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徽章的线索
上善若水2019-06-04 11:036,638

  「够了!你们太过分了!」谁也没有想到,突然出声打断小达罗斯的,并不是莫林和黑暗生物,也不是修斯特本人,而是从开始到现在一直保持沉默的菲琳娜。

  出乎所有人的预料,这位看似柔弱的贵族少女,在此刻显示出超乎想象的勇气。深深吸了口气,她彷佛下定决心似的,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又突然向森西深深鞠了一躬。

  紧接着,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她已经缓步走到修斯特身边,紧紧挽住了他的手臂,「父亲大人,请原谅我的任性,但无论您怎么想,我只愿意嫁给……」

  「闭嘴!」森西终于在此刻回过神来,歇斯底里的大怒喝道:「婚姻这种事,还轮不到妳一个小女孩来做决定!来人,给我把小姐拉回来,再把那个该死的骗子赶出去!」

  「如果是那样,您就会永远的失去我。」菲琳娜突然低喝一声,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匕首,然后紧紧的抵在自己胸口,「我早就决定了,如果修斯特不来,那么我会在嫁给小达罗斯的那天,选择自尽。而现在,也不过是提前了几个月。」

  这一刻,全场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屏住了呼吸。是的,菲琳娜并不是在开玩笑,她的神情如盘石般坚定,抵在胸口的匕首甚至已经微微发力,流出的鲜血立刻染红了衣服。

  「很好,我很敬佩您的勇气。」压抑的寂静中,小达罗斯轻轻叹了口气,但在菲琳娜回答之前,他却突然阴沉了面容,「不过,我想得到的东西,从来没有人可以阻拦。我倒想看看,您是不是真的会自尽?」

  「靠!这家伙太没有人性了吧!」即使是邪恶的黑暗生物,此刻也不由得暗自咒骂。

  而原本脸色铁青的森西侯爵,也因为这句话微微皱起眉头,显然对小达罗斯的冷血无情产生了几分不满。

  与小达罗斯的冷酷不同,修斯特却在此刻湿润了眼睛,就那么静静的凝望着菲琳娜。很久的寂静之后,他突然轻轻叹了口气,温柔的抱了抱菲琳娜,紧接着……

  伴随着匕首落地的清脆响声,菲琳娜只来得及轻呼一声,就这样昏倒在修斯特的怀抱中。

  缓缓收回那只袭击的右手,修斯特充满柔情的抱着她,目光中却流露出决绝的悲哀,「对不起,菲琳娜,妳知道我有多爱妳,但我不愿意看到妳……」

  「修斯特骑士?」

  充满惊喜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修斯特的最后告白。在众人齐齐转头的注视中,那位满脸络腮胡的中年大叔骑士,突然满脸惊讶的出现在院子入口,紧接着又狂喜的冲了过来。

  「呃……又是这个家伙?」莫林本来还在想那个骑士是谁,现在看到冲过来的贝鲁特之后,突然觉得很无语了,「这真是奇怪,难道我和这家伙很有缘,怎么到哪里都会遇到他?」

  好在他现在改变了容貌,所以贝鲁特只是略微觉得眼熟之后,就毫不犹豫的冲到修斯特面前。

  「光明神在上,真的是您啊!太好了,您没事就太好了,我差点以为……」

  这么说着,在几百双目光的注视下,贝鲁特突然后退几步,紧接着以最神圣的骑士礼节,毫不犹豫的一躬到底。

  「请允许我代表我自己,也代表那些被您拯救的教廷骑士们,向您表示最真诚的感谢。」

  「这个……」修斯特没有料到这种情况,不由得有些慌张。

  莫林站在他后面轻咳一声,压低声音道:「形象,形象,你保持形象就可以了。」

  因为这句提醒,原本手足无措的修斯特,立刻优雅的躬身行礼,用那种平静沉稳的声音回答道:「您太客气了,我只是做了一个骑士应该做的事,而且我相信每一个有正义感的骑士,都会这么做。」

  在场的几百个人,看着突然转变了气质的修斯特,突然间都变成了石雕。怔了半天才回过神来,森西突然结结巴巴的问道:「等等!贝鲁特先生,您的意思是,修斯特就是……」

  「这不可能!」小达罗斯突然大吼一声,抓住贝鲁特的衣领,恶狠狠的将他拉到身前,「贝鲁特,你是不是出现了幻觉了,这个绣花枕头怎么可能会变成大英雄?」

  「侯爵大人,请您注意自己的言辞。」贝鲁特怔了一怔,随即满脸愤怒的回答:「您不仅在质疑我,而且也是在侮辱那些被修斯特骑士拯救的教廷骑士,更是侮辱所有崇拜修斯特骑士的民众。」

