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姑娘可是要查看药渣？”杨嬷嬷也算懂一些医理，试探着问道。
萧悠悠点头，“如此最好。”
药渣很快就送来了，放在布袋子里，各种树叶草根混杂成一团，黑乎乎的让人看不真切。那奴婢也是个机灵的，知道此事关系重大，连熬药的罐子都捧了来。
“你那这东西做什么？”杨嬷嬷眉头一皱，“没得碍事，快端出去。”
萧悠悠正动手翻看药渣，听到这边问话便转过眸子。目光在那药罐子上凉凉一扫，又转回到那丫头脸上。
比起沈婉这房中的一干奴婢，面前这丫头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泛善可陈。唯一可取之处便是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想一湖氤氲的水，透着灵气。
“嬷嬷先别责怪，让她说。”
现在连王妃都对萧悠悠礼遇有加，杨嬷嬷更不敢作声。便对那丫头道：“到底是因何缘故？”
萧悠悠注意到那丫头喉头稍稍一动，似咽了口唾沫。但是即便紧张，她的声音也没发颤。这么小的年纪，面对的又是当家主母，实在难能可贵了。
“奴婢有个喜好，便是时常跑到茶楼听先生们说书。其中有一段故事提到内宅侍妾给主母下毒，便是将毒药渗在罐盖上，等汤药滚沸溢出来时，便会将毒粉带入汤水中。而医者验毒，多是检验药材，并不会对药罐留心。”
她停顿下来，用眼角余光悄悄瞥了萧悠悠一眼，轻声道：“奴婢心想，倘若那贼人也跟那故事里一样，将毒粉下在了罐盖上，岂不是让萧姑娘错失了良机？因此便将这药罐也端上来了。”
她声音清脆，将这番话说得有条有理，就是杨嬷嬷也忍不住微微点头。
“小心驶得万年船。”沈王妃揉揉疲惫的眉心，问道：“你是哪个房的丫头，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那丫头倒头便拜，催声道：“奴婢没这个福分进房伺候，就是在厨房当差的三等奴婢。今日熬药的兰香姐姐吃坏了肚子才接了这个活。”
“既如此，你以后也不用在厨房当差了，就跟在……”沈王妃本想说“就跟在我身边伺候吧！”但想想这般升迁似乎太快了些，于是转了话锋道：“就跟在杨嬷嬷身边吧！”
杨嬷嬷立刻躬身道：“老奴领命，老奴定好好教导于她。”
杨嬷嬷的严厉在沈府中是出了名的，那丫头却一点都不怕，反而一脸喜色。对杨嬷嬷叩了三个响头，“能跟在嬷嬷身边学习，那是奴婢三世修来的福气。奴婢拙嘴笨腮，别的本事没有，唯一的好处就是心细。只望嬷嬷能不吝赐教，好让奴婢多学些皮毛，长长见识。”
“你这丫头倒是个机灵的。”杨嬷嬷一笑，眸光一转看向萧悠悠，“萧姑娘，那药罐子上可有问题？”
在那丫头说到那段故事时，萧悠悠已经对药罐上下认真查看了一番，在细微处还将银针插入检查，均无异样。便对杨嬷嬷道：“药罐是没有问题的，等我看看那药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