问的。反正不管如何,我这里永远欢迎你回来。”
他这话,让沈星辰的心顿时像被一股暖流包围般,也知道,他一直都是拿她当亲人来看待的。
只是,他可以这么大大咧咧,她却不能……
她所顾忌的,要比他多得多。
想到这里,她走过去坐在他对面,朝他露出来的浅浅笑容,颇有几分讨好的意味:
“是我的宿舍,临时被分配给了别人,林姐忘了通知我。飞夜,你……能不能帮我把宿舍再要回来?或者,再帮我安排一个新的宿舍?”
方才林慧说,那个叫可可的女孩上面有关系,可她也有关系啊。
而且她认识的,还是寰宇娱乐现在的执行总裁,这背景应该比那个可可硬吧?
即便这一个月来,沈星辰一直都没有,要用陈飞夜这执行总裁的身份,为自己谋取福利的想法。
但现在的确是情况特殊,而且区区一间宿舍,对陈飞夜而言应该只是举手之劳,所以她这才厚着脸皮提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