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老是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儿。我不想将它形容为潜伏着撑着爪子准备请君入瓮的怪物,但是学校里的绿意也太浓烈了些。而且夏日必有的、让人心烦意乱的知了叫声也根本听不到一丝一毫。
说起来,到了S城后,貌似我就从来没被蚊子困扰过。不但如此,不论走到哪都没见到苍蝇和蚊子。快六天了,一只苍蝇蚊子也没遇到过,这真的很不正常。难道那些生物也敏感地察觉到了危险,跟白蚁一样找地方避难了?
危险!确实,我的末梢神经以及全身皮肤都确约在向我透露,这片天空下清新的空气,黑色的泥土,一切的一切,都蕴藏着危险。
只是,危险到底在哪里?荟荟众生,每个人都在努力地过着日常生活,我看不出一丝一毫危险的来源。
走到楼下,一入眼就是昨天一夜之间长出来的密陪麻麻的绿色小芽,在黑色的土地上,在树林以及草丛间挣扎生存。
“蓝麟,你看这些植物的芽,不觉得它们绿得有些妖异吗?”谢静雯问道。
我摇了摇头,并不打算把自己真是的感觉告诉谢静雯,说道:“看不出来哪里妖异了。”
“可怎么突然就冒了出来,而且满S城都长满了。这真的很古怪。”谢静雯不依不饶地又问。
“或许是前段时间降大雨,水量充沛,温度适宜,所以给了某些植物的种子生根发芽的机会。”我慢吞吞地回答。
说老实话,这些绿色小芽给我一种病态的感觉。肿瘤,甚至是癌症,仿佛地上趴着的是人类的癌细胞,是为某种目的或者保持某种生态平衡而存在的。
四处绿意葱葱并非完全是好事儿,一路上不论走到哪里,视线里都是那些植物的芽,让我没由来的觉得毛骨悚然。
似乎谢静雯有着跟我同样的感受,她开口说:“看到它们,我就觉得背后发凉,老是有种被窥视的错觉。”
这女人的神经,真是非同一般的敏感。
身后的陆小小突然拉住了我的衣摆,像个要东西的小孩,只是说出的话很令人在意,“那些东西,有母星的味道。”
又来了,电波四溢的语言,真是让我很头痛。她嘴里所谓的母星味道到处都是,可是的母星不是天的阿尔法星球吗?喂,这样真没问题吗?天鹅座阿尔法星球怎么会跑到地球的某个小城市且留下味道的?
一想到这里,理智逻辑思维能力就会害得我的脑袋一团乱。
一旁的谢静雯见我发窘的表情,“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一边抹掉笑出来的跟泪,一边吐槽道:“你们小两口的感情还真好。”
“小两口?我们?”我指了指陆小小,又指了指自己的脸,“你从哪看出来的?我们根本就属于不同的次元好不好!非要止的话,我跟你倒是有些可能。”
“这样啊,我倒是挺乐意。”谢静雯笑眯地过来挽住我的胳膊,“你人长得有些小帅,个子刚好比我高一点,属于我喜欢的类型,要不要试着交往看看?”
“我先考虑几天。”我反击着,躲开她想要挽住我的手,用手肘故意在她胸前措油。这女孩躲也没躲,笑得更开心了。谢静雯的举动很奇怪,她的性格超脱了普通女孩的层面。
不知为何,我老觉得她在有意无意地接近我们。不,正确的应该是,她想接近陆小小。而我,只是个借口和跳板罢了。
就在这时,和我挨得很近的谢静雯被陆小小用力拉开了,她一副夺食老鹰的眼神,一面无老情,只是语气有着深深的厌恶感:“本体判定你为威助体质,有天鹅座贝塔星的味道。”
这个……居然从她嘴里又冒出了个新的宇宙地理位置。而且陆小小对谢静雯的讨厌,仿佛是从我没出现前就有的。为什么会这样呢?这两人还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难怪社会学家会说女人是人类社会的最大未解之谜。
“天鹅座贝塔星球,这是什么?天鹅座阿尔法星球的邻居?”我挠了挠头,问。
陆小小占领了我的胳膊,得意洋洋地抬头,有板有眼地回答着:“它们是天鹅座阿尔法星球人类的死敌,是邪恶的外星人。”
嗯……好吧。我承认自己被电波电得不轻,脑袋开始发麻了!
谢静雯的脸色有些尴尬,她装作不在意的跟我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只是我隐约觉得,她很在意陆小小,一直在似有若无的偷看她,要说这家伙跟陆小小一点关系都没有,估计就连我的膝盖都不会相信。
从小区到S城大学用不了多长时间,我们赶过去的时候刚好11点,小谷还在学校里上课,谢静雯似乎对学校的许多方面都了如指掌,例如,如何以最快的速度找到目标人物。
她打了个电话,几句就套出了小谷的位置——阶梯教室。
越是靠近目的地,我就越是觉得有些异常。平时教授郎朗的讲课声完全听不到,只剩下喧哗,整个阶梯教室里都是闹哄哄的声音,嘈杂的让人有些出乎意料。
走到门前,我微微一顿,然后推开了教室门。
教授确实是站在讲台上,可他并没有写板书,也没有讲课,他在发呆,眼神愣愣的看着对面,表情十分古怪,而教室后面的一角,被班里所有男生围的水泄不通,至于班里的女生,大多数人脸上流露着郁闷的表情坐在自 己的位置上,甚至有些女生的眼里满是嫉妒和无奈。
“这是怎么回事儿?”我问距离最近的女生。
“小谷戴了一朵漂亮的花形头饰来上学,没多久班里的男生就连课也顾不上了,一个个围拢过去。”没想到这个 女孩居然是个熟人,我记得她叫做小凤,是小谷形影不离的好朋友,不过这位好友脸上的感情色彩十分复杂
她这番话引起了我的沉思。我记得小谷貌似长相普通,应该不会引得所有男性疯狂才对,是什么原因才让男生们都围了过去,就连讲台上的教授——这个四十多岁的秃顶老男人——眼神也直勾勾的望着小谷座位的方向。
我慢慢接近包围圈,喧闹声开始分解成语言,能够被我理解了。原来小谷果然被围在所有男生的中央,她周围的每一个男生都在说着赞美她的话,一个个状似疯狂,七嘴八舌,他们的眼神里透出的全是赤裸裸的炎热,我 仿佛置身在了每晚六点档探索频道的动物世界中,看到的全是处于发情期希望求偶的生物。
这个状况实在是令人脊背发凉。
小谷估计从来没有收到过如此高规格的欢迎,她在圈子的正中间,卖力的微笑着,似乎她便是女王,所有的人都应该为她疯狂。
“都疯了,每个男人都在发情!”谢静雯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裸露在空气中的双臂。
我拼命的往圈子里面挤,想要看清楚小谷脑袋上的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陆小小突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一本正经的说:“不要看。”
“看什么?”我有些发懵,问道。
“那朵花,邪恶!”电波女化身为魔法少女,居然开始口吐玄幻语言了,邪恶这种词汇用在头饰上,总感觉有些不伦不类。
“我会注意的。”我安慰的拍了拍她的手,继续往里边挤。终于到了能看清小谷头顶的距离,那朵妖艳的花也清晰的展现在了我的视网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