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吟游诗人联合会
上善若水2020-03-27 13:026,481

  很久很久以前,当莫林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他曾经被一位潜入魔界的吟游诗人拐走,并且在大陆上整整卖了三年的艺,直到被闻讯赶来的三位老巫妖找到为止。

  没错,这位吟游诗人的名字叫做费多多,有着与容貌成反比的糟糕人品,喜欢自称是「永远的十八岁」;而且经常在吟唱的过程中,与女性听众产生超越友谊的感情,进而引发追杀、痴恋、跳崖等诸多狗血剧情。

  所以,可以很简单的推测出,在费多多这种教育模式下成长的小莫林,会具有什么样的世界观了──抛开其他不说,仅仅是那种可以让死人逃跑的歌声,以及死要钱的迷糊性格,很大程度上都可以归功于费多多。

  当三位老巫妖杀气腾腾的找上门来时,手无缚鸡之力的费多多居然藏起小莫林,硬是顶着被魔法轰成渣的威胁,强行从三位老巫妖手里敲诈了一笔抚养费。天知道他到底抚养了小莫林什么?

  「所以,你现在是不是该还钱了?」回忆着很多年前的往事,又看了看那个正在篝火旁啃鸡翅膀的不良老师,莫林不由得有些咬牙切齿。

  在解决了那批教廷骑士之后,他带着仍然心有余悸的费多多,在这附近找了个隐蔽的山谷休息。至于那些打劫不成的山贼,现在也「自愿」的跟了过来,被纳塔斯带到一旁进行教育去了。

  点起篝火、烧烤食物,巡视山谷、警戒偷袭,等莫林带着比德尔忙完这一切之后,已经是深夜时分了。而当他们这么忙碌的时候,费多多却一直在胡吃海塞,这让莫林忍不住爆发。

  「我说,看在师生一场的份上,你用我去泡妞卖艺赚的钱就算了,但抚养费──」

  「抚养费?那是什么东西?」微微怔了一怔,费多多突然露出很迷茫的表情,「你又是谁?为什么我们会在这里聊天?这个世界真的很奇怪,那么我就先告辞……好吧!好吧!那再聊一会好了!」

  虽然已经打算溜走,但是看到重新燃烧起怒焰的元素君主,费多多还是立刻识趣的坐回篝火旁。

  莫林懒洋洋的哼了一声,转头看着正在勒索一群山贼的魔龙,「纳塔斯,你的进展怎么样了?」

  「殿下,我正在进行中!」魔龙很愉快的磨着爪子,然后露出更加狰狞的表情,恶狠狠的喷吐着龙息,「都听着,你们这些家伙居然敢出来打劫,而且还是在我们殿下的地盘里打劫,想要活命的话就交出历年藏宝!」

  「没有!我们没有藏宝,更没有打劫!」满脸的委屈表情,那个大胡子的山贼头领立刻举手,惊慌失措的指了指费多多,「我们只是在追那个吟游诗人,他骗了我们很多钱,还调戏我妹妹!」

  这句话,立刻得到所有山贼的连声附和,不少人更是直接拿出证据来。按照他们的说法,这个吟游诗人在两天前突然出现,宣称会帮他们买到上等的武器盔甲,并且以此为借口不停要钱,甚至还调戏山贼家属。

  「果然,还真是某人的一贯作风啊。」莫林摸摸下巴,却突然若有所思的问道:「不过,你们一群做山贼的,要买上等的武器盔甲做什么,难道你们打算造反了吗?」

  「这个嘛,」被称为「汉克」的大胡子山贼首领有些犹豫,但等他看到纳塔斯正露出森森獠牙时,就立刻大呼小叫起来,「我说!其实我们不是山贼,我们只是听老大的命令,到公国北部来买装备的!」

  唯恐迟一步就要被生吞活剥掉,汉克立刻语速流畅的招供──按照他的说法,他们这些人来自于公国南部的达罗斯领地,因为无法忍受达罗斯公爵的暴政而反抗,自发组成了解放平民的起义军。

  当然了,在达罗斯公爵看来,所谓的起义军不过是一群强盗,理所当然要被全部抓起来吊死。而遭到围剿和封锁的起义军,在几乎得不到物资供应的情况下,只能派人到公国北部来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在这里买到粮食和武器装备。

  「大螺丝家族?」听到汉克的南部口音,莫林倒是不由得信了几分。不过那个大螺丝家族听起有些耳熟,好像是紫荆公国最有名望的家族之一?

