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蛮蛮恍然大悟,接过了那盆七色牡丹,上了马,说道:“知道了。我这就进宫去了,回来再见吧!”
而后,京城大街上,许多人都看着陶蛮蛮抱着一盆七色牡丹穿行而过,直接往皇宫里去了。
皇甫恪颜的肚子大了一圈,初为人母的她行走坐立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有半点磕着碰着。看到陶蛮蛮回来了,那是又惊又喜。
“我还以为你要去好久呢,没想到不出一个月便回来了。”
“那自然是皇后娘娘福泽深厚,这才能让我这么快就将牡丹给寻来。”
新帝得知陶蛮蛮进宫了,便也迫不及待地赶了过来,看到那盆七色牡丹的时候,却是有些失望。
新奇的东西见到第一个,会觉得如获至宝,但出现了第二个,而第二个的品相又大不如前的时候,那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
“阿蛮啊,这七色牡丹怎么看起来病殃殃的?”
陶蛮蛮说道:“陛下,我可是以最快的速度将它带回来了,自然不能向之前那样小心照顾。不过,仔细养着,肯定能好的的。”
新帝点了点头,但是依然难掩心中的失落,很快就离开了。这次,陶蛮蛮发现,皇甫恪颜和新帝之间的感情越发淡了。
等新帝走后,皇甫恪颜屏退了其他人,单独和陶蛮蛮说起话来。
“我最近也没有闲着,想了许多以后的去处。原本是想回祖籍的,但是我母亲的目标过于明显,长此以往,我还是可能会被发现。”
“可义母去哪儿都很明显,陛下那时候定然觉得心中有愧,肯定会派人多加照拂义母。”
“没错。所以,唯有离开瑞朝,我们才能真正的安全。”
“离开瑞朝!可是……可是义母离开瑞朝又能去哪儿呢?”
“跟你回南疆啊!你是我的义妹,若是我死了,我娘心灰意冷,自然是跟着你离开的!等到了南疆,安顿一段时间再做打算!”
“这的确是一个好主意……”陶蛮蛮回应地并不干脆。
“阿蛮,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莫忘宫……莫忘宫可能要反……你看……”
莫忘宫要反那是大事,事关新帝的生死,就算再失望,再怨恨,难道真的可以置之不理吗?
皇甫恪颜怔了一下,摸了摸自己地肚子,说道:“改朝换代本是常事。今日没人反他,来日也有。”
“就算没有外人谋反,说不定等到他垂垂老矣,他的儿子等不及要做皇位,也会谋害于他。我若是放不下,这辈子,便都离不开了。”
陶蛮蛮没想到皇甫恪颜会这么决然,也难以想象在这份决然的背后是多么深切的失望和多少难以计数的泪水。
她只是想提醒一下皇甫恪颜,不想让她后悔。
“义父为了瑞朝边境安宁舍身忘死。你真的可以不管不顾,义母也可以不管不顾吗?”
“长平王不也是为了这个国家的安宁舍生忘死?莫子规不也一样?可是他们的下场你看到了吗?与其说父亲是为了救先帝死的,倒不如说他是为了我和娘的安危死的!”
如果龙威大将军与长平王一样活到了现在,只怕皇甫恪颜和将军夫人的境遇就又是另一番天地了。
“阿蛮,我知道这样很无情,但是我只想让我的孩子好好地活下去!我娘说的对,这皇宫根本就不属于我,不是我生活的地方。既然知道走错了,就该及时回头对不对?”
陶蛮蛮点了点头,心中感慨万千。
若是长平王府也能如此决然地抽身而退那该多好。他们只管一起离开,不必去管这个国家以后到底是姓风还是姓翁。
陶蛮蛮在皇宫里陪了皇甫恪颜很久。不过,她自己心里知道,她不是在陪皇甫恪颜,她是在逃避皇宫外面那个复杂的京城。
她无法面对想要保家卫国的风佑南,也不知道该怎么替百年前冤死的功臣洗刷冤屈,更不知道该怎么责怪那些想要替先祖报仇的莫忘宫人。
她带着陶木族人屠杀南疆的莫忘宫,不也是替自己报仇吗?都是报仇,她又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别人的不是?
陶蛮蛮是用过了晚膳才出的宫。她回到圣女府的时候,竟然看到翁木兮就那么大剌剌地坐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过,仔细一想,却也并不意外。
陶蛮蛮走了进去,问道:“管家呢?我还要将白虎送过去呢!”
翁木兮瞟了一眼那块玉佩,冷着声线,说道:“他死了。”
如同晴空中劈下一道闪电击中了她,陶蛮蛮整个人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翁木兮紧盯着陶蛮蛮的脸,慢慢地站了起来。“你这是什么表情?脸色为什么这么苍白?”
随着翁木兮的靠近,陶蛮蛮往后退了几步。
翁木兮上前捉住了她的手,才发现她现在是全身冰凉,就如同冰块一样。
“他在哪儿!他在哪儿!”
陶蛮蛮之前还能装作无动于衷,可是现在却是怎么也装不下去了!
他为什么会死,什么时候死的……
天已经这么晚了,她不敢再继续深想下去。
翁木兮看着陶蛮蛮泪流满面,脸色愈发难看了起来。
“他不是什么管家对吗?他是风佑南!”
翁木兮当然不会以为陶蛮蛮会这么轻易地喜欢上一个仅有几面之缘的管家。毕竟,她连他都没有看上。那么唯一的解释,就只有这个了。
“他在哪儿!”
翁木兮一把将陶蛮蛮甩在了地上,关门出去,命令道:“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能放夫人出去!”
“是!”
陶蛮蛮再一次在自己的府邸里面被软禁了。四周全都设下了方术禁制,凭她自己是出不去的。
陶蛮蛮扯下玉佩就扔了出去,那只白虎汆了出来,准确地叼住了正在下落的玉佩。
陶蛮蛮一把扑了上去。“我现在是你的主人,我命令你带我去找他!”
陶蛮蛮现在的气势非常的气吞山河。白虎看了她一眼,险些就被她给震慑住了,心想着:这丫头偶尔也是能唬唬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