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其他人都退下了，新帝才说道：“你们不在的这段时间，朝中的大臣们是更迭迅速。有些是朕刻意安排的，而有些也许是他们自己内斗，两败俱伤，让朕渔翁得利了。”
陶蛮蛮自己心里知道，那不是什么内斗，那应该是二公子安排出来的。
“原本朝中大臣是一盘散沙，各存心思。现在，那些大头都已经打压的打压，撤职的撤职，如今这派系倒是明显了起来。一边是以太师大人为首的纯臣，也就是朕的人。还有一边则是以武阳侯为首。”
陶蛮蛮正好在喝御膳房新煮的奶茶，当即就呛了一口。
二公子好手段啊！这才短短几天啊，居然就暗地里分走了瑞朝一半的势力。皇甫恪颜和将军夫人自然知道陶蛮蛮为何突然失礼，新帝还是茫然不知的。陶蛮蛮急忙擦了擦嘴，说道：“烫嘴了，陛下恕罪。”
新帝对皇后外戚信任，这是一回事，但是皇甫恪颜和将军夫人若是出来什么建议，那可就又是另外一件事儿了。所以，将军夫人和皇甫恪颜什么都说不得，只能听。唯一可以给新帝出主意的就只有陶蛮蛮了。她虽然是个挂职的圣女，但是怎么说也能算是个朝臣了。身份不一样，那处境自然也就不一样了。
“陛下恕罪，这个武阳侯虽然没有生出什么事端来，但是他现在握着巡防营的兵权，还是要小心提防。长平王杀了先皇后，他却一次都没有找过长平王府的麻烦，就凭这点忍耐力，不得不防啊！”
陶蛮蛮的这段话是说给新帝听的。不过，新帝却是摇头苦笑了一下，说道：“当年先帝也是这么怀疑皇叔的。”
陶蛮蛮当即愣了一下，这才知道什么叫做有苦说不出。她看向了将军夫人和皇甫恪颜，将军夫人则是夹了一道菜给陶蛮蛮，说道：“你小丫头片子除了打打杀杀还知道什么，这朝政上的事情，陛下心中自然是有数的。”
皇甫恪颜也急忙说道：“长平王和世子有陛下照顾，你不要太担心了。武阳侯也不敢在陛下眼皮子底下动手啊！”
这么一来二去，就成了陶蛮蛮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才说的这番话，大事也就化小了。
陶蛮蛮突然觉得气氛和她想像中的不一样。若是在先帝面前，她也不会这么口无遮拦的，而现在，将军夫人和皇甫恪颜居然开始给她打起了掩护。这是什么意思？是她看不明白吗？
陶蛮蛮喝了一口奶茶，稳了稳情绪，而后便不再说什么了。
新帝这次吃完饭便走了，有些匆忙。不过，陶蛮蛮是巴不得她赶紧走的。等他走了以后，皇甫恪颜见陶蛮蛮心情不大好的样子，便说道：“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你可别愁眉苦脸的。”
“什么好消息？”陶蛮蛮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皇甫恪颜有些不好意思，但还是说道：“我……我有了。”
将军夫人的眼睛也亮了，不过陶蛮蛮却是一脸的莫名其妙。“有了？你有什么了？”
皇甫恪颜真的是又气又急，这孩子怎么就不明白呢？
皇甫恪颜好不容易厚着脸皮说了出来，可是不想再说第二遍了。将军夫人说道：“你啊你啊，这都不明白，你姐姐是自然是有了孩子了！”
陶蛮蛮那是又惊又喜，眼睛立刻就落到了皇甫恪颜的肚子上。皇甫恪颜有些不好意思地掩了一下肚子，说道：“还没坐稳呢，旁人都不敢告诉。”
“可让太医看过了没有？陛下知道了吗？”
“我还没告诉他呢！”
“这是好事啊，你应当告诉他才是！更何况，现在后宫里面也没有旁的妃子什么的，也不怕有人害你。”
陶蛮蛮又开始口无遮拦了，还好现在这寝宫里面也只有她们三个人在。将军夫人说道：“阿蛮，小心隔墙有耳，这话可是说不得的！”
皇甫恪颜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说道：“好，我改日告诉他。”
陶蛮蛮看着皇甫恪颜，微微蹙了眉头，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若说没时间说这事儿，刚刚吃饭的时候可是有大把的时间呢！更何况，她为何要等皇帝走了之后才告诉她们呢？难不成……他们吵架了？
不过，皇甫恪颜既然怀着孩子，那自然是要心情畅快的。所以，陶蛮蛮尽管心中有些疑惑，但是也不敢直接去问她。
