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事,即便宝华堂中留下的是最忠心的奴婢,也难免有人嘴碎传出来。”她轻轻咬住下唇,“此事关系到我的名声,万一传到了府外,那我就不用做人了。”
王虞君立刻明白了。虽说她的宝贝女儿是被那姓萧的蒙蔽,但总有一些人唯恐天下不乱,一番加油添醋之后,只会将此事说得越发不堪。等成了市井小民的谈资,阿紫还用不用做人?
王虞君本就不是软弱的性子,为了女儿,更是什么都做得出来。她脸上现出狠色,“你放心,她们不敢。”话语森森,字里行间的刀光剑影宛如实质。
阮紫嗯了一声,“我相信阿娘。”
吃完了饭有些倦了,用茶水漱完口后,她小小打了个哈欠。
王虞君见她确实倦了,“累了就睡吧,睡醒了一切都好了。”是啊,一切都好了。柳柔母女再无东山复起之日,阮府后宅大权已归她掌控,女儿也已斩断了对萧悠悠的孽缘,还有什么不好呢?
阮紫除下外衫躺在床上,王虞君为她将薄被拉到胸前盖住,又命奴婢熏了安神香。样样妥帖,一如小时候照料她一般。
“阿娘,对不起。”
王虞君有些惊讶,失笑,“为何忽然这么说。”
阮紫从被下伸出手拉住了她,“在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就是阿娘,只有阿娘会真心实意为我着想。是我不懂事,将阿娘的一片苦心视为无物,还为了一个骗子顶撞您。”不知不觉说到伤心处,柔肠寸断,泪水一下就涌了出来。
王虞君掏出帕子为她试泪,“好了好了,母女俩哪来的隔夜仇。阿娘也有不对,竟动手打了你。唉,你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打你,其实就是在打我自己。”说完轻柔的抚上阮紫的脸,那里还能隐约看到一些红肿,“还疼不疼?”
阮紫将手掌覆住王虞君的,摇头,“不疼了。”她既伤心又委屈,还夹杂着被人欺骗的愤怒,泪水像永远都止不住,顺着眼角流下去,浸湿了枕头。
王虞君也忍不住哭,过了一会儿,才收了泪笑着劝她,“好了,再哭下去眼睛就肿了。明日岂不是让人看笑话?”
阮紫撒娇道:“那您就命奴婢们准备一些冰块,若肿了,就拿来敷上。”
王虞君见她终于变得和平常一样了,一颗心渐渐放了下来。“好,阿娘就命奴婢们准备去。你也快睡吧!乖。”
阮紫闭上了眼睛,呼吸沉沉,一会儿就睡着了。
王虞君守了她一阵,轻手轻脚的站起来,将帷帐落了下来。
“夫人。”芍药守在门边,给王虞君行礼。
“好好伺候小姐。”王虞君刚要走,忽然想起了什么,“桃儿怎样了?”那贱婢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不是怕阿紫伤心,早就当场把她打死了。
“桃儿受伤颇重……”兔死狐悲,桃儿的惨状让芍药忍不住为她求情,“倘若没有大夫医治,恐怕那双脚就废了。”
“那就去府外请大夫来医治。”王虞君硬邦邦的道:“等她好了,调到外院去当个三等奴婢。我可不想因为这个贱婢和阿紫生了嫌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