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袖之癖？”玄胤一字一顿，抬手抚了抚玄昭的发。
玄昭身子一颤，想躲又不敢。玄胤的动作和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但他忽然生出一种臆想，仿佛下一秒那双手就会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你再说一个字，就永远别想踏入我的颖王府。”
这句话比什么都灵，玄昭立刻换了一副嘴脸，“别啊，哥，我刚才全是胡说八道。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忘心里去。”
玄胤只是笑，笑得他心底发凉。
“我发誓今后永远不提了。”玄昭竖起三根手指，当场就要指天立誓。
“行了。”玄胤虽然不信鬼神，但也不想有个什么万一让誓言应在这个弟弟身上。“以后说话过过脑子，别一根肠子通到底。”
“是。”玄昭悄悄松了一口气。虽然不再提那件事，心头的疑云却没有散。
他的这个三哥确实太关心那臭小子，远远超过了萍水相逢，甚至隐隐有越过他这个弟弟的势头。
大宁风气开放，除了秦楼楚馆也有不少男风馆，只要不坏了章法，就连官员也往那些馆子钻。好男风，根本算不了什么大事，他不懂玄胤为何会勃然大怒。
这个疑惑直到入睡也没能解开。
窗外明月高悬，月光如水，在窗台上撒下了一片碎银子。
玄胤翻了个身，再翻一个身，手肘不小心碰到睡在旁边的那个人。
“唔，臭小子，打死你。”玄昭捏着拳头在空中乱挥，口里胡乱说着梦话。
玄胤叹息一声，把他露在外面的手放回被子里。没想到却被玄昭抱住，还手脚并用的缠了上来。
玄胤推了推他，不动，还抱得更紧了。
玄胤恼了，使了个巧劲躲出身来，顺便一脚把他踹到床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重新回到了颖王府，玄昭睡得十分香甜，被如此对待也没有醒。
玄胤手臂交叉枕在脑后，看着窗外的月色出神。
“断袖之癖，呵。”玄昭这个臭小子真是太放肆了，什么都敢说，看来要找个机会狠狠教训他一顿了。听说东郊大营正在征兵，新兵最容易出刺头，正好拍他过去处理一下。
不过这臭小子也说得有几分道理，他似乎对萧悠太过关心了。
不，才不是关心，他只是想戏弄他。看他像只猫崽子一样炸毛，实在好玩得很。
他想得出神，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
等等，那臭小子今日这般如临大敌，一定有什么古怪。
莫非他是……
玄胤眉头紧蹙，手指不由得动了动。
今日他若能果决一点，已经扯开了他的衣，是男是女也已经一目了然了。
若他真是女子……
脑中忍不住浮现出萧悠穿女装的模样，罗裙垂地，细致不盈一握……
他的眸光渐渐变得深沉，宛如暗夜中隐隐跳动的火焰，“萧悠，萧悠，你能逃得了一时，难道还能逃得了一世么？若你落在本王手里……”
他没有再说下去，五指收紧，似已将那只小猫攥在掌中。
院外响起梆声，很晚了，该睡了。
他眼眸微阖，就在即将睡去时，一抹刀光从窗外打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