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琴的脸色刷的一下白了,背脊被冷风一吹,汗黏黏的贴在肌肤上,像爬上了一条滑腻腻的蛇。
“你……你是怎么……”她看着萧悠悠,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若不是方才那对鬼鬼祟祟的仆人,萧悠悠一时之间也想不到这上面去。但这件事她连元宝都不说,又怎会告诉瑶琴。便故作高深的笑了笑。“其实也好猜得很。姐姐既是王妃房中的一等大丫头,自然是急王妃之所急,想王妃之所想。方才姐姐提到我医术高明,能让姐姐这般匆匆来寻的,除了郡主又有何人呢?”
瑶琴深深佩服,“请姑娘快些随我去吧!方才郡主忽然腹痛如绞,御医又在宫中一时不能过来,王妃已从外面请了几个相熟的大夫候着了,但是……”她心急如焚,一时不能言语,重重跺了跺脚,“姑娘快走吧!”
兰琪一把拉住她的手腕,对她微微摇头,“姑娘可还记得方才对我说过什么?”
她当然记得,她说,沈王府的事与她无关。
但说与做从来就是两码事,萧悠悠随心而行,沉声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又把声音压低了些,几近耳语,“沈王妃夫妇中年得子实在不易,郡主若有个三长两短,最痛苦的莫过于他们夫妇。兰琪,我想到了我娘。”
最后一句话让兰琪默默松开了手,叹息一声,“元宝,将斗篷取来给姑娘披上。”
走的是侧门,避开了一众贵女。这也正和萧悠悠的本意,若让这帮人瞧见,妒忌心一起,还不知明日会传成什么样呢!
门外守着一群奴婢,个个屏声敛气,等入了房,那陡然袭来的沉闷的空气,就连一贯乐观开朗的萧悠悠都不由得呼吸为之一窒。
“萧姑娘。”沈王妃坐在床边,听到脚步声连头也不回,只顾握着女儿的手柔声安慰她。“莫要行礼了,快过来给婉儿诊脉。”她一边说一边用帕子去擦沈婉额头的汗水,“再忍一忍,再忍一忍就好了。”
萧悠悠快步走到床边,“王妃,你若坐在这儿我实在无法给郡主诊脉。”
沈王妃愣愣的看了看她,如梦初醒,赶紧坐到旁边。那忙乱的举动,全没有今日花厅里的贵妇风范。萧悠悠一阵唏嘘,暗道:天下父母心,倘若我阿娘见我生病了,也是这般模样吧!
立刻坐下来,将沈婉的手放在脉枕上给她诊脉。
因心中存了个念头,诊脉时她的心思便忍不住往那边转。
芭蕉叶寒凉,日日以其做底蒸煮食物,天长日久那寒性必会侵入五脏六腑。沈婉突然腹痛,安知不是芭蕉叶之故?
须臾之后她收回手指,果然呵,沈婉的五脏六腑已经被那寒气侵透了,尤其小腹之中更是积着一团寒气久久不散。女子本就体质阴寒,这般寒上加寒,不腹痛才怪。
“如何?”
沈王妃见她默默出神,并不像其余大夫那样一诊完就跟她掉书袋,一时之间反倒摸不透萧悠悠的想法。“婉儿到底……到底要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