  突然之间,贝鲁特从骑士变成了吟游诗人,他在几百双怀疑目光的注视中,滔滔不绝的讲述着英雄事迹。在他的口中,修斯特是如此的英勇仁慈、果敢明断,简直就是光明神派遣到大陆的使者,而且还是那种让人在千里之外就产生膜拜冲动的伟大存在。

  「我有一个疑问,他讲的到底是修斯特,还是教皇?」几百个听众听得目瞪口呆,就连向来最擅长胡说八道的费多多,也很感慨的叹了口气,「还好,还好,幸好这家伙没有打算转行,不然我们真的要集体失业了。」

  「所以!他就是这样一个舍己为人的伟大英雄,一个凝聚了世界上最美好品德的好人!」

  最后,以这种赞美方式结束了讲述,贝鲁特的目光中还闪烁着崇拜之情。

  「老实说,我都已经下定决心,这一生要永远追随修斯特骑士了。」

  「那就是说,修斯特真的就是……」森西侯爵的结巴症状更厉害了,表情复杂到了极点,似乎充满了苦涩之情,却又隐隐带着几分若有所思。

  而和他的复杂表情不同,附近的那几百名士兵,早就在此刻放下了武器,满脸崇拜的望着修斯特。

  更夸张的是,那位傲慢无礼的管家,现在居然非常懊恼,「天啊,我错了,早知道是这样,我应该先要一个签名的。」

  至于此时恰好醒来的菲琳娜,她的表现根本不用多说了。实际上,这位看似柔弱的小姐,现在正热情的拥抱着恋人,而且不顾一切的献上香吻,倒让旁边的观众看得羡慕之极。

  「疯子!你们全都是疯子!」此时此刻,在场大概只有小达罗斯一个人,仍然在歇斯底里的叫喊着,「用你们的猪脑子想一想,这家伙在一年前还是个废物,怎么可能在短短一年之内就变成高手,这符合逻辑吗?」

  这句话似乎起到了一定效果,众人不由得怔了一怔,联想到修斯特以前的表现。

  不过,还没等到他们发问,莫林就在后面感慨的叹了口气,「你们不明白的,修斯特其实并不弱,他只是,唉……」

  吊胃口似的摇着头,莫林又拍了拍修斯特的肩膀,这才满脸痛苦的继续说,「对不起,修斯特,我本来不该说出你的秘密,但是看到他们这样怀疑你,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好吧,事情的真相是这样,修斯特他一直很强,只不过……」

  「什么?只不过什么?」一群人不由自主的伸长脖子,只觉得八卦之火熊熊燃烧,「难道说,这是什么旷古绝伦的惊世秘密?」

  「嗯嗯嗯,其实是这样的。」莫林还在很不厚道的吊胃口,直到所有人都想掐死他为止,他这才若无其事的回答,「因为,修斯特,他不愿意表现得很强,讲解完毕。」

  起码一半听众直接扑倒,而剩下的一半很想直接扑上来掐死他。

  「混蛋!你这算什么狗屁的理由,说了跟没说又有什么区别?」

  「怎么?难道我没有解释清楚吗?」莫林很诚恳的眨眨眼睛,想了想,又很勉强的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那位传授修斯特战斗技巧的老师,严禁修斯特过早展现实力,因为那些虚荣的东西只会阻碍他的修行。」

  「原来如此。」听到这样的回答,众人才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实际上,骑士圈子里确实流传着这样的故事,很多骑士也确实喜欢在达到一定水平之前,专心磨练自己的战斗技巧,尽量避免外界的干扰。

  「所以,修斯特不得不等到现在才展现实力,你们应该知道这有多痛苦吧。」莫林满脸痛苦的拍拍胸口,那种表演天赋都可以去参加歌剧演出了,「想想看,没有人瞧得起你,心爱的恋人也要被人夺走,就连那种大猩猩也敢跳出来。」

  「大猩猩?」众人很无语的眨眨眼睛,然后有默契似的,不约而同的转头望向小达罗斯侯爵──虽然这样比喻很不厚道,但是魁梧高大粗壮,现在又愤怒得上蹿下跳的小达罗斯,看起来确实很像。

  「够了!你们闹够了吧!」小达罗斯终于彻底失去了理智,他不顾一切的拔出长剑,指向还在那里摆造型的修斯特,「很好!你们都觉得这个废物是英雄,那么我就证明给你们看,这个英雄到底有多少实力!」

  「什么?」这种挑战完全出乎了预料,修斯特虽然还在摆造型,但按在剑柄上的手指却不由得一颤。紧接着,在众人不易察觉的角度,他将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莫林,似乎在询问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问我,我问谁啊?」莫林很郁闷的眨眨眼睛,转头看了看身后的魔王小队。在他的求助目光中,一群黑暗生物仰头望天,只当自己是过来扮演盆栽背景的。

