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蛮蛮说完这些,看到将军夫人的脸上还没有放晴,急忙说道:“还有那有琴山,我还想着去看看。若是借此机会大病一场,说不定可以瞒过莫忘宫的人。”
将军夫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是你的金蝉脱壳之计啊。”
“我原本也没想用这招,不过何妙人自己送上门来,不用白不用嘛!”
陶蛮蛮还是回了圣女府,将军夫人寸步不离,还命人请了大夫来。
桃花林那么多人看到了这件事情,自然是要将戏给做足,闹得越大越好。
大夫是请了一个又一个,将整个京城的大夫都给请了个遍。皇甫恪颜在宫中也得到了消息,赶紧派了太医过去。
这太医一来,事情便已经足够大了。
那何夫人又是拎了许多礼物去看望陶蛮蛮,想要赔罪,结果却是被圣女府地侍卫们堵的死死的。那些人都是莫忘宫的人,才不管你是哪一家的夫人。
何夫人进不去圣女府,只得转而去了龙威大将军府。这次与上次不同。这次将军夫人可是陶蛮蛮的义母了,还是可以做主的。
将军夫人原本是在圣女府陪着陶蛮蛮的,府里下人来请她回去,她也就只能先回去了。
何夫人见了将军夫人之后是连连赔不是。将军夫人说道:“不过是落个水罢了,何夫人不必介怀。”
何夫人不傻,知道将军夫人只是说些面子上的客气话。这太医都给派过来了,岂是小问题。
“您看您说的,这本就是我家那丫头的不是。我回去之后定然会好生管教的。”
“好,何夫人有这个心就可以了。”将军夫人这次倒是好说话的很,不似之前那次,言语间总是夹枪带棒的。
何夫人见将军夫人这么好说话,心中反倒是更加忐忑不安了。不过,越是这样,她越说下去就越没有意思。
何夫人留下礼物就走了。还派人注意着陶蛮蛮的消息。不过,圣女府这几日一直有太医和将军夫人进进出出,却从没有见陶蛮蛮出来过。这样的情况,怎么看都是重病。
陶蛮蛮那日不但是对着何妙人他们装了病,对二公子也装了病。二公子想看看她,她就往床帐外头扔枕头 再加上一些咳嗽声,二公子也就不敢再靠近了。
“你别管我了,我有义母照顾就好。我听说吏部尚书要与武陵侯结亲,可是你安排的?”
二公子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是惊讶。“我既答应过你,自然不会轻举妄动。此事我并不知情,我这就回去问他。”
陶蛮蛮想着自己这几日应该都在有琴山,便急忙说道:“我好难受,要好好休息,等我病好了你再来告诉我吧。”
二公子这便离开了。而且,现在这府里面有将军夫人时常进出,二公子是个见不得光的,也就不会轻易来到府里。
至于那个太医也只是个幌子,每日只是隔着帐子给陶蛮蛮悬丝诊脉。陶蛮蛮变了个木偶躺在里面,再加上将军夫人在一旁看着,自然也出不了差错。
陶蛮蛮安排好这一切,当天晚上就假扮成了丫鬟的模样,悄悄溜出了圣女府。
那有琴山并不远,陶蛮蛮捏了方术前去,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
等到了有琴山附近,陶蛮蛮便停了下来。这山这么乍一看,的确没有什么问题。
“圣女深夜出府,所为何事?”一个男人的声音从陶蛮蛮的身后响起,吓得她立刻转身。
这个男人穿着太医院的衣服,陶蛮蛮稍稍回想了一下,便想起这个人是今日跟着太医一起进府的药僮。既然是药僮,此时此刻出现在这里,就非常的不寻常。
陶蛮蛮二话不说就拿出了青竹杖打了过去。那药僮没想到陶蛮蛮这么不讲道理,慌忙后退,边躲边喊道:“阿蛮,是我!”
这个声音和他刚才的声音完全不一样,而且还非常的耳熟。陶蛮蛮的动作一顿,而后收回了青竹杖。
那药僮从袖子里拿出了一个圆圆胖胖的白瓷瓶,将里面的水往脸上一抹,而后搓了好几下,他脸上搓出了好些肉白色的泥。陶蛮蛮颇为嫌弃地往后退了一步。
那人觉得搓的差不多了,这才抬起了头,说道:“是我啊,阿蛮。”
眼前的人正是许久未见的风佑南。
陶蛮蛮愣了半天都没有反应过来。
“真的是我!”风佑南又往前走了一步,但是陶蛮蛮却是往后退了一步。
风佑南有些无奈又有一些生气。“真的是我,你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吗?”
