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琉璃理清了思绪,决定把事实的真相托盘而出。没想到,有另外一个声音响了起来。
“聂小姐既然不想说起自己的从前,不如由我来说吧。”说话的人却是陆显,唐小鸢有点惊讶地看着他,他刚刚一直没有说话,唐小鸢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开始发表意见了。
聂琉璃听见了这句话,有点疑惑地抬起头,看向了陆显。
陆显走到了他们的身边,忽略了周围的目光,自顾自地说:“这件事情似乎可以追踪到六百年以前。”
唐小鸢不可思议地问:“六百年前?”
陆显看着她笑了笑。“是啊,天宫的两位仙人斗法,斗了七天七夜,最后斗到昆仑山的瑶池附近,两种仙力相抗衡,被瑶池水反射,仙力最终被一株冥府花吸收,”陆显没有顾及到身边其他人的目光,说,“这株花本来应该凋谢才对,可是瑶池的主人帝母对这朵花有点怜悯,所以帝母用自己的灵力帮助这花修出人形。”陆显看向了聂琉璃,说:“就这样,这个以花为原形的女孩子来到了普通人的世界里,种花,养花来收集灵力,为了化解身体里的戾气,等着修成正果的那一天。”
在场的人听见了这整个事情的经过,非常惊讶,惊讶到了目瞪口呆的程度。
瑶池,那可不是普通的天宫的地盘,那里相当于人间企业里的董事会高层。聂琉璃不是妖怪,而是仙人。她养花养得那么好,也不是没有原因的。
李轩宁顿时肃然起敬,目瞪口呆地看着聂琉璃,说:“是,仙女吗?”紧接着,李轩宁看向了季荷和大隆,是他太傻了,季荷既然是水族的仙女,那么聂琉璃肯定不会是普通的非人者。
明鸿感觉到了李轩宁的目光,马上非常抱歉地对聂琉璃说:“既然是这样,是我太莽撞了,没有能够早一点察觉到聂小姐你的身份。”他在心里喃喃。难怪了,难怪月屋的附近虽然有妖怪出入,但是他进入的那个山洞里面的水潭却洋溢着非常干净纯粹的气息,那是天宫的气息。
他虽然非常真诚,但是他的脸色看上去没有周子华那么狼狈。
周子华也是一副瞠目结舌的样子,他知道仙界当中有人和妖怪同流合污,但是就好像金字塔的塔尖一样,像聂琉璃这种等级的神仙,是绝对不可能做出什么胡作非为的事情的。他觉得自己的自信心受到了非常强悍的打击,而且自己做的事情似乎真的是太过分了一点。
周子华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目光却投向了明鸿,问:“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琉璃看见周子华露出惊恐的表情,主动开口说:“先生,我在天宫没有任何的职位,只想呆在枯木山林这附近好好地积攒灵力,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去伤害别人。两位先生既然已经知道了,应该可以安心地离开了吧。”
周子华的脸上闪过了敬畏的神情,他有点犹豫地问:“聂小姐,你既然有真身,你不是普通人,那我有一个问题,为什么我的照妖镜不能够显现出你的原形呢?”
聂琉璃平静地回答:“周先生,你想的很清楚。其实说起来是很简单的,因为,我来到人间的时候,本来就已经拥有了普通人的身躯,所以,照妖镜对我来说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周子华讷讷地点头,而聂琉璃看了看周子华和明鸿,认真地说:“我的身份你们已经知道了,但是,希望你们不要把这件事情在普通人的世界里宣扬,拜托了。”
日暮夕阳的影子一路拉长,周子华落寞地离开了,明鸿和徐一桥紧紧地跟着他追了过去。李轩宁乘着这个时候,有点仓促地对聂琉璃说:“那个除妖师,叫明鸿的那个,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聂琉璃不紧不慢地反问:“是不是在禁地的净水湖山洞外面?”
“是是,你怎么知道?”李轩宁赶紧点了点头,说,“那个时候,他跟着中了毒的季荷跑进了山洞里面,我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了呢。”
聂琉璃皱了皱眉,问:“后来呢?”
