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固匆匆地来,又匆匆地离去。
好在他临走的时候并没有再说一遍要顾词搬回去的话,这让她也暂时松了一口气。
顾词蜷缩回被子里,阖上了眼睛,手掌平贴着自己的腹部,感受着那并不存在的胎动,终于渐渐睡去。
而此时,余家,余固的房间里,男人坐在一堆东倒西歪的酒瓶中间,双眼刺红。
他一路狂飙,可哪怕在路上的时候,脑子里也全都是顾词的脸。
哪怕是在昏迷的时候,顾词就算在昏迷的时候,在做梦的时候,顾词她的眉头都是紧缩在一起的,脸色苍白又憔悴,仿佛受尽了无数的苦难。
但也确实没错。
这几年里,老爸逼着自己,他就将所有的情绪发泄在顾词身上。
罪有应得四个字的大山是他亲自压在顾词身上的,可事实上,她在自己面前表现出来的情绪,不是哭泣、求饶,就是苦笑、自嘲……
却一点都没有触动余固的恻隐之心。
因为他一门心思地坚持,过往的种种都是顾词的臆想、是她联合自己父母的强加。
,而自己从一开始,对于顾词,就只有厌恶。
,甚至就连她吐出口的每一个字,他都不会相信。
包括她口中的爱。
余固又狠狠地给自己灌了一口酒。
现在他什么都不能做,只有一醉解千愁。
余固的酒量是很好的,但是当一个人真的想灌醉自己的时候,再好的酒量也没有丝毫的作用。
他已经数不清这是自己喝下去的第几瓶了,脑海里昏昏沉沉了。
突然的,可是当他听到耳边传来一阵清脆的“当啷”声的时候,他还是很快地抬起头来。
走进屋里的是个女人。
余固的视线又模糊了下去。
应激反应带来的情形只有一瞬,他想要站起来。
,可是双手双脚早已在酒精的作用下,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只能任由那个女人靠近,带着一股隐约的暗香,熟悉又陌生。
……是她吗?
余固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心里希望的女人到底是谁了。
是过去那个笑容明亮的顾词,还是现在在他身边的连茗?
他已经清晰地认识到,自己或许真的误解了顾词、真的伤害了他。
可这份认识却让他陷入了更加两难的境地--如果他端平心态,脱下对顾词的有色眼镜去看,他爱的那个还会不会是连茗?
又或者说,他已经伤害了一个顾词,难道,他还要继续去伤害连茗吗?
他的脑子里已经满是后悔与酒精,哪能再想出个结果来。
更不用说那个女人已经扑进了他怀里,揽住他的脖子,主动送上了自己的樱唇,甜美又柔软,让人忍不住沉醉其中。
“阿固。”
余固听到那个声音,却浑身一个激灵,仿佛一桶冷水浇下来,刹那熄灭了他的醉意。
这是连茗,不是顾词。
他下意识地想要推开怀里的女人,无论如何,在没有想出结果之前,他是绝对不会去动连茗一下的。
如果说过去这么做,是为了表示他的尊重的话,这一次的决定,是因为他不想一错再错。
可是当余固伸出手去的时候,才发现触手之处居然是一片温软,而没有一点布料的阻拦。更不要说连茗还在他的耳边小声诱哄,吐气如兰:“阿固,今天晚上,我把我自己交给你,好不好?”
这一句话如同一点火星,终于在这个夜晚,如她所愿地燃起了燎原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