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说话。”阮宏瞪了王虞君一眼,“平时你总向我夸耀阿紫是懂事、识大体、是最温柔和顺的人,今日呢?这么多人不掉进水中,偏偏他们掉进去了。在场还有这么多男宾呢,风言风语传出去,我们阮府还抬得起头么?”
“这能怪他们吗?”王虞君从来不是忍让的性子,被阮宏这么一吼,也憋不住了。“谁愿意失足落水啊!要怪,就怪亭子里人太多,怪亭子的栏杆建得太矮。”
“你还有理由了啊!”阮宏气极反笑,正要发作,忽然听到噗通噗通两声,定睛一看,阮紫和萧悠悠已经跪了个结结实实。
“爹爹,女儿知道错了。”
“老爷,萧悠知道错了。”
认错都认得异口同声,一时之间反倒将阮宏的话堵住了。
王虞君赶紧打圆场,“知道错了就行,李忠,赶紧让厨房把熬好的姜汤送来。阿紫身子弱,最受不得寒的。”
阮彤见势不妙,款款上前,柔声道:“爹爹,大夫人说得对,长姐身子弱,还是尽快热热的喝一碗姜汤下去。否则若病倒了,外面的风言风语可就传得更加厉害了。”
阮宏最重面子,一听她这么说,刚刚松缓下来的脸皮立刻又绷紧了,“现在外面可有传出什么话来?”
阮彤一脸担忧,“不知道呢!只是今日……”她抬眸看了王虞君一眼,抿了唇不敢说了。
这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可比什么都说了更厉害。
王虞君气得要命,“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必藏着掖着,我又不是老虎,难道能吞了你。”
阮宏也安抚道:“是啊,爹爹知道你是最懂事的孩子,因此今日才没有跟你的姐姐一起出丑。你说吧,说错了爹爹也不怪罪。”
他只提了阮紫而没有提萧悠悠,可不是对萧悠悠有什么善意。而是在他心底一直将萧悠悠当做外人,什么义子,不过是太夫人碍于情面塞给他的一件物事罢了。
“是。”阮彤柔柔弱弱的应了一声,才慢慢的道:“河水寒凉,虽然长姐很快就被救了起来,但衣衫已经透了,况且……”她迟疑了一下,“况且周围还有不少男宾,恐怕……恐怕什么都瞧见了。”
“这还得了。”阮宏拍案而起,两眼喷火的瞪着跪在地上的阮紫,“你……你以后可怎么嫁人啊!”
他气得连喘气都不均匀了,手指抖索着指着外面,“你给我跪到祠堂去,没有我点头不准起来。”目光缓缓扫视一圈,“谁都不准给她求情。”
在他盛怒之下,满室无人敢出声,就连王虞君也不敢拂他的意。
就在这时,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何人敢这么放肆。
大家都将心提到了嗓子眼,更将唇抿得紧紧的,生怕被老爷误会了去引来顶天的怒火。
“是你在笑?”阮宏死死盯住萧悠悠,一字一顿的道:“你觉得我可笑?”
“是,老爷确实可笑。”阮宏没把她当成一家人,她也乐得不把阮宏当亲人,这阮老爷三个字叫得理直气壮,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