  「怎么?不敢应战了吗?」看到修斯特和莫林的这种反应,小达罗斯不禁露出狰狞笑容,长剑带着呼啸声虚砍了几下,「修斯特,你不是自称英雄吗?那么你就来打败我看看,如果你不敢应战,就说明你是个无耻的骗子!」

  全场鸦雀无声,只有小达罗斯的咆哮声还回荡在空气中,震得墙壁上的灰尘飘扬洒落。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聚焦在修斯特的脸上,等待着他的回答。但令他们逐渐感到失望的是,面对着小达罗斯的嚣张威胁,修斯特却一直保持着沉默。

  「难道说……」很多人突然产生了疑惑,而且这种疑惑正变得越来越明显。

  就在这个时候,修斯特突然轻轻叹了口气,松手放开了剑柄,「好吧,我承认,我是骗子。」

  「什么?」几百人同时惊呼出声,望向修斯特的目光充满了震惊,紧接着又渐渐转化为鄙夷。

  森西侯爵忍不住微微变色,菲琳娜虽然还紧紧抱着修斯特,但脸色却顿时变得惨白,就像是看到幸福的梦想再度被打碎了。

  「果然!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小达罗斯怔了一怔,无法控制的大笑起来,「英雄?这就是所谓的英雄?你们都听到他的话了,这家伙已经胆怯的承认。」

  「没错,我是骗子。」修斯特又重复了一遍,满脸痛苦的摇了摇头。紧接着,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他突然缓缓转过头去,背对着众人仰头望天,轻轻叹了口气,「对于我来说,要我违背骑士法则对人类拔剑,倒不如干脆承受骗子的骂名。」

  此言一出,局势突然来了个大转变,小达罗斯的笑声就像是被人掐断,突然笑不下去了。

  而还在叹息的修斯特,居然又更夸张的长叹一声,若无其事的张开双臂,「来吧,如果你只是为了妒忌心,那么就杀死我吧,我绝不反抗。」

  「呃。」就算是知道内情的魔王小队,也不禁张大了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莫林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忍不住喃喃自语,「喵喵的!这是哪个家伙教他的,我们的剧本里有这些台词吗?」

  「没……没有吧。」费多多很迷茫的摇着头,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脸,「有没有搞错,修斯特这家伙,居然无师自通了?老实说,我觉得我的脸皮都已经算厚了,没想到他比我还要无耻。」

  岂止是无耻,简直就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修斯特现在这种光芒万丈的造型,只差在头上画个光圈就可以去演天使了。

  这一刻,那些原本满脸鄙视的士兵们,顿时惭愧的低下头去,目光中的敬佩崇拜之情比刚才还要强烈。

  贝鲁特更是夸张的大叫一声,直接拔剑挡在修斯特面前,「够了、够了!小达罗斯侯爵,如果你敢向修斯特骑士挑战,那就先过我这一关!」

  「没错!没错!先过了我们这一关再说!」那些士兵们纷纷响应,不约而同的拔出剑来。就连那个管家也热血沸腾的叫嚷着,随手捡了块砖头冲上去,大有要挑战修斯特骑士就先从我尸体上跨过去的架势。

  「白痴!你们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小达罗斯目瞪口呆的站在那,凶狠的咆哮起来,「你们这群没脑子的笨蛋!你们都被那个家伙给骗了,他在利用你们做挡箭牌!」

  「够了,侯爵先生,请您注意自己的风度。」森西侯爵终于再也看不下去,突然来了个阵前倒戈,满脸愤怒的看着小达罗斯,「作为修斯特的未来岳父,我不想看到您一再挑衅,这不仅仅是对修斯特的侮辱,也是对我们家族的侮辱。」

  「什么?」小达罗斯完全被击晕了,他甚至怀疑自己的听力有没有出现问题,「你说什么?你说你是修斯特的什么?未来岳父?」

  「当然,难道还有别的关系吗?」森西若无其事的点点头,就好像刚才那个还叫嚷着赶走修斯特的人,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的女儿菲琳娜,很早以前就和修斯特相恋了,我对此一直很支持,要不是因为你的逼迫……哼哼。」

  这么说着,森西居然直接拉起菲琳娜和修斯特的手,满脸和蔼,像是慈祥的老者。

  莫林很无语的眨眨眼睛,突然觉得这世界变化太快了,「呃……一个人必须无耻到什么程度,才能在这几分钟内大变脸?」

  「那是因为,修斯特现在就是一座大金矿啊。」薇薇安很理解的笑了笑,压低声音回答,「不要忘了,国王和教皇都要立刻赏赐他,再加上他在民间的良好名声。换了我是森西,说不定现在已经抱住修斯特,苦苦哀求要把女儿嫁给他了。」

  实际上,森西侯爵看起来很想这么做,他紧紧抓住修斯特的手,就像是怕这座金矿会不翼而飞似的。

  看到这一幕,小达罗斯的脸色在几秒钟内,突然经历了五颜六色的变化,最终转化为乌云密布的黑色。

  「混蛋!你们这些混蛋!」无法控制的咆哮怒吼着,失去了理智的他突然拔剑,恶狠狠的冲向修斯特,「既然如此,就让我亲自来检验他的真伪,谁都别想拦着我!」

  燃烧着斗气的长剑,在此刻化为虚影击出,在剎那间就击飞了贝鲁特,紧接着毫无留情的斩向修斯特。然而,也就是在这一瞬间,站在后面的莫林突然大步跨出,毫无畏惧的轰出一拳。

  「没脑子的猩猩,就让我送你回森林去吧。」

  长剑与拳头重重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金属交鸣声。下一刻,坚固的长剑突然四分五裂,化为无数碎片四溅开去,而毫无损害的铁拳依旧不留情,带着巨大威势轰然砸过去。

  剎那间,小达罗斯惨叫着倒飞出去,重重撞上了墙壁,吐出了鲜血。但是紧接着,这个野蛮的壮汉却再度跳起,猛然扯下身上的披风,随后用力敲击着胸甲,如同野兽般的咆哮起来。

  「呃……还真的很像大猩猩啊。」

  在莫林由衷的赞叹声中,化身为野蛮人加大猩猩的小达罗斯,却在此刻突然发生了异变──剎那间,他的身体被神圣光芒完全笼罩在内,伴随着嘎嘎的骨节响声,竟然如同充气似的暴涨起来!

  「神力术!」薇薇安在后面惊呼一声,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这是教廷核心成员才能修到的秘技,为什么会在小达罗斯这个刚入门的骑士身上出现?」

  「什么?妳的意思是,小达罗斯和教廷……」莫林愕然回头看了一眼,却在此刻突然感觉到劲风袭来。

  就在这一刻,身形和力量都暴涨了三倍的小达罗斯,竟然带着疯狂的咆哮声,如同巨猿般高高跃起砸落!

  「来战吧!」莫林暴喝一声,就地骤然跃起,迎向正在空中滑翔的小达罗斯。两个燃烧光芒的身影,在此刻轰然撞击在一起,在碰撞的剎那间挥出几十拳,同时击中了对方。

  剎那间的寂静之后,小达罗斯突然急速倒飞,轰然砸进院落的水池,激起飞溅的怒浪。几名侍从吃了一惊,连忙抢上去营救,场面顿时陷入混乱。

  几乎在同时,受到重击的莫林也已踉跄落地,嘴角缓缓溢出一丝鲜血。但与小达罗斯的惨况相比,他的情况显然要好上很多,而且还有力气说话。

  「很好,那家伙的力量很强,只不过没有脑子。」

  「滚开!」

  就在此刻,几个正在营救的侍从,突然惨叫着倒飞出去。在澎湃起伏的水浪中,浑身湿漉漉的小达罗斯,捂着胸口艰难的站了起来。他没有再不自量力的发动攻击,而是用那种可以杀人的目光,恶狠狠的紧盯着莫林。

  「我会回来的,这只是一个开始。」咬牙切齿的丢下这句话,小达罗斯扔掉已经变形的胸甲,大踏步的转身离去,轰隆的脚步声充分显示了他的愤怒,「总有一天!你们会付出代价!血的代价!」

  「这种话我听过无数遍了,你还真是没有创意啊。」莫林收起了杀气腾腾的表情,打了个哈欠,又转头看了看目瞪口呆的森西侯爵,「那么,森西侯爵,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能怎么办?森西无奈的苦笑一声,心道我都已经得罪了小达罗斯。不过紧接着,当他看到还在摆造型的修斯特时,却立刻露出了满面笑容,「唔,这笔生意其实也不亏,甚至可以说大赚特赚了。」

  「随你们怎么样,我要睡觉去了。」莫林有气无力的挥挥手,带着一群看完了热闹的黑暗生物离开。

  薇薇安笑瞇瞇的跟在他身旁,却突然若有所思的一顿,轻轻拉了拉他的袖子,「亲爱的,你看那副胸甲。」

  「什么?」莫林怔了一怔,勉强打起精神的低下头,看了看扔在地上的那副胸甲──那是小达罗斯刚才丢掉的,上面已经遍布了重拳轰击的痕迹,然而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

  「徽章?」看着胸甲上的模糊徽章,莫林突然脱口而出,紧接着在瞬间神色大变。他伸手入怀,摸了摸在双塔里找到的臂甲碎片──两片铠甲碎片上的徽章,看起来很相似,难道说……

  「达罗斯家族?」

  突然停下了脚步,莫林若有所思的抬起头,神色变得越来越凝重。几秒钟后,他突然低呼一声,像阵旋风似的冲了出去。

  「徽章!那是……达罗斯家族的徽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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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真命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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