“后来,季荷没出来,但是这个除妖师明鸿好像出来了,只是,我当时实在是太累了,虽然身体不能动弹,但是眼皮都睁不开了。”李轩宁解释,“当时,天已经黑了,我虽然没有看清楚,但是听见了有两个人在说话。”
“你为什么那时候不告诉我呢?”聂琉璃有点奇怪地问。
“我担心那是自己的幻觉啊。”他犹犹豫豫地说,“是两个男人的声音,其中一个问另一个你到底是什么身份,什么来历,而另外那个不肯说,只是说他可以自己去查清楚。”
聂琉璃问:“你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记得这么清楚?确定那个人是明鸿?”
李轩宁点点头,说:“他的身后同时绑着一把剑还有一把伞,是不是?现代社会很少有人会打扮成这么奇怪的样子吧,所以我一看到他,我立刻就想起来了。”
这个时候,陆显已经得到了空闲的时间,对唐小鸢说:“我想我们应该花点功夫收拾一下行李。”
“为什么?”唐小鸢感到莫名其妙,“你打算跑路吗?在猊萱的妖怪队伍到达这里之前,你是不是打算让大家都撤离到距离枯木山林远一点的地方去?”
“不是这样的,”陆显看了看周子华和明鸿离去的背影,说,“我的意思是,我们不会打起来的。”
唐小鸢有点惊喜地问:“你说的是真的?你已经解决了?”
陆显没有马上回答她,收回了眺望远方的目光,温和地说:“我离开枯木山林的时间虽然不是很长,但是现在却觉得有点疲惫了,而且,这一路上的事情我也没有办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跟你说清楚,你放心,我答应你,幻域的人马不会攻击这里的。”
唐小鸢不肯听他的,赶紧追问:“听你的语气,你是不是已经答应了那个猊萱什么条件?”
“是呀,”陆显非常坦诚地说,“我已经答应给那个猴妖小松疗伤了。只是,以我个人的力量,没有办法救他的命,目前我还在想别的方法。”
唐小鸢皱皱眉,问:“那,想到办法了吗?”
陆显却出人意料地摇了摇头,说:“目前还没有,但是前景很好,我已经有一点头绪了。”
唐小鸢半懂不懂地点了点头,然后说:“对了,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我见到苏九了。”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陆显很痛快地说,“我从幻域那里离开的时候,已经和苏九碰了面。”
“是吗?”唐小鸢歪着头,疑惑地问,“这位苏九,是为了找你才来到枯木山林的吗?”
“那倒不是,他之前吃了一点不该吃的东西,导致喉咙出了点问题,现在经过休息,而且借助了他的一位朋友的帮助,已经恢复了正常说话的能力了。”陆显笑着看她,说,“就是因为碰见了苏九,我才知道了那位聂琉璃聂小姐的真正身份。”
他看了看远方的季荷与聂琉璃,说:“好了,我现在不跟你说了。我要去找那位水族的小姐聊一聊,你先回家等我好吗?有什么消息,我会马上通知你的。”
唐小鸢虽然心里不明白他究竟有什么打算,但还是点了点头。
她看着陆显走向身上带着伤的季荷和大隆。
唐小鸢一个人回到了枯木山林,在陆显给她修的小房子里等陆显回来,而陆显带给了她一个惊人的消息。
“什么?”她听到了以后几乎跳起来,问,“你要帮季荷小姐去找金色的灵芝草?”
陆显有点意外地问:“你觉得不好?”
“那倒也不是啦,她这个人还挺亲切的,朋友帮个忙也没什么,但是为什么要选在这个时候呢?”唐小鸢有点不能理解地问,“这个时候帮忙好像有点不合时宜吧。我们正面临着幻域那边的威胁,而且,你的魂一直到现在都没有下落。”
“我帮水族的忙,其实是我们在互惠互利。”陆显解释,“我已经调查过了,小松的伤需要水族的血才能救。”
唐小鸢歪着头问:“什么水族的血?”
陆显十分确定地说:“准确一点来说,就是水族那位继承人的血,也就是季荷的哥哥的血。”
唐小鸢听得有点懵。
“你明白了吗?季荷已经答应了我,如果我帮她找到世界上的最后两支金色的灵芝草,她就会她的哥哥把自己的血送给幻域当做救命的药物。”
陆显的人手不足,所以他决定去找明鸿帮忙。
“明鸿从前虽然不认识聂琉璃,但是他认识苏九,他跟苏九是忘年交。所以,他应该会同意帮我的忙的。”
明鸿答应得的确很爽快,但是他提出了一个要求,明鸿来见唐小鸢,带来了一封徐一桥的告别信。
“他走了?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走了?”唐小鸢有点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