  「殿下,其实我们听过很多次了。」看到莫林的疑惑表情,纳塔斯很好心的提醒道:「那些在绿角村赌场作弊被抓到的勇者,不都很委屈的发誓说──难道我的人品,和达罗斯公爵一样糟糕吗?」

  「啊!」莫林拍了拍大腿,终于恍然大悟的想起来了──据说,那位公爵大人在领地里横征暴敛,声名糟糕到比魔王还要魔王,可是这种混蛋居然还能统治着公国最富饶的领地?好吧,人类果然是很奇怪的生物!

  「所以,老大才会派我们来公国北部购买物资。」汉克郁闷的扯着大胡子,看了看还在和鸡翅膀搏斗的费多多──但问题是,因为没有领地证明,他们有钱也买不到东西,然后又遇上这个大骗子。

  「购买物资?那就是说你们有很多钱了?」莫林正听得连连打呵欠,突然眼睛一亮,「这个容易啊!只要你们出得起价钱,想要买什么都没有问题,就算是教廷骑士团的全套装备也可以卖给你们!」

  很不厚道的是,虽然还没和教廷骑士团正式开战,但莫林已经直接把战利品计算在内了。

  可是汉克显然不清楚这一点,他在微微一怔之后,不由得满面惊喜,「钱我们还有不少,但是你真的肯卖东西给我们吗?」

  「当然了!」莫林很无所谓的挥挥手,最近的销售似乎遇到了瓶颈,难得这群冤大头肯自动送上门,「纳塔斯,具体的事情你和他们谈,然后送他们离开这里,记得先要他们预付订金!」

  「没问题!」魔龙两眼金光闪烁的磨着爪子,像看到多年老友似的,热情招呼着汉克去树林里详谈。

  有那么几秒钟,可怜的汉克突然觉得浑身凉飕飕的,就像是遇到了真正的强盗团,但他还是跟着去了。

  「这也有我的功劳吧。」费多多终于消灭了鸡翅膀,满嘴油光的抬起头,并且熟练的捻了捻手指,「我最亲爱的学生,别忘记他们是我带来的,你应该给我一笔中介费。」

  「去死吧。」莫林懒洋洋的靠在石柱上,很有礼貌的回答,「不过话又说回来,为什么那群教廷骑士要抓你回去烧烤……让我猜猜看,你该不会诱拐了那个圣女吧?」

  「可恶!难道我是那种人渣吗?」费多多气呼呼的扯掉餐巾,全然不顾周围观众的赞同表情,「实际上,我只是和其他吟游诗人们合作,创作了一首关于教皇埃蒙斯陛下的吟游诗,但是因为……」

  「因为什么?」

  莫林突然被勾起了好奇心。正在研究新发明的元素君主,也情不自禁的竖起了耳朵。

  「难道,你在吟游诗里大骂教皇是个老混蛋?」

  「怎么可能,我可是虔诚的教徒啊!」费多多大呼冤枉,却又若有所思的顿了一顿,慢悠悠的回答,「正相反,我在这首诗里歌颂了埃蒙斯陛下,尤其称赞了他虽然年近七旬,却仍然与某位贵妇书写了爱情传奇。」

  「然后呢?」莫林听得兴致盎然,但那些旁听的山贼们已经忍不住翻白眼,不少人更是立刻向着光明神默默祈祷,发誓自己刚才什么都没有听见。

  「然后,大概是表达方式上出现了问题吧。」完全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费多多依旧得意洋洋的继续道:「比如说,写实手法用得太多了,在细节描写上也偏于香艳。可是这首诗的艺术成就真的很高,以至于那些教廷骑士都忍不住跑来要签名。」

  「好吧,我突然很想听一次了。」莫林很有兴趣的摸着下巴,嗜睡症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有时间的话,可以到魔界来巡回演出,我敢说这首吟游诗一定会大受欢迎的。」

  「当然了,我会去的!」

  两位无良师生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露出笑容,此刻远在千里之外的埃蒙斯教皇陛下,突然不由得打了个喷嚏。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但是几秒钟后,费多多突然苦恼的皱起眉头,「你知道,这首吟唱诗需要多人合作,但吟唱诗人联合会已经被教廷骑士团抓了起来。唔,你不知道吟唱诗人联合会吗?」

  按照费多多的说法,所谓的吟唱诗人联合会,是在几年前建立的一个非官方组织,发起人正是高尚睿智、富有组织能力的他──这个联合会里,几乎聚集了大陆所有的著名吟唱诗人,并且提出了「吟唱诗人也有春天」的口号!

