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宝,除了这件事,你还听到了什么传闻?”萧悠悠吃饱喝足,整个人就变得懒洋洋的。横竖屋子里也没有旁人,她便除下鞋袜,蜷在宽大的椅子上。因为嫌冷,还伸出双手放在炉上烤火。
“姑娘你这模样……”兰琪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皱了起来,“若让王嬷嬷瞧见,您这耳朵还想不想要了?”
萧悠悠嬉皮笑脸,“你不说我不说,谁会知道?”她朝外面的天色看了一眼,冬夜漫长,外面的天色还是朦朦胧胧的。她嘴巴一努,“你瞧瞧,这会子太夫人还没起身呢!太夫人既不起身,王嬷嬷怎有空到咱们院子里来?”
说着又催元宝,“快说啊,我还等着呢!”
元宝噗的一声笑了出来,“姑娘把我当成说书的么?没有了,真没有了。”双手一摊,对兰琪叹息一声,“兰琪姐姐,当初我听我那表姐说到这件事的时候,吓得有好一阵子半夜不敢下床呢,谁知道如今在姑娘面前一说,她却跟跟没事人似的,真是好生没趣。”
“既没犯到我面前,又没啃掉我一块肉,我有什么好怕的。”萧悠悠用指头遥遥点着她们,“你们啊,自己吓自己。”大大伸了个懒腰,“不过这故事也不是全然无用,至少我知道了这位沈郡主在沈王爷夫妇心中的地位,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被摔了,对不对?”
元宝插嘴道:“何止呐,姑娘瞧那定国公郡主够金贵了吧,但是放在沈郡主面前那就连提鞋都不配了。沈王爷不仅是圣上的同胞兄弟,军功也是自己一刀一枪拼杀出来的,圣上那么……”
兰琪瞪她一眼,“小声些,咱们是什么身份,也能妄议当今圣上?”她并起手掌朝颈间一抹,“你想作死么?”
元宝吓得吐吐舌头,不敢说话了。
萧悠悠反倒跟没事人似的,“兰琪真是太过小心了,现在房中只有咱们主仆三人,若连说话都避忌,那还有什么趣味?”她笑得调皮,“再说了,咱们又不是议论国政,只不过闲得无聊随便说两句嘴打发时间罢了。元宝你接着说。”
元宝有了萧悠悠撑腰,胆子也大了,“当今圣上是个疑心最重的人,那些有了军功的无不被他以这样那样的理由解了兵权,哪怕蛮横如定国公也不得不在圣上面前小心翼翼。唯有这沈王爷,那真是圣恩眷顾,别说斥责,就连一句重话都没说过。”
说着说着就感叹起来,“以前在太夫人身边伺候时时常听她老人家说,天家无骨肉,我瞧这话不对。至少这话在沈王爷和圣上身上就行不通。”
萧悠悠看着窗外渐渐明亮起来的天色,忽然就想到了玄胤,“那也是沈王爷懂得做人。圣上要的是独臣,是不偏不倚,只能对自己忠心的臣子。而其他人么……”
她声音里透出几丝嘲讽,“心太大,太野,企图把别人当傻子,却不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也是傻子。如此,还指望圣上对你信任有加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