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白芷左右看了看,“此处不是说话的地方,奴婢已经找到了那日的小厮,给他塞了一百两银票,他就什么都说了。”
“人呢?”阮紫握紧扇柄,手指用力得发白,“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我要见到那人。”
“小姐放心,奴婢已将那人带来了。”兹事体大,她上前一步,附在阮彤耳边低声道:“就在依云馆内。”
阮彤脸色一变,将一个外人带进她的内院。阮府里人多眼杂,万一被人认出来。
白芷见她变了脸色,赶紧道:“小姐放心,奴婢知道此事干系重大,已将那小厮改头换面,是着了女装进来的,没人发现。”
阮彤那双柳叶细眉才缓缓松开,浅笑道:“你将此事办得这般妥帖,果然不负我平日的教导。”
依云馆内凉风习习,几个小丫头靠着石墩打盹,几个稍大点的丫头正跪坐在廊下擦地。
见阮彤过来了赶紧退到一边,那几个偷懒的小丫头被人捅了一胳膊肘,惊得骨碌一下从石墩上滚了下来,正好趴在阮彤脚边。
这位娇娇柔柔,动不动就哭得梨花带雨的二小姐,在依云馆内可是众人皆知的蛇蝎毒妇。那几个小丫头吓得瑟瑟发抖,只当今日碎瓦片跪定了。
谁知阮彤竟没有责怪,只轻飘飘的说一句,“以后不可如此了。”便抬脚离开。
那些奴婢如在梦中,完全不敢相信竟有这样的好事。等阮彤走远了才如梦初醒,大声叩谢。
阮彤进了内室,命人落了帘子。
过了一会儿,白芷领着一个人从外面进来。“这就是我家主子,你把那日见到的都跟主子说一遍,要详详细细,一处都不可放过。”
同样的话对白芷已经说了一遍,再说出来时就流畅了许多。那人隔着帘子,将那日的情形事无巨细的都跟阮彤说了,末了才道:“那夜颖王殿下遇刺,那位萧公子明明可以进品香居来避难,不知为何反而往外冲。小人惜命,便也顾不得许多了。”
“后来怎样,别卖关子。”白芷在旁边催了一句。这件事那小厮可没告诉她,此时不知为何又说了出来。
那小厮却不言语,掌心朝上,五根手指抖啊抖。
白芷一愣过后,脸上全是浓浓的嫌恶,“方才不是给了许多银子了么,怎的现在还来要价?”
“方才的价钱说的是品香居里的事,现在的价钱说的是品香居外面的事,当然不一样。”那小厮深谙坐地起价的道理,说得脸不红气不喘。
“你这人……”白芷气得银牙暗咬,一扬手腕就要往他脸上甩巴掌。
“住手。”从竹帘后面传出一声娇斥,“你要多少钱才肯说?”
“不多,嘿嘿,五十两。”那小厮十分得意。这种大户人家他见多了,为了抓到把柄构陷对手,多少银子都舍得。
果然竹帘后面很快传出了声音,“给他五十两,若还不肯说全,打烂他的嘴。”
白花花的银子很快送到了面前,那小厮笑得见牙不见眼,忙不得的将那些银子放入早就准备好的布包内,“不敢不敢,小人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