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柔睫毛一颤,一颗泪珠颤颤的落了下来,“老爷这般夸奖,妾身真是愧不敢当了。但凡妾身稍稍警醒一点,都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这怎么能怪你?”阮宏目光扫向那对母女,越看越憎恶,“是大夫人不懂管教,是阮紫不知廉耻。”
“爹爹。”阮紫刚刚被几位嬷嬷丢到冷水里醒神,初秋的夜晚,那水冷得让人发颤。她被冻得嘴唇青紫,连说话也结结巴巴,“女儿……女儿并非不知廉耻之人……”
王虞君也在一边哀求,“老爷,您就听她分辨两句,倘若……倘若当真不堪,你就算打死了她我都没有怨言。”
“好。”阮宏心里终究还有那么一点父女温情,便深吸两口气走回主位上坐好。“那我问你,你是自己走去那小屋,还是别人绑了你去?”
阮紫轻轻咬住下唇,“是我自己走去的。”
阮宏五指一收,盯住阮紫的眼神又多了一抹不善,“那我再问你,桃儿与你互换了衣衫,是否受你指使?”
阮紫还未回话,阮彤先扑了过来跪倒,“爹爹,不关长姐的事,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你?”阮宏瞳孔一缩,今日大女儿出了一桩丑事,万万没想到向来温柔懂事的二女儿居然也参与其中。刹那间他简直天旋地转,恨不得即刻晕倒。
柳柔见势不妙,赶紧连连朝阮彤使眼色。这番说辞她们母女是早就对好的,现在阮彤说出来自然滴水不漏。
“自那次我犯下了弥天大错,便日日想着与长姐摒除嫌隙,和好如初。那日我听奴婢说长姐被禁足于闺房之中郁郁寡欢,我便央求母亲一道去涵芳院探望。说了好一阵话后,长姐终于敞露了心扉,说她心仪一名男子,可惜无法与他厮守终身,不如一死了之罢了。”
她用帕子抹了抹泪,“当时我吓坏了,虽然此事骇人听闻,但长姐与我姐妹一场,总不能眼睁睁看她赴死啊!便绞尽脑汁想了个法子,让桃儿与长姐互换了衣衫,由我带她出去与那男子会面。两人好好道别,也算了了一段情缘了。谁知……谁知竟会是这样!”
她连连磕头,“倘若我没将长姐带出去,就万万不会出现这种事。”
当阮彤冲出来为她辩解的时候,阮紫还为她捏了一把冷汗,生怕父亲迁怒于她。谁知听着听着越来越觉得不对,“阿彤,你……你怎么能这么说?”
阮彤转头看着阮紫,流着泪劝她,“长姐,事情都已经到了这地步,难道你还想隐瞒下去么?不如将一切告诉了爹爹,他老人家心思缜密,定能为你妥善了结此事。”
阮宏已经气得站不稳了,扶着柳柔的手跌坐回座位上,“王虞君,听听,这就是你教出的好女儿。”
王虞君之所以有底气,是因为她坚信掉包计是阮彤的手笔,没想到阮彤认是认了下来,却话锋一转将阮紫说成了始作俑者,而她只不过是看不过眼好心帮一把的被蒙蔽了的可怜妹妹。
她颤颤的抓住阮紫的胳膊,像抓住最后一丝希望,“阿紫,阮彤说的都是真的?难道真是你……主动去私会情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