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宫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宫里早就布置好了,一片醒目的白,在黑夜里显得十分瞩目。
哭声各有不同,震得骆绯喵的耳朵嗡嗡直响。
皇帝的寝宫外跪了一溜的皇亲国戚,其贴身太监万海正跪着向皇后与皇贵妃汇报事情的缘由。
骆绯喵赶得巧,恰好听了个全儿。
“回娘娘,皇上今日用完午膳便小歇了,将奴才支了出去。期间贺娘娘的婢女来送过一次糖水,在这之后奴才便听到殿里有动静,进去一看才发现……”万海哭得泣不成声,“皇上倒在地上,没气了!”
皇后脸上悲戚,却不怒自威:“那小婢子呢?”
“回娘娘,那婢子跳河了。”
皇后闭上眼睛:“姓贺的毒妇何在?”
跪着的一众嫔妃有一个跪得笔直的,正是贺娘娘,她的脸上没有泪痕、亦没有其它神情,只是平静道:“臣妾在这里。”
“贺妃,你前些日子因三皇子的事怨恨皇上,本宫理解。”皇后蓦地睁开眼睛,眼含杀气,“可你实在不该向圣上下此毒手!”
贺娘娘自嘲一笑:“我怨恨皇上?皇上将三皇子派去关外,那是磨炼他,我虽不舍,可也知道那是皇上的一片苦心。流水倩,你凭什么说是我毒杀了皇上?就凭一个被人收买了的小婢女?!”
皇后被当众叫了名号,可顾念大局,虽气极却也只能压下怒火:“贺妃,本宫与众位皇妃商议了:皇上一人去得孤单,后宫姐妹之中唯有你最得皇上眷顾,故而这陪葬之人——非你莫属了。”
此话一出,跪着的一众人等有出来说情的,有报不公的。
可贺妃只是悲声一笑。
“流水倩,你说的不错,我是得了皇上许多的眷顾,他这一去,我也很是不舍。我贺敏这辈子,就是为他而活着。”
“我愿与皇上同葬。”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就连骆绯喵这个不怎么摸得清状况的人也觉得不可思议。贺敏的家世她很清楚,虽然不是最好的,可绝对有为贺敏洗刷清白的能力。
贺敏怎么可能会用这么低端的手段去害人,而且还是去害皇上!
她就算脑子进水了也不会这么干啊!
骆绯喵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争皇位。贺敏名下的三皇子一向得皇上宠爱,皇上也有意培养,在不久的将来,三皇子说不定就是下一位新帝。
若贺妃一死,而三皇子又在关外,那情势可就大不一样了。
骆绯喵看着贺妃,实在不明白她为什么不再坚持下去。余光一瞟,骆绯喵便看到了贺妃不远处的乾乘。
乾乘也在看贺妃,目光中的神情很哀伤,就像是小兔子没了妈一样地哀伤。
那目光戳得骆绯喵嗓子疼。
骆绯喵正憋闷着,皇后便差了人带下贺妃。
“圣上曾说过,若有朝一日他得了不测,就让本宫去拿传国玉玺,新帝的人选就在玉玺的龙兽口中。”皇后伸出手,万海便将玉玺递了上去。
龙兽口中果然有一张纸条,皇后将那纸条缓缓伸展,众人不禁屏住了呼吸。
那纸条上的名字所属——定是能改变朝运的人。