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嬷嬷眉梢一挑,嘴唇一动,似要说话,却被沈王妃一个眼锋挡了回去。
“萧姑娘心直口快,本王妃很喜欢。”轻轻一叹,“其实我与荣华的这场争斗由来已久,只是都被一层遮羞布掩着,大家都碍着王爷,不肯揭破这最后一层罢了。而今,她步步紧逼,我若再不还击,那这沈王妃不做也罢。”
萧悠悠没有出声,因为她知道沈王妃尚未把话说完。
果然又走出一小段路后,沈王妃轻声道:“而今,只是扳倒一个奶妈子,实在让人泄气。萧姑娘智计无双,怎生想个计策,让那贱人再也无法翻身才好。”
“其实也容易得很。那孙嬷嬷不是已经认罪了么,那就从她下手吧!”
“此话怎讲?”沈王妃不懂。
萧悠悠左右看了一眼。
沈王妃道:“无妨,这些都是我信得过之人,几日我叫你出来,就是为了说一番推心置腹的话,姑娘不必顾虑。”
“好,那我就说了。王妃请仔细想想,倒卖王府田产是何等大事,孙嬷嬷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家何必甘冒大险去做这种事情?她定是受人指使。”
沈王妃眉头紧皱,“我也知道,但是孙嬷嬷一力将罪责扛下来,我也拿她没有法子。且不说倒卖田产的事情,就是那下毒之事,恐怕她也会替荣华背下来。对这种人……莫非要动用私刑么?”她停顿了一下,沉声道:“重刑之下,无人能抵挡得住。”
“不必。”萧悠悠道:“有因害怕刑罚而招供的人,但也有抵死不从之人。王妃难道没听过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么?那孙嬷嬷,就是这种人了。”
沈王妃恨恨的道:“难道竟拿那贱人没有办法么?”
此时雪已经停了,太阳从云层后面露出头来。只是冬日的太阳,无论看起来再怎么炙热,摸上去总是凉凉的。
萧悠悠伸出手,看着那金色的阳光宛如细沙般从指缝间倾泻而下。慢慢的道:“孙嬷嬷对荣华侧妃忠心,荣华侧妃却未必拿她当忠心耿耿的奶妈子看。王妃,这就是突破口。”
沈王妃一点就通,“不错,只要让孙嬷嬷明白那荣华侧妃不过是利用她,那么她就会像王嬷嬷,张嬷嬷一样倒戈,成为我们手上的一把捅向荣华的利刃。”
当天晚上,关押着孙嬷嬷的柴房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孙嬷嬷双手被捆着,蜷缩在角落里。她年纪必定大了,冬日的柴房最是寒冷,那森森寒气像针一样不停往她骨头缝隙里面钻进去。而显然,她是戴罪之人,没有人会顾虑她的死活,当然也更加没有人会给她在柴房里面加一个暖炉什么的。
就在这时候,她听到了门上锁头被打开的声音。她有些吃惊,这不是送饭的时辰,更不可能是王妃命人将自己放出去啊!
很快她就看到了一双绣鞋,目光顺着绣鞋往上,是一张白皙细腻的瓜子脸。
“你是……”因为骤然见到亮光,她不由得眯起了眼睛,“我认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