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兰渝手里抓着烧的剩下来的纸条，纸条在高温下变得易碎，她手上使劲把它狠狠碾成渣。
她还真是期待两人见面的那天。
很快那天就到了。
顾小莫和方兰渝动身去了丝芙丽的住处。
虽说是安德鲁大师的老朋友，这位丝芙丽夫人的岁数却不大，甚至从外貌上来看，和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
顾小莫到的时候，方兰渝已经和丝芙丽夫人聊了起来。
见两人聊的正欢，顾小莫识趣地站在一旁不出声。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丝芙丽夫人才反应过来，语气中带了些不悦，“顾小姐怎么还没有到？”
“夫人，她就在你背后。”方兰渝“好心”开口提醒。
以丝芙丽夫人的视角看不到顾小莫到了，但方兰渝是看得到的。
只这么一个动作，顾小莫便明白，方兰渝根本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简单。
方兰渝收回自己的目光，这个顾小莫比她想象中得要有趣。
她刚刚故意拉着丝芙兰买的聊天，为的就是看顾小莫的耐性怎么样。
她居然能一声不吭地站在那儿听这么久。
果然不简单。
丝芙丽夫人之所以会对顾小莫感兴趣，完全是因为，顾小莫的两只手，能画出完全不一样风格的作品。
如果不是安德鲁大师帮顾小莫说话，她绝不会相信。
倒不是不相信这世上不会出现这样的能人，而是不相信，顾小莫这样小小的年龄能有这样的水平。
“把你们的作品拿出来互相评判一下吧。”
这也是丝芙丽夫人考验两人的一步。
从她们对于对方作品的评价中可以看出两人的说话方式，还有各自的心性。
两人不仅要对对方的作品进行评价，更要对自己的作品做出评价。
答案写在纸上。
丝芙丽夫人不急着看，她让两人一块去帮她拿一块画板。
“等你们回来，答案就出来了。”
方兰渝的眼珠子转了转，这么说来，说不定去的路上会有丝芙丽夫人测试他们的事情。
一路上，方兰渝抢着去帮忙各种各样需要帮助的人，但毕竟是个大小姐，很多事情做起来格外费力，最后还是需要顾小莫的帮助。
因为方兰渝的小心思，两人回到住处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
丝芙丽夫人已经准备好了晚餐等着他们。
“坐吧。”
和她说的一样，等两人回来，丝芙丽夫人公布了结果。
“我的决定是，留下方兰渝小姐。”
“丝芙丽夫人，这样的决定会不会不太妥当。”
顾小莫惊奇方兰渝会帮自己说话。
她这一路上抢活干的态度，难道不是对这个名额志在必得吗。
“你不是看到过顾小莫的作品吗？”
丝芙丽夫人开口，她把两幅作品摆在眼前，“小莫的作品处理得很细腻，整体构造大气，有种山河欲倾的压迫感，却又在细节处体现出了委婉，柔美。很符合你‘风’的命题。”
“用这样柔美的线条能做出这样的效果。我不觉得你还需要我教你什么。”
顾小莫瞪大了眼睛，这可是相当高的评价。
“再看看兰渝的。”
方兰渝脸上带着笑，她看向顾小莫，“不知道小莫给我的评价是什么？我有点好奇。”
听完顾小莫的评价，方兰渝点点头，脸上的表情严肃了几分，“我明白了，我会改进的。”
“兰渝的设计太小家子气。单看会让人觉得惊艳，可是摆在顾小莫的作品旁边，你作品的气场都被碾压了。”
所以最后，丝芙丽夫人决定留下的，是觉得还有更多进步空间的方兰渝。
顾小莫虽然觉得遗憾，但是能和一个同自己水平差不多的人比较一番，还是很有收获。
“小莫，你还有进步空间，但这不是什么老师能教给你的东西，你缺的只是技巧和经验，这都可以靠你自己的努力去完成。”
丝芙丽夫人对于顾小莫的印象很不错，能画出这样的设计稿，想必很快她就能在国际舞台上见到顾小莫了。
长江后浪推前浪啊，他们这些偶老一辈的，也不得不服气了。
离开的时候是方兰渝送的顾小莫。
她向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但是对于顾小莫，意外有种英雄惺惺相惜的感觉。
大概是因为第一次被人比过去，这种有目标可以追赶的感觉……并不差。
“小莫，再见，希望有机会还能再见到你。”
顾小莫却没想到，方兰渝一语成谶，很快她们俩又见面了。
还是在一个让她意想不到的地方。
听说公司来了新总监，她过去交接一部分工作，敲门办公室，背对着她的总监转过身来，歪着脑袋饶有兴趣地看顾小莫的反应。
“哈喽。”
“你！”顾小莫显然受到了惊吓，这正是方兰渝想要的效果。
“这是我姐姐的决定，我事先并不知情。没想到你居然也在秦氏工作。”
方兰渝脸上始终挂着笑。
和染青竹一样，让顾小莫感觉到背后发凉。
像这样的笑面虎，顾小莫一次也不想碰到。
方兰渝也并不喜欢顾小莫，甚至可以说，她讨厌顾小莫。之所以到公司来，也只是为了进一步接近她。
“这是总监的那部分工作，之前因为没有总监，所以都是我在做。”顾小莫把资料放在她的办公桌上，“这些只是一小部分，还有不少资料要看，总监抓紧时间 。”
“下午还有个公司会议要开，这是会议内容，麻烦准备一下。”
顾小莫一个个介绍，方兰渝认真地听，很是上心。
方兰渝的脾气温和，耐心等到顾小莫介绍完，“我明白了，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一点点小小心意，别客气。是我自己做的。”她递给顾小莫一盒饼干。
饼干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即使收下也不会有什么心里负担。
不过顾小莫没胃口，就拿去分给其他设计师了。
“这是总监让我拿给大家的，说是大家这段时间辛苦了。”
“哇总监人真好，我今天过来的时候迟到了，以为会被骂，结果她还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