  「就是这样!为什么同样是职业,我们始终被认为是废柴呢?」想起往日所受的歧视,费多多悲愤的挥舞着鸡腿,「那些战士和魔法师,总能泡到美女,赚到大钱,运气好还可以当英雄,可是我们却只能歌颂他们。为什么吟唱诗人不能泡美女赚大钱呢?」

  讲到最激动人心的地方,费多多甚至热血沸腾的仰天长啸,「吟游诗人啊,那是很伟大的职业啊!没有我们,大陆就失去了希望。所以,我们的口号是,吟游诗人要崛起,吟游诗人也有春天!」

  「真感动,可是,你们打算怎么崛起呢?」元素君主抹了抹眼泪,却又忍不住泼了盆冷水,完全无视费多多的杀气,「难道说,你们打算对着一条魔龙唱歌,唱到他挂掉为止吗?」

  抛开最后那句话的隐藏含义不提,至少前面部分很无情的说中了事实,以至于费多多只能很郁闷的望着天空,突然间就无法回答了。

  但是隔了几分钟之后,他突然露出很和善的笑容,满脸亲切乃至慈祥的看着莫林,「那个,我最亲爱的学生,你能不能……」

  「不能!」莫林立刻毫不犹豫的摇头,就当自己什么都没有看见,「想都不要想。难道我是白痴,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人?那可是教廷的骑士团,你以为这是野餐观光吗?」

  「岂有此理!消灭教廷骑士团,难道不是你的职责吗?」费多多很愤怒的表达不满,但是等他看到莫林已经准备去洗澡时,终于无奈的咬了咬牙,「好吧!我会支付三千金币,这可是我们联合会的全部财产了!」

  「成交。不过鉴于你一向的人品,最好先签订契约,外加预付订金。」

  莫林的回答也很爽快,不过等他看着费多多签订了契约之后,却突然笑吟吟的点头道:

  「老师,有件事刚才忘记说了──其实,我这次的目标就是教廷骑士团。」

  仰天大笑三声,在目瞪口呆的费多多回过神来之前,莫林已心满意足的收起契约逃跑。

  完全无视身后传来的怒喝声,莫林直接穿过树林,跳进了那个清澈湖泊,还有什么比敲诈之后再洗个澡更舒服?

  这是个很隐蔽的湖泊,在四周岩石群的环绕之中,显得宁静又美丽。此时此刻,月色正透过稀疏的树枝,洒落在微微荡漾的湖面上,让人不由得沉浸在这种氛围中。

  「喵喵的,总算让我也算计了那家伙一次。」想着费多多现在暴跳如雷的样子,莫林只觉得心情再好不过了,但就在他刚刚脱掉外袍的一瞬间,却突然若有所思的怔了一怔,立刻警惕喝道:「谁?」

  看似平静的水面,突然在此刻泛起微微波澜,伴随着清脆的水声,明媚如晨光的少女竟从水下钻了出来。

  已经挥拳击出的莫林连忙收手,脚步间一个踉跄,反倒将刚刚浮出水面的少女再度扑倒,两人的姿势变得极其暧昧。

  这一刻,两人近在咫尺之间,而身上都几近赤裸,肌肤隔着一层白纱摩擦接触,彼此都能感受到对方的温度。而身体亲密无间的贴合中,幽幽的香气伴随着水气漫溢开来,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梦境中似的……

  「妳是……」对于年轻的魔王殿下而言,从来没有和任何女性如此亲密接触过。此时此刻,他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张面容,突然觉得有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而嘴里也干涩得像是着火了。

  少女的年纪并不大,却在清纯的外表下藏着浑然天成的野性之美──她的秀发长至腰际,如同乌云一般散乱在身躯上,遮掩着令人窒息的部位;银色的水珠凝结在玉颊上,带着淡淡的光辉,却无法掩盖那双眼眸的明亮。

  更令人惊愕的是,此刻的她正轻轻咬着樱唇,用纤细的手臂遮掩着峰峦,那种令人叹息的美丽,就如同盛开在悬崖顶端的花朵,不容亵渎,无法触及。

  在这种美丽面前,即使是充满惊讶的莫林,也不由得发出了深深的叹息,沉醉于那双深不可测的明眸之中──他的冲动突然消失得无影无踪,转而代之的是一种欣赏,那似乎是纯洁得没有任何邪念。

  但也就是在这一刻,有些羞怯的少女突然舒展手臂,将那令人迷醉的风光缓缓呈现出来。

  莫林在剎那间僵住了,而在他试图说服自己移开目光的同时,少女却已轻轻勾住他的头颈,两片柔软的樱唇贴上,带着几分温暖,又带着几分湿润。

  脑海中轰然一声,莫林突然间失去了所有意识,只觉得那双唇是如此的甜蜜和美好,如同最温柔的爱抚,吸引着他情不自禁的投入其中。

  然而,当这温柔轻吻即将转向热烈的瞬间,不合时宜的声音却突然响起。

  「殿下!殿下!您在这里吗?」

  伴随着呼叫声,元素君主从树林里冲了出来。几乎在这瞬间,充满野性美的少女立刻推开莫林,受到惊吓似的潜入水面,在几秒钟内就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等!」莫林下意识的伸手阻拦,却只触到了那条带着幽香的白纱。涟漪仍然在水面上缓缓荡漾着,但少女却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彷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个美梦,美妙得如此不真实。

