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阮彤双掌一拍,起身在房中走来走去。
她太高兴了,满心的喜悦简直要炸开了。
长姐啊长姐,你真是被大夫人保护得太好了。你以为换了男装就万事大吉了?你的贴身侍女桃儿,这一路上见过的人,品香居内伺候的小厮和花娘,个个都是人证。
她在房中绕了一圈又一圈,袍袖摇摆,挥舞出猎猎劲风,全不似平时谨小慎微的模样。
白芷被她吓到了,惶然的跟在她身后,“小姐,小姐您这是怎么了,别吓奴婢啊!”
阮彤猛的停下来,用帕子掩着嘴轻笑起来。
白芷愣愣看她,不知道她在笑什么。
阮彤的笑声越来越大,最后竟一发不可收拾,有几分癫狂的模样。
白芷吓得要命,既担心被外面的奴婢听到惹出事来,又担心阮彤真的疯了。“小姐,小姐您到底怎么了,我这就去请夫人来。”
“请什么夫人。”阮彤一把拽住了她,双眸亮得渗人,“我这是高兴,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高兴了!白芷,天下怎会有这么愚蠢的人,而这个愚蠢至极的人居然是我的长姐。”说着又笑了起来,前俯后仰乐不可支。
白芷被她的模样吓到,但又不敢违抗她的命令去请大夫,便站在一旁也附和着干笑起来。
阮彤笑了一阵,终于发泄够了。走回桌前盯着那几张碎纸,一字一顿的道:“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呵,白芷,你这就找几个眼生又信得过的小厮去品香居问问,长姐那日来见过什么人,做过什么事,说过什么话。”
她走到多宝柜前取出一个匣子,从里面抓了一大把金瓜子并几张银票放到帕子里包好,“只要能把消息打听清楚,前不是问题。”
白芷明白此事的重要性,郑重其事的接过那包金银,“是,奴婢知道轻重,一定把此事办得妥妥帖帖,小姐您就放心吧!”
山雨欲来风满楼,而阮紫或许真是被王虞君保护得太好了,对此居然一无所知。
她心中情思千结,每日患得患失,竟连人也跟着消瘦了起来。
“晨光正好,长姐却在此处长吁短叹,岂不是辜负这片好景致?”人未至,声先闻。阮紫抬眼看去,就见阮彤着一袭冰蓝色的金丝白纹昙花雨丝锦裙,从花荫处袅袅娜娜的走过来。
她素来穿艳色,如今换了一身冷色装束,竟也显出了几分清丽。
“你来做什么。”阮紫还在记恨伯爵府的事,“二小姐也不用在我面前装乖卖好,你心中若有我这个长姐,那日便不会抽身而去。覆水难收,你既做出了那样的事,如今再怎么甜言蜜语也挽回不了了。”
“长姐说的是。”阮彤的眼泪说来就来,颤巍巍的挂在眼睫上,要落不落,楚楚可怜。“爹爹已经狠狠责罚我了,说我既不懂得体恤手足,亦不懂得顾惜家族声誉。爹爹命我跪祠堂,我是一点也不敢懈怠,即便将膝盖跪得肿了烂了也不敢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