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你们认识那个人吗？此人是否也在这屋子里？”
那些商家互相看看，又听沈王妃道：“此人干系重大，请各位务必将她指认出来。”
确实干系重大，当初他们与之做生意时并未知道这些田产竟然是沈王府的私产，也不知道拿着这些文书的那个妇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并未知会王爷一声。
当沈王爷派人找上门时，他们好像被九天玄雷狠狠劈了一下，整个人都是懵的。生怕沈王爷因此动怒，封了他们商铺，夺了他们的性命。
大宁虽然法治严明，但是像沈王爷这样的贵人，若真下了狠心要去弄死他们这些平头百姓，岂不是跟捏死只蚂蚁这么容易吗？
现在听沈王妃话中的意思，倘若他们不将那人指认出来，这件事还不算了结啊！
既是在屋内，那么……
他们赶紧一一看过去。
屋中的人除了几个主子便是嬷嬷和一些年长的婢女，为保住消息不外传，那些闲杂人等已经远远被打发出去了。
他们看啊看，忽然目光停在了一点上，齐声道：“就是她。”
沈王妃放在扶手上的五指猛的一收，因为她看到那些人手指的方向，正是荣华侧妃的位置。
她心中又燃起一簇希望的火焰，但是等她认真看过去之后，又失望了。这些商家指的不是荣华侧妃，而是站在她身边的孙嬷嬷。
“竟是你？”沈王妃的声音有些颤抖，她深吸一口气，将脸上的表情控制得恰到好处。
再看沈王爷，也是闪过一抹讶异之色，“孙嬷嬷，我记得你是荣华的奶妈。”
孙嬷嬷被当众指认出来，哪怕她已经修炼成了金刚不坏之身，那颗心毕竟还是肉长的。她身子一抖，本能的就要叫屈，
可是目光一触碰到沈王爷冷厉的脸色，刚刚到嘴边的呼喊又咽下去了。
这些人是沈王爷找来的，桌子上堆放的文书也是真的，上面红通通的都是她的指印。
而在府中，也多的是拿住了她把柄的人。那些被克扣银钱的婢女，被打骂过的婢女，甚至被打死的婢女，都是由她一手善后的，真要追究起来，她逃不脱。
她跪下来，重重给沈王爷磕了个头，“不错，一切都是奴婢做的。奴婢胆大包天，罪该万死。”
沈王妃没想到她认罪竟然能认得这么快，倒是有些意外，又一种一拳头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她下了这么大的决心，准备了这么久，为的就是一举将荣华侧妃扳倒，但结局竟是扳倒一个无关紧要的奶妈子。这让她情何以堪？
荣华侧妃也款款跪倒，哀声为孙嬷嬷求情，“王爷，她纵然有错，但请念在她年事已高，还是从轻发落吧！”
孙嬷嬷本已抱着必死之心，但现在听到自己一手奶大的孩子为自己求情，也忍不住老泪纵横。“娘子莫要为老奴求情了，老奴累累罪行，罄竹难书，不值得娘子为老奴说一句好话。请娘子保重自身，老奴便是在九泉之下，也安心了。”
萧悠悠目光一跳，猛的站起来大声喝道：“快拉住，她要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