“此事，你宫里的人知道吗？”
“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出了这道宫门，就没人知道了。”
陶蛮蛮出宫的时候，难得找了念夏说话。
“奴婢见过圣女。”
陶蛮蛮说道：“你要好好照顾好皇后娘娘，不要让我们担心。”
“圣女放心，若是有人敢吃里扒外，奴婢会重重处置的。”
念夏办事，陶蛮蛮是放心的，只不过，她还有旁的事情想要问一问，所以才来说这多此一举的话。
“圣女还有什么想问的？”
念夏既然已经看出来了，陶蛮蛮也就豁出去了。“最近，娘娘可有什么烦心事？”
“倒是也没有什么烦心事。不过，宫中的绣房和歌姬营也换了新，陛下……陛下最近很是喜欢看一个歌姬跳舞。虽说也只是看着跳跳舞而已，但是娘娘心中必然也是不痛快的。”
陶蛮蛮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急忙压低了声音，问道：“陛下不知娘娘怀有身孕，那他们最近……最近可有……那个？”
念夏很是通透，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说道：“陛下自然是夜夜宿在凤仪宫之中，至于那个……自然也是有的……奴婢也有提醒过娘娘要当心孩子，毕竟现在还不满一个月，这若是……对娘娘的身体也不好啊！”
陶蛮蛮紧皱眉头，心想着皇甫恪颜定然是害怕了。若是陛下知道她怀了身孕，那肯定是不敢碰她的，到时候，可不就是别的女人趁虚而入的大好时机吗？
“那绣房和歌姬营里面可有你们的人？”
“绝对没有。这后宫内院，只有奴婢一人。主人答应过圣女不会伤害陛下和娘娘，自然不会将手伸进来。”
陶蛮蛮看着念夏这么着急的解释，好似她再追问，她就能直接跪下了。
“念夏，你应该明白龙威大将军府对我有多重要。我将皇后娘娘交给你，便是信任了你。之前的事情，我们心知肚明，你切莫辜负了我对你的信任！”
果然，念夏一惊跪了下去，说道：“圣女放心，念夏绝无半句虚言，奴婢也必定会保护好娘娘，保护好孩子！”
陶蛮蛮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那个歌姬，叫什么名字？可还有其他蠢蠢欲动的女子？”
“那个歌姬名叫苏柳。”
陶蛮蛮挑了挑眉，这个名字，念的时候，唇齿之间就仿佛喝着香酥的奶茶一般，整个人都跟着一起酥了，但却又带着花街柳巷的气息。
“一会儿将军夫人出来了，让她先自己回去休息吧。我有地方要去。”
念夏服侍了陶蛮蛮一段时间，自然也知道她的脾气，这会儿只怕是要杀去歌姬营找那个苏柳的麻烦了。
“圣女！”
“怎么了？”
“那个苏柳虽然现在只是一个歌姬，不过宫里头都传言，过不了多久，陛下就会给她一个名分。您要是现在这么直接杀过去，只怕会让皇后娘娘陷入被动的局面。”
陶蛮蛮点了点头，说道：“放心吧，这个我自然是知道的。我只不过是想看看这个苏柳到底是何方神圣，不会轻举妄动的。”陶蛮蛮说着，还看了看念夏身上的衣服，说道，“要不我假扮成宫女去吧。”
念夏微微一犹豫，说道：“不如……我陪着姑娘一起去吧。”说实话，念夏还是有些不放心的。
陶蛮蛮说道：“不必了，你留着好好照顾恪颜。我绝对不会轻举妄动的。另外，此事就不必告诉她了，免得她多想。”
“是。”
陶蛮蛮转个身的功夫，身上的衣服和发髻就已经变作了宫女的模样。
那歌姬营陶蛮蛮是未曾去过的，不过大概的位置她倒是晓得的。
皇宫中有宴会肯定需要歌姬出来表演，自然要宫中养着一些才安全放心。这些人大多都是罪臣之女或是以前获罪，世代归入贱籍的。少数也有一些大臣们送进来的。不过，歌姬营里面虽然美女如云，但是她们属于贱籍，连宫中的宫女都不如，所以鲜少有皇帝皇子临幸之后真的给她们名分的。不少人都还是被处死了。
所以，纵然新帝真的很喜欢这个苏柳，但若是想给名分，只怕也不能够。更何况还有先帝的圣旨压着呢！陶蛮蛮倒也不是真的要杀她不可。只不过，现在的帝后和以往的也是不同。别的帝后很多都没有什么感情，后宫的妃子是一个接着一个。但是皇甫恪颜和新帝是两情相悦的。就算新帝没有给那个苏柳名分，但却私下里临幸了她，都足够皇甫恪颜痛不欲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