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墨色的夜幕星星点点,暖黄色路灯下一辆黑色轿车静静地停在那里。车窗半开,男人伸出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弹了弹烟灰。
黄色灯光照射在他轮廓冷硬的脸上,竟生出几分不可多得的柔和。
风冽抽掉最后一口烟,将其生生地咽进肺里,那种麻木的疼痛让他僵硬的表情有些松动,他幽深的目光落在楼上那还未熄灯的窗户上,片刻不移。
这已经是他跟踪风冽的第五天了。
许久,冷风徐徐灌进车窗里,风冽动了动僵硬的脖子,视线被小区门口那道熟悉的身影吸引过去。
白嫤诗从风凛手里接过小白,唇畔明媚的笑容是风冽这些年都求之不得的。
他本只想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不去打扰,可当男人吻上女人的额头上,什么理智在瞬间崩塌,当他回过神来时,那用尽全力的一拳已经狠狠招呼在了风凛的脸上。
“风冽,你这个疯子!”白嫤诗放下小白,慌忙去扶风凛,在触及风凛唇角触目惊心的伤口时,她的目光变得锐利而又冰冷。
那一耳光毫不犹豫地挥过去,落在前几日相同的地方,痛感却是更甚。
风冽有些恍惚,脸上的疼痛不足以让他清醒地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他顾不得什么所谓的界限,慌忙地抓白嫤诗颤抖着的右手,捧在手心轻轻搓着。
“疼不疼?”
“够了,我不需要你虚情假意。”果断挥开风冽的手,白嫤诗牵过小白走到风凛身旁,柔声道:“我们去医院。”
截然不同的态度,她的温柔如今竟成了风冽最大的奢求。
小白被惊吓到,紧紧抓着白嫤诗的手不敢说话。
风凛眉眼低垂,伸手抹去唇角刺眼的红,弯腰去抱小白,他唇角微扬,宽厚的手掌抚摸着小白的头顶,安慰道:“不怕不怕,我们只是在闹着玩儿的。”
“疼……”小白伸出一根小手指指了指那处伤口,他知道,流血了,就会疼的。
风凛将小家伙交给白嫤诗,嘱咐道:“先带他回去,我会处理好的。”
白嫤诗丝毫目光都没有分给那个被遗忘在一旁的人,担心地看着风凛的伤口,道:“一定要去医院处理,不然我不好交代的。”
那半开玩笑的语气让风凛心情愉悦,他拍了拍白嫤诗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
剩下的是两个人的时间。
风冽阴沉的脸色如暗夜修罗,仿佛上一刻那个温柔如斯的男人不是他。
他一步一步走近风凛,周身似携万千风雪,悲寂又苍凉。
风凛站在原地,淡然处之,眸色清冷明澈,茶色的瞳孔里是看不透的光泽。
风冽握紧的拳头发出咔咔的声响,彰显着此时此刻汹涌的怒火,他抿唇,盯着风凛,冰冷地问道:“你对她一直都抱有那种心思?”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现在有什么立场来质问我?”风凛不经意地笑道,一边用手帕擦拭着唇角裂开的伤口,一边拉近与风冽的距离。
不相上下的身高,四目相对的瞬间,风冽眸中的敌意更甚。
“我如果是你,就不会做出这么愚蠢的行为,阿冽,别高估自己在嫤诗心里的位置,现在的你,于她而言,什么都不是。”
风凛漫不经心地挑衅着,随后后退几步,颇有耐心地看着那人情绪的转变。
风冽不否认此刻想要毁了眼前这个男人的心思,他胸腔压抑的怒火肆无忌惮地冲撞着,可是却又无处发泄,现在的他竟然变得如此畏首畏尾,动不得风凛分毫。
风冽:“大哥,你别忘了,她还是我的妻子。”
“你们已经分居五年了,”风凛不在意地笑笑,道:“你也知道,她还是你的妻子?阿冽,我很期待,你是怎么从我手上将人抢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