陶蛮蛮微微蹙眉,说道:“你的身体还没有好,出来做什么?”
那可是起死回生之术,可不得养上个一年半载才能活蹦乱跳吗?
风佑南说道:“我听说你落了水,又怕被人抓住把柄,所以才悄悄办成了药僮去了圣女府。我想照顾你。谁知道你自己偷跑了出来,肯定没有好事儿!”
“落个水而已,能有什么事儿啊!你身体还没好,赶紧给我回去,别给我添乱!”
现在的风佑南在陶蛮蛮的眼里就是那个金贵的花神杯,可是一点儿都碰不得的。
“你告诉我,你来这山做什么?我听父王说前些日子婶婶打听了十几年前的一桩旧事,就是在这座山。这山……是不是与莫忘宫有关系?”
陶蛮蛮现在有些后悔让将军夫人去找长平王打听了。不过,当年的事情,除了找长平王打听,这京城中也找不出第二个可靠的人了。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你现在是什么身体你不知道吗?若是你有个三长两短,你对得起我 对得起父王,对得起师祖吗?”
“说起师祖,他老人家离开京城也已经有好些日子了。若是我的身子骨真的那么弱,他怎么会放心离开呢?”
风佑南说的很是有道理。陶蛮蛮与他多日未见,今日他假扮了药僮,跟在她身后来了这里,她也都未曾察觉,看起来身体的确是好了许多了。
“你是不是还吃了什么别的药,不然,如何能好的这样快?”
“师祖是悄悄给我吃了一颗药,说是可以固本培元,还说只有一颗,当时连你师父都没有给。怕你吃醋生气,还让我别告诉你。”
陶蛮蛮倒是不会吃醋生气,毕竟现在风佑南也不单单是她的师弟而已,给了他还是给了自己倒是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你说的可是真的?”
“自然上真的。不然我如何能跟着你走那么远,你还没有发现?”
陶蛮蛮陷入了沉默。
风佑南刚刚可以悄悄跟着她,那么进了这山想必也会。与其让他偷摸跟着,倒不如就一起进去,也好有个照应。
“那你就跟着我吧。不过泥得站在我的身后,听从我的安排。”
站在身后那就是呗保护的那个人了。风佑南跟过来可是想保护陶蛮蛮的。不过,他现在可不敢顶嘴,连忙点头答应了。
这山虽然有山路,不过上面已经是杂草丛生,看来已经有许多年没有人从这儿走过了。
不过,有这么一个邪气的地方,想必那些老百姓也是不敢聪这儿走的,说不准这座山还有什么可怕的传说呢!
陶蛮蛮变了一个灯笼提着,照亮前面的路。
二人巡着山路往上,走着走着便停了下来。
他们也是不知道何时就进了一片浓雾之中,那灯笼虽然提在手上,看着却好似阴间里那些被鬼魂包裹着的一样,模模糊糊地看不真切。
陶蛮蛮又多变了几个灯笼出来,他们二人没人拎着两个,这才使前方的路稍微亮堂了一些。
“阿蛮,山里蜿蜒。你将灯笼给我,你用青竹杖探探路再往前走吧。”
陶蛮蛮便将右手上拎着的那个灯笼递给了风佑南,而后用青竹杖敲击着前面的路,小心翼翼地往前走。
他们的速度比之前慢了许多,甚至比那些上了年纪的老爷爷老太太还要慢。
不知道走了多久,陶蛮蛮只是麻木地探着路,人也是昏昏欲睡。
在陶蛮蛮第十个踉跄之后,风佑南终于忍不住夺下了她手里的青竹杖。
“这么走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先休息一下吧。莫子规那陵墓我们不是也下了好几次才发现下面还有一层的吗?”
“不一样。”陶蛮蛮将那青竹杖重新抢了回来,继续往前走。风佑南只得提着灯笼跟了上去。
“哪里不一样?”
陶蛮蛮没有回答。
现在与之前有很多不一样。不一样的是她现在要来有琴山都得先演一场大戏,不一样的是她现在不能和风佑南一起在人前单独出现。
气氛一下子就不一样了。风佑南不知道陶蛮蛮怎么又不高兴了,便闭上嘴巴老老实实地在后面跟着。
所幸这个雾虽然会对普通人产生心慌的感觉,但是对陶蛮蛮和风佑南都没有什么效果。
所有地东西都是有始有终的。陶蛮蛮和风佑南走了整整两个时辰,突然感觉到眼前一片清明。陶蛮蛮原本已经昏昏欲睡了,也猛的激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