  紧接着,元素君主已经风风火火的冲到湖边,上气不接下气的汇报,「殿下!您的那位老师刚刚收到了消息,原来教廷的骑士团就驻扎在……呃,殿下,您的脸色不太好,看起来就像是要杀人……啊!啊!啊!」

  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可怜的比德尔被直接打倒在地,紧接着就是凄凉的惨叫声。

  五分钟后,莫林终于意犹未尽的拍拍双手,满脸愤怒的警告道:「听着!以后谁敢打扰我洗澡,就罚他听我唱一天的吟游诗!」

  「呜呜呜,您之前又没说过!」比德尔很委屈的眨眨眼睛,却还是想起了正要汇报的事情,「殿下,那个教廷骑士团正驻扎在野果镇,等待着紫荆公国批准他们借道通行。殿下,殿下,你有在听我讲话吗?」

  即使以比德尔的粗心大意,此刻也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为什么?为什么殿下看起来精神恍惚,难道说嗜睡症的诅咒又加强了?可如果是那样的话,他的嘴角又怎么会带着微笑,好像拣到了几十个钱包似的。

  「知道了,知道了。」莫林漫不经心地挥挥手,脑海中浮现的却是刚才的画面──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只要想到那位神秘少女,就会立刻觉得心跳加速,脸上也不由得发烫;而更重要的是,那个女孩到底是谁?

  「比尔德,你刚才有看到什么人在附近吗?」有些犹豫的摸着脸颊,莫林沉默了许久之后,终于吞吞吐吐的发问,「我的意思是,比如那种充满野性美的少女,也许她只穿了一条白纱……算了,当我没问。」

  实际上,看到元素君主满脸迷茫的样子,莫林就知道自己问了个很愚蠢的问题。默默无语的站在原地,他低头看着手里的那条白纱,终于小心翼翼的将它收起,温柔呵护的放进了怀里──那上面,似乎还带着淡淡香气,就如同那个女孩带来的感觉。

  「出发,我们去找那个骑士团!」几秒钟后,迷迷糊糊的魔王殿下立刻恢复了精神,「让费多多老师到这里来,我们要商量一下怎么救人。对了,纳塔斯在哪,还没有和那些山贼谈好交易细节吗?」

  「到!」

  话音未落,被点名的纳塔斯就从天而降,直接砸在清澈的湖泊里。带着四溅的水浪波澜,他很狼狈的从水里游上来,但那种表情看上去却略显慌乱,就像是……

  「这家伙,估计刚才又挖了个很大的坑。」莫林很无语的摇摇头,但也懒得再追究这条傻龙又藏了什么东西,现在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比如要怎样潜入教廷骑士团救人,顺便给那些家伙添点乱。

  「我有个办法。」费多多终于姗姗来迟的出现,满脸的心痛表情,「我刚刚收到几个朋友传来的消息,教廷骑士团就驻扎在野果镇附近,而你可能不太清楚的是──教廷和紫荆公国的关系,并不是那么亲密无间。」

  虽然费多多的话只能信十分之一,但他这次的判断却是准确的──就目前的大陆局势而言,整个大陆被划分为两大部分,即控制着南部大陆的萨迦帝国,和分享了北部大陆的紫荆公国等诸多公国联盟。

  而从宗教方面来说,光明教廷在萨迦帝国已经有了绝对的宗教话语权,但对于北部大陆的公国联盟,却还只是采取逐渐渗透的方式──所以,教廷骑士团想要进入塔门,还必须向紫荆公国申请通行。

  实际上,紫荆公国等公国联盟,向来都是提倡宗教自由的,因此对于光明教廷「只有一个光明神」的教义有一点点感冒。可想而之,教廷骑士团驻扎在野果镇那里,肯定少不了会和当地势力产生小摩擦。

  「所以,这正是我们可以利用的大好良机。」摆出一副智者的表情,费多多轻拂着七弦琴,勾勾手指,示意几个听众附耳过来,「只要我们想个办法,让他们……明白了吗?」

  「明白了!」看着外貌与人品成反比的吟游诗人,莫林和纳塔斯、比德尔很整齐的点点头,好像真的明白了很多事情。

  不过几秒钟后,面面相觑的纳塔斯和比德尔,突然不约而同的举手发问、

  「不过还是有一个问题──费多多老师,你确定你是人类,而不是隐藏的深渊恶魔?」

继续阅读:第五章 教廷骑士团的麻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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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真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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