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词是在医院醒来的,鼻息间充斥着消毒水味,她刚动了动眼皮,就感觉自己的脖子被人掐住了。
是余固。
他的眼睛里仿佛喷着火,五指用力,恨不得要把顾词掐死在手里:“没死就别装睡!”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她的脸上,眸光却是异常的寒彻。
“顾词,你这么想死是吧?那方法有很多啊。可你偏偏要倒在我爸车前!怎么?用你的苦肉计吗?”一个耳光落在了顾词的脸上,“茗茗说这次约会之后,就会跟我分手,还劝我好好对你,结果你呢?你连我跟她最后一次的记忆都要打断?”
顾词一下子沉默了。
连茗会真的对余固放手?
不可能,她分明就是要以退为进。
顾词苦涩的笑了笑,用手臂撑着床坐起来,看了一眼外面:
“爸和阿姨呢?”
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见到他们,前段时间,爸爸带着阿姨去了国外拜访一位著名的精神方面的医生,询问余固还有没有恢复记忆的可能。
如果连这个都不可能的话,或许自己也应该放弃了。
看她这幅样子余固心里更来气,一脚踢在病床上:“别指望他们向着你我就会放过你!”
放过?余固,你何曾放过我呢?
余固摔门走出去,好像是阿姨询问了他一句自己的状况,顾词清楚的听到余固恶声恶气的回道:“死不了!”
这对自己是有多憎恶啊。
阿姨是余固的后妈,一个很温柔的女人。
余固失忆前虽然从来不叫敢阿姨“妈妈”,但关系也不至于并没有这么僵。
顾词心里很清楚,都是因为自己。
保养得宜的中年贵妇走了进来,手里还捧着餐盒。
她轻轻阖上病房的门,走到顾词的床边,握着她的手,千言万语涌到嘴边,也只剩下一句:“阿词,你受委屈了!”
他们走之前顾词还能笑着跟他们说“再见”呢,可现在的顾词瘦了一整圈不说,那双眸子也不如曾经明亮了。
顾词只是摇头,她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问道:“那件事如何了?”
阿姨摇了摇头。
顾词轻笑一声,闭上了眼睛,眼角落下一片滚烫。
她的余固还是回不来了。
“如果当初知道阿固对你这么不闻不问,我就不提出让你用孩子留住他了!”
听到这话,顾词睁开了眼睛,视线有些模糊。那次余固背着家人,拉着她直接到了民政局,就是为了离婚给连茗腾出一个位置来,没想到还是被余爸爸的人给拦住了。
她被送回了余家,余固却直到后半夜才回来,随即就把顾词压在了床上,尽情地折磨、无尽的索取。
顾词在极致的痛苦中,隐约听到了余固的低吼:
“让你生下孩子又如何?你永远不会是我余家的夫人!”